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苦笑着将一杯酒灌入口中,道,“爹,你也别怪儿子心狠手辣!”接着便直接躺回床上呼呼大睡了,而嘴里还依稀反反复复念着一个名字,却听不太清楚。
千策背着废柴回到了似锦阁,她二话不说,跑到阿玉的房间,一把将还在熟睡的唯一人证拎了起来。
睡着的阿玉只穿了一身里衣,睁眼便发现一男子来到床前,拎着她的衣襟拽了起来,吓个半死!
“救命啊!啊!废柴公子救我!”
“救个屁!就是我!”
风子夕让阿玉将那几天的情形又重复了一遍,情节丝毫不差,而后她问道,“为什么要诬陷是我杀了人?你原本就知道那屋有死人对不对?”
阿玉垂着头,吱吱呜呜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实情,“是……是嬷嬷让我这么说的,她说……若是我不说,她就将我私偷的那五十两的事情告诉夫人,把我送到衙门去。”
这奇葩理由让风子夕几欲喷出一口老血,“五十两就把老子卖了?姐姐,我给你五百两求求你说实话好吧!”
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为啥让我背锅?算了,你睡觉吧!”
回到下人为她安排的房间里,她拿出一张纸,将现在已知的线索一一列举出来。
看似错综复杂,却又毫无头绪。
案件中的人,南宫家管家、嬷嬷、傻哥、阿玉、吊死者小青、镜中死者小六小七,赵府大人、公子以及正房夫人,还有倒霉的她……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联系,但唯一无名无姓的那个生过孩子的死者,应该也与这些人有特定的联系。她隐约觉得,若是将这人的身份调查出来,整个案件极有可能会水落石出。而这人,有可能是赵公子嘴里念着的那个名字!但一切只是猜测,需要去核实一下。
还有三天,她就要被流放了,心烦地抓了抓阿喵毛茸茸耳朵。阿喵微微睁了睁眼睛,发觉是自己人,就开心地抱着那只作怪的手开心地又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她将阿喵留在屋子里,独自去了赵府,顺便乔装打扮了一下。
“老人家,您找谁?”
赵府的侧门,一个看门的小厮疑惑满满地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手一把抓住了小厮的胳膊,眼眶通红,“孩子啊,我家女儿之前好像到你们府上来了,但一直没回家,我想问问是咋回事儿啊……”
那小厮的神情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神色紧张,就连说话都开始磕磕绊绊,“你……你在这等着……你你,你别走!”
“好……”老太太表情慈祥,看似着急的神情,在小厮转身跑过去的刹那间,唇角微微勾了勾。
过了一会儿,那小厮和一个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风子夕老太太定睛一看,这跑过来的居然是赵公子!
赵公子张口气喘地看着门口佝偻的老太太,竟然满脸的愧疚之情!甚至于眼角湿润!
风老太太眼角微抽,这是干什么……鳄鱼的眼泪?
她被赵公子请进了赵府,进入了他的院子,接着他将闲杂人等逐出去,大门紧闭,好茶好水的伺候着。但这杯茶她风子夕就算是渴死也不能喝,万一有毒呢?
等等,她据说是百毒不侵之身吧。那这一倒霉优势要合理利用了。
“您大老远来的,喝杯茶吧!”赵公子毕恭毕敬地将茶端起来,大有一种若是不喝就强行灌进去的架势。
“我一个要死的老太太,哪里劳烦少爷伺候,我自己喝,自己喝。”风子夕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还仔细赞美了一下,“大户人家的水,就是好喝!”
接着,赵公子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老人家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霜儿,我真是该死!”
霜儿是哪位?
她神色慌张问道,“我霜儿怎么了?她在哪里!”
跪在地上的赵公子开始抽泣,“霜儿她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保住……”
她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对上号了!
而这一表现,在赵公子眼中却成为了另一番意思,立刻站起身来又倒了一杯水给老太太“您……您别激动,我对不起你。”
风子夕苍老的手捂着眼睛,泣不成声,“怎么会!我的霜儿身体怎么弱到这般地步!是不是在你们赵家受委屈了?你……你说……”
老太太忽然捂着胸口,表情痛苦而纠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赵公子将那杯还没来得及送出的茶放在桌子上,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丝毫看不出刚刚的欲哭欲泣的神态,噗嗤一声冷笑出来,“霜儿当初在你手下受尽虐待,竟被你卖到怡红院去,如今倒是开始珍惜你这个女儿了,呵呵。你也去死吧!欺负霜儿的都去死!”
妈的……好不容易来查案,竟然选择了这种角色设定。
但可以看出,这赵公子真的对那霜儿一往情深!虽然知晓死者是何人,但难产的死因明显不是全部,她痛苦地趴在地上抽搐,“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不差这几天,我老婆子就只求你告诉我,霜儿到底是谁害死的?”
赵公子看着在地上快死不死的人,无奈撇了撇嘴,“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还能去找我爹去报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