就和每一本小说中写的反派大BOSS的老巢一样,皇图所在地同样阴森,黑暗,充斥着压抑的气息。
顾妧莫名的就想到了一句话,坏人见不得阳光,是因为他们的心灵早已扭曲,暴露在阳光下时会让他们无所适从,所以,他们习惯于将自己的老巢安放在层层阴影之下。
“想什么呢?”冥夙的声音在顾妧耳边响起,温软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顾妧耳尖。
“没想什么。”顾妧回神,嘴角向上一挑,“你离这么近做什么?”
那天的事看似已经在顾妧撤了小五雷阵后过去,实则,顾妧虽然和冥夙之间相处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却不许冥夙离她太近,也不许冥夙和她有任何身体接触。
看的着碰不到什么的……啧啧。
冥夙脸色一苦,只能哀叹一声自作孽不可活,然后乖乖退开几步。
两个人一路穿行,却没有遇到一星半点的阻碍。
顾妧挑了挑眉,皇图总部就这么松散的防御?顾妧表示她一点也不相信的说。
冥夙低笑了两声:“看来,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就他们俩这正大光明往进闯的样儿,不被发现才怪!顾妧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顾妧有理由怀疑这货就是故意的,因为她本来还想给自己隐身来着,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做手脚呢,就被冥夙给径直拉进来了。
顾妧敢肯定,进来的瞬间就被发现了,于是,顾妧也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不做隐藏了。(你这么做真的好吗?)
至于为什么没人来阻止他们,顾妧也懒得去想,左不过是那位布岚大BOSS舍不得给自己心心念念的王找麻烦,所以不允许人来阻止。(你真相了!)
再或者,就是布岚明知那些人阻止不了他们,所以索性也就不派人来阻止了,枉送属下性命。
不过,顾妧怎么想都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布岚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把属下当工具用,属下的性命对他来说,恐怕还不如他脚底下踩着的泥。
当然,这没人阻止,也是顾妧懒得隐藏的原因之一,毕竟,要是巡查的人一波波,顾妧也就不这么做了,虽然小喽啰伤不到他们,但是烦人啊。
……
还是那个巨大的血池。
布岚今日却是娇媚的女儿身,哦,应该叫她布蓝了。
布蓝斜倚在一根盘龙柱上,身姿妖娆,手指轻卷着长发,斜睨着竹落:“你那位好姐姐来救你了,你开心吗?”
顾妧前世,竹落与顾妧乃是姐弟相称。
竹落轻轻笑着:“开心啊,我更开心的是,你心心念念爱他无数年,可惜啊,他却心心念念觉得你恶心,想杀了你。”
布蓝闻言瞬间大怒,狠狠一掌拍在血池里,瞬间,整个血池波涛汹涌,竹落在血池里随着浪涛起起落落,脸色也更苍白了几分。
布蓝心里这才舒服了些:“你不也心心念念爱着人家,可惜,人家却只拿你当弟弟……哦,不,准确的说是拿你当儿子!哈哈,真是好笑!”
竹落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黯然,却依旧笑着:“是啊,可那又如何,我在她心中终究是重要的人,我出了事,她也愿意不顾危险的来救我……你就不同了,恐怕,他见你的第一面,就是杀之而后快吧。”
布蓝眼中涌起毙戾之色:“没关系,这都是因为那个贱人,只要她死了,只要她死了,王就会看到我,就会对我好,就会和我在一起!”
竹落不屑冷哼:“白日做梦!”
布蓝这回却是不恼,巧笑嫣然的样子:“总比某人见白日梦也不敢做的好。”
“不做梦也好啊,总比,有朝一日,连她的回眸注视也失去的好,如今我唯一贪恋的,不过是她偶尔的回眸能够将我放入眼底而已。”
竹落轻轻的说。
布蓝不屑至极:“懦弱!”
竹落微微闭上眼:“默默守护也是情……呵,我和你说什么,你这种人怎么会懂?”
布蓝却是看向大殿外面,语气阴冷:“我不懂?我确实不懂,于我而言,我看上的,我想要的,就必须是我的,我看不顺眼的,我想要毁灭的,就必须毁灭,谁都不能阻止!王也不会例外!”
“你不会成功的。”竹落语气淡淡的。
“不会成功?”布蓝呢喃,眼里凝聚着无尽的悲哀和疯狂,注定失败又如何?飞蛾扑火又如何?我总是要试上一试,才不枉此生来这人世走上一遭。
孤注一掷的疯狂和悲哀在布蓝身上凝聚,竹落感应到,睁开眼,可只是一瞬,就又消失不见。
竹落默默闭上眼,其实某种程度上,他还是有些同情布岚的。
他生而不同于人,是人又是鬼,说人,却是完全的鬼,说鬼,又是完全的人,是男又是女,既是完整的男儿身,又是完整的女儿身,两者同体,为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天赋,却也带给了他痛苦难捱的童年,造成了他偏激疯狂的性子。
后来,他爱上一个人,固执的守着他,可那个人却注定不是他的,他的性子却不允许他放弃,与他而言,爱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最终,要么是他毁灭别人,要么是别人毁灭他……
很显然,布蓝也好,布岚也好,他们毁灭不了冥夙和顾妧,所以,最后毁灭的,就只能是自己了。
布蓝低头浅笑:“得不到他的爱,就让他这么记着我也好,哪怕,也记不了多久。”
她自言自语:“其实我也想过,只要默默守在他身边就好,哪怕他日后有了心爱之人,而那个人不是我,只要,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
“可事实上,当那个人真的出现,当一向都冷漠尊贵的他却对着那个人露出温柔宠溺的神色,当他兴致勃勃的准备和那个人求婚,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和目的,当他不由自主的幻想着和那个人的未来,当他……”
“我真的忍受不了,他,怎么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而不是在他身边陪了那么久的我呢?”
“或许,是因为太熟悉了吧……”竹落喃喃,竹落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当两个人太过熟悉的时候,反倒无法心动做情侣。
“因为太熟悉……”布蓝接了一句,笑了笑:“或许吧,可是我好嫉妒,也好恨,我舍不得恨他,舍不得伤害他,我就只能去伤害那个被他爱着的人,可惜,我忘了,那个人被他放在了心尖上,那个人出事,却会疼在他心里……”
“她魂飞魄散的时候,看着王悲伤绝望的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我有一瞬间是后悔的……我也不明白,因为我明明能看得出来,她并没有那么爱王,王也并没有那么爱她,他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相爱,可是,为什么她死了,王却那么伤心呢?”
“王为她踏遍各界每一寸土地,想要复活她,我怎么可能允许?可是啊,当王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又怎么会是我能阻止的呢……”
“其实,这么些年,这么些事,我也累了。”
竹落蹙眉:“你想做什么?”
布蓝笑的甜美:“做什么?我今天就让我们之间纠缠的孽缘都烟消云散你说好不好?你说,我死在王手上好不好?如果,到时候王不愿意杀我,那我就自尽在王跟前好不好?”
竹落眉心狠狠一跳:“你……”他觉得有哪里不对,说不出的古怪。
不过,布蓝却没有给他继续想下去的机会:“瞧,他们来了。”
竹落抬头向门口看去。
……
顾妧一进大殿,就被中央的血池所吸引,随即就狠狠的皱了眉。
血池中,脸色苍白,气质温润,如竹如玉的男子静静看着她,神色中满满都是惊喜。
冥夙看着顾妧和竹落两人‘深情’对视,瞬间就不爽了:“哟,瞧瞧这是谁?怎么这么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清白还在么?啧啧,这可怜见的哟……”
竹落眉心狠狠跳动了两下:“啧,这谁家醋坛子打翻了?空气中弥漫的酸气简直浓的都化不开了。”
冥夙很淡定:“自然是我家妧妧专属的醋坛子被打翻了。”
竹落无语,这个不要脸的,他居然还承认了,真是……
冥夙很嫌弃的看着竹落:“哼,你这家伙真是够没用的,居然就这么着被抓了,还被上刑了!这也就算了,你不知道打扰别人甜甜蜜蜜的二人时光是不道德的吗?”
“既然还要我们浪费难得的甜蜜时光来救你!”
竹落就冷笑了:“有本事你别来啊,我又没求你来!”
冥夙也冷笑:“有本事你自己逃出去啊,别让妧妧来救啊!你是没求我,可你别让我家妧妧心里不安啊!”
要不是顾妧突然的心里不安,他们也不会知道这货出事了,也就不用浪费时间来救这个倒霉孩子了。
竹落都要气笑了,不过他面上却很诚恳的样子:“是啊,我没本事逃出去。”
冥夙一噎,这转折来的真是猝不及防啊。
“你怎么就跑这里来自投罗网了呢?”冥夙简直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一觉睡醒就到这里,我也纳闷啊。”竹落也很憋屈,他本来是在自己的公寓中纠结要不要去见顾妧来着。
谁知道突然中招昏迷,一醒来,就被关起来了,这也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