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所有神中实力排名第七的神灵生前最后一段时间的影像传到了他最好的朋友手中，再由他的朋友传了开来，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一片巨大的血池，即使隔着影像也仿佛能闻到浓郁的恶臭，血池中各族生灵痛苦的挣扎，一根巨大的锁链连接着天际，一股莫名的能量源源不断的被抽取到血池里。”
“就连那里的天空，都是一片黯淡无光，了无生机，成破碎之势，天空之上，两个身影大打出手……”
说到这里顾妧轻轻一叹。
“后来呢？”李江连忙问。
“还用问么？后来啊，自然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追杀，可惜，那神虽还为神身，却已然入魔，他本身实力又是所有神中最强，等闲神灵连他的身都近不得。”
“他独战众神灵，却不落下风，那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忘，而且，也算不得只是个人恩怨，那个时候，所有生灵都希望他死，就连当时的天道，都希望他死。”
“那才是真正的举世皆敌，可，唯一能对他造成伤害的神们即便联手也拿他毫无办法，甚至于，他还有精力继续他的计划。”
“无奈之下，神们兵分两头，一部分神缠着他，另一小部分抓了他的恋人，那个让他付出一切，甘愿付出一切，毁灭一切的妖。”
“堂堂神灵，也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李江愕然。
顾妧看他一眼：“为什么不能？小说没少看吧？神也是有情绪的，神也会不择手段。”
李江默然，又说：“那种情况下，似乎用出什么手段也正常呵，反正已经不死不休了。”
老婆婆和中年男人一直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顾妧没有再说下去，气氛一时沉寂。
李江等了一会儿，见顾妧没有开口的打算，不由开口催促：“顾问，您继续，接着说啊！”
顾妧语气中却带着苦恼：“我在想，明明我们之前不是在剑拔弩张的对峙吗？怎么我就给你们讲上远古秘辛了？这节奏不对啊。”
——这究竟是怎样的神展开？
“呃……”李江稍稍语塞，老婆婆和中年男人也面面相觑。
暗处有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响起，随即一个身穿红色旗袍，脚踩红色绣花鞋，手持红色纸伞，头发挽起带着一根红色玉簪的清丽女子：“顾妧小姐，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顾妧唇角微微上翘：“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如不见，不如不念，更好些呢？”
云若掩嘴一笑：“顾妧小姐说笑了。”
顾妧轻呵：“说笑？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然是云若姑娘怎么说就怎么好咯。”
云若轻轻转动伞柄：“顾妧小姐还真爱说笑，云若可半点都没有看出顾妧小姐有哪点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顾妧冲着李江扬扬下巴：“怎么不像？这不，我的同伴还在你们手里。”
云若看了一眼李江，做恍然大悟状：“灯婆婆，还不快些让你儿子放了顾妧小姐的同伴？云若自会保你们母子平安，自然，先前答应你们的东西，也会一分不少的送到你们手上。”
灯婆婆却是皱眉问道：“云若姑娘当是早就知道老身与我儿不是这丫，这姑娘的对手了吧？却还是找上我们，难不成是把我们当成了棋子，故意送我们来找死的？”
云若眼眸一冷：“灯婆婆这话就不对了，当初，云若与同伴可是提醒过你母子二人的，顾妧小姐并不好对付，是你们自己为了报酬，自愿来的，云若与同伴可曾有过一丝半点的逼迫之意？”
灯婆婆张了张嘴，想说当初是你们先许以重利，然后说顾妧不过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最后才提了一句顾妧实力不简单……
只是还没说出口，就见云若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平淡，却带着直白的威胁：“灯婆婆，不管你心中有多不忿，觉得我们算计了你。”
“但你行动失败，云若出来保你一命是事实，之前许诺的东西也不会少了你的……灯婆婆，做妖呢，还是要学会知足的好，你说呢？”
灯婆婆一滞，无奈扬手：“我儿，将那小子给顾小姐送回去。”
中年男人闻言，很是不甘，但他娘发话他必须得听：“哼！便宜你小子了！”
说完，将李江往他先前坐的位置上一甩，李江跌坐在椅子上，不由晃了晃，嘶，屁屁好疼！
顾妧搭了把手，免得李江摔倒，待李江坐稳才松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若：“云若姑娘这样做不太妥吧？瞧你的意思似乎是要带走他们？他们好歹也是我九组追捕的要犯。”
云若微微一笑：“我想顾妧小姐来之前应当调查清楚了，死的那些，无一不是抛妻弃子杀人灭口，强迫糟蹋小姑娘致死，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云若想，顾妧小姐应当不会与灯婆婆二人计较太多才是。”
“本来是不打算计较的，不过……”顾妧话锋一转，指着中年男人，“这位大叔自动送上门来心怀不轨，我和阿江刚进门他们就要我们的命，好去换取报酬……我不报复一下实在不好意思啊。”
“说来，这是我们已经见过三次了吧？”顾妧唇角微微勾起。
“第一次见面，云若姑娘布下大阵，将我与好友陷了进去，稍有不慎，我们就是被厉鬼吞噬，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第二次见面，云若姑娘破了我的五雷阵，带走了那个丑的惊天动地，惨绝人寰，让人一看就能把三天之内吃过的所有东西的一眉翁，救了他一命。”
李江就好奇了，那个能被顾妧用惊天动地，惨绝人寰，让人一看就能吐出三天之内吃过的所有东西的家伙究竟有多丑。
“第三次见面，也就是这次，云若姑娘嘴大咧咧一张，就要保这位灯婆婆和她儿子……云若姑娘，你不妨照照镜子？全身的那种，看看你的脸镜子还能不能装的下？”
“或者，你也可以去城墙拐角下比比？我相信你和城墙拐角应当也很有共同语言的。”
“噗～咳咳……”李江被口水呛着了，这不是明显说人家脸大且皮厚么。
顾妧依旧在继续，她面带微笑：“云若姑娘，我真心建议你去看看医生，你说你，就算再离不开你那把伞，你也没必要整天整天的举着吧？你也不嫌累？”
“哦，对不起，我忘了，鬼是不会累的，云若姑娘，虽然你这副样子普通人看不见，同道中人见了也只会当做这是你特别的癖好，我也觉得挺特别的——特别有病！”
灯婆婆和中年男人侧目，怪不得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小子毒舌，这个小姑娘也不遑多让啊。
云若握着伞柄的手收紧，面上却不变分毫，语气淡淡：“顾妧小姐还是口下积德的好。”
顾妧托着下巴：“口下积德？这俗话说得好啊，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都是对人来说，云若姑娘早便死了，做鬼的时间比做人长，这对人说的话，对云若姑娘应当不用遵守吧。”
“而且，我一没有对云若姑娘动手，打云若姑娘的脸，二也没有骂云若姑娘的娘不是？”
云若垂下眸子，压下心中翻滚的怒意：“所以云若说，希望顾妧小姐积些口德。”
顾妧轻笑：“我是诅咒云若姑娘断子绝孙了？还是说要去挖你祖坟了？我只不过是说云若姑娘脸太大，皮太厚而已，这点云若姑娘就受不了了？”
“其实云若姑娘受不了，我也挺开心的，毕竟嘛，本来就有仇，你那位主子可是巴不得将我挫骨扬灰，让我魂飞魄散呢，我又不是君子，不用秉持君子之道。”
“我是小女子，是女人，又是小人，对敌人，不择手段打倒敌人才是我的菜不是？”
见着云若握着伞柄的手越紧，顾妧就越开心，一想到云若的主子布岚，顾妧就忍不住想到七彩光团，一想到七彩光团，她就忍不住想到那玩意儿其实被布岚吞下去过。
一想到那玩意儿被布岚吞下去过，她就忍不住想到那玩意儿被布岚吞下去之后又破体而出，被她吸收。
一想到这里，顾妧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阵又一阵的泛恶心，心塞不已。
顾妧忍不住问候布岚：“不知你家主上可还好？”
云若面上依旧平静：“主上很好，多谢顾妧小姐‘关心’，主上听见一定很‘开心’，不过，如果是由冥夙大人关心的话，主上一定会更开心，毕竟，主上是冥夙大人的属下，曾与冥夙大人相伴无数年。”
顾妧笑了，哟，控制情绪的功力不错嘛，居然还用冥夙来反击她了，不过可惜，没什么用。
顾妧煞有介事的点头：“很好？我想也是，抢情敌的东西不成，还被反噬成重伤，最后深爱的人还帮着情敌，要搁我，我也会‘很好’‘很好’的。”好到忍不住想吐血啊。
李江听着她们你来我往，在一旁犹如百爪挠心，忍不住开口：“那个，顾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顾妧回头看他，挑眉。
“那个，神灵时代的结局你还没讲完呢。”这个结局他要是听不到，会睡不着的。
顾妧默：“……”心好大。
灯婆婆和中年男人表示，其实他们也挺想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