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就是见过也不告诉你!放手!放手你个登徒子!”
“师妹言重了,”那人言语温润,一脸严肃,手紧紧攥着她的袖子纠正道,“在下并未碰到师妹的手。”
小约仰头对天翻了个白眼,你妹!最讨厌这些咬文嚼字的白面书生了!“慕师兄,姑奶奶我真心没有见过苏咏歌,麻烦您老人家放开我可好?”
慕茗不是书生,但性子好比那些个白面书生,表面温温和和,认定了的事就一股脑去做,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比那些秀才还要固执。
慕茗是个有原则的人,他温温润润一笑,似白瓷杯中青青的茶,岁月静好。眼神却石头般的坚定,“师妹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神啊!不是不能告诉你而是实在无从开口啊,小约眼泪宽河一般哗哗流,全部流进肚子里。她正考虑要不要切断袖子的时候,慕茗又说话了。
“师妹,你见过她是不是?”
“师妹,你摆脱得了我一时,摆脱不了一世,你现在敢走我就敢追,追到你说出答案为止。”
“师妹……”
“够了!你再叫我师妹你信不信我跟你绝交!”小约咆哮道,纤纤细指怒指向他的鼻子,估计是气过头了,手指颤啊颤的,气势瞬间没了。
慕茗盯着她的手指,小小后退了一小步,总算没再一开口就是师妹,“绝交我也要问!”
小约仰天长叹,师兄你为啥要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啊不,鬼……
有这闲功夫追着她要答案还不如去追妹纸,照这么个追法就是一天甩一个他都能追到成打成打的女人。
小约表示,她对人妖恋没什么大的意见,但是对人鬼恋……嗯,保留意见。
啊啊啊!好烦躁!明明他喜欢的人不是她,为什么成天追着她跑啊摔!?
时间回到一年前。
靖安城。
苏咏歌抱着双臂蹲在地上,眼睛空洞悲伤。
小约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他们都已经死了,苏姑娘你……”
要说什么呢?节哀顺变吗?小约忽然词穷,她本来就是“能动手就别瞎bb”的推崇者,这下更是讷讷说不出话来。
苏业成走后一年,苏咏歌便管理起靖安城,十岁的女孩子,满心希望父亲回来时能看到一个繁华的城市,硬生生用六年的时间将一个临近衰败的老城变成热闹的都市。
只是靖安刚一热闹起来,便遭了大劫。有人在靖安城布下大阵,偷拐童男童女、少年少女,没人知道那些失踪的男女去了何处,也有人去找过,试图反抗,只是连偷盗者的影子都没见着,又从何反抗。
眼见着城里的人越来越少,苏咏歌坐不住了,她开始暗中调查。去各家各户一一问询,去城里城外四处走访,女孩子毕竟心思细腻,苏咏歌查出了些蛛丝马迹,而就是这些蛛丝马迹,要了全靖安城的人的性命。
小约见到的那位“小兄台”是靖安的最后一个孩子,那时全城的人都出来找寻,可惜事情并没有像她来的时候发生的那样顺利,“小兄台”被带走了,而城里的人……
都死在了那条巷里。
大阵没被解开,依旧布在城里,坑杀了一个又一个外来者。
而城里的居民,他们死了,却都以为自己没有死,每天将死前发生的事情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像出错卡机的电视一般。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苏咏歌抱着膝盖,哭得声音嘶哑,她的表情悲痛欲绝,眼睛里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而在他们死去的一年后,苏业成的灵魂附到了螳螂身上,带着此生再不见女儿的代价回来,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但却弄巧成拙,反而害了更多的人,在迷宫一样的靖安城里,走到死都走不出去。
良久后苏咏歌声音沙哑地问她,“其他人呢?”
“我用镇魂曲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了。”小约艰难地道。她身上的煞气太厉害,沾上的魂魄通通都变成了荒沼异类。荒沼异类就好比病毒,有一个出现就会导致周围的灵魂统统异变,这个时候心软就是对日后的自己残忍。
苏咏歌到底运气好,一直跟在她身后被阿澈的一点戾气护住了,没有沾上她的煞气,否则……
“那我呢?”苏咏歌平静地问道,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反而愈发妩媚性感,“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苏咏歌也早就死了。
“你日后是如何打算的?”小约眼睛机械地一转,语气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