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那小院,只见一切都收拾的干净利索。南宫雄敲了敲门,里面却鸦雀无声,他命身后侍卫去寻嬷嬷来开门时,管家忽然来报,说皇城府尹有事前来。他让风子夕等候,便直接去了正厅。
风子夕在小院之中开始转悠,那屋子和府中寻常的屋子毫无差别,坐北朝南的主屋,东边厨房和偏屋,西边的墙隔着夫人的别院。绕到屋子的后面,一个木窗紧靠着矮墙,窗子上积满灰尘,但,钉在窗板上的三支木条,唯有一个毫无灰尘、新的发亮!
她测量了一下,若是没有这支木条,若是一个会武功之人,出入屋子就十分方便!
而矮墙的那边,通着一个小亭子,后面便是后门和另一户人家。
此时,侍卫也向嬷嬷拿了钥匙回来,给风子夕开了门,他们在门外等候。
她推门而入,一股潮湿阴冷却夹杂着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除了那扇半透明的窗透进来的光,便再无其他光亮。
屋内设施简陋,外厅一张桌子两个长凳,内室门紧闭。以防万一她问侍卫要了一条防身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内室的门。
开门之后,眼前的景象顿时令她不知所措!
只见,一个阴暗的房间之中,一个青衣少年脸色苍白如纸,黑发如瀑而下垂于地,正坐与桌边,右手持笔在纸上不知画着何物,左手的手腕上套着一条粗黑铁链,长约一米,那一端固定在床幔的下梁上。她走进仔细观察,发觉那手腕细腻、白嫩,看来这铁链并不是常年佩戴之物。
那少年,瘦弱、苍白、死一般沉寂,就算风子夕走到他面前也毫无反应。她试图跟他打招呼,但他就如同丝毫没察觉身边有人,继续忙着手中的画作。
那桌子破旧却整洁,前方摆着笔架与墨砚,左宣纸右画稿,都摆得整整齐齐。她翻着右边的那些画,发觉是清一色的室内剖析图,他将自己的房间完完整整地花了出来,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甚至梁上的蜘蛛网,整篇画幅栩栩如生。
她将那些画稿放回去时,他亦如没发现她一般,继续画着自己的房间。这下风子夕完全可以确定,这人根本不是傻,也不是装的,而是自闭症!
本来,自闭症需要比寻常人更需要接触外界的环境,可这傻哥自幼被关在屋子里,病症一定是越来越重的!
看那瘦弱细小的手,握着毛笔美得宛如一副画卷,真的会是这双手活活将小六掐死的吗!
她不敢妄加断言,但内心却倾向着一个答案,这少年,并不是所谓的真凶。
“你画的真好看,能送一张给我吗?”虽是问话,但还没经过人家同意,便拿了五张画折起来塞到了袖子里,傻哥却没有丝毫反应,继续画着他手里的这一幅。
此时,嬷嬷急忙从别院之中跑了回来,张口气喘,到了儿子的房间却发现扫把公子在哪里,一个心急走上前去,“风公子,老奴的儿子有些癔症,别伤了您才好,请赶快离开这里吧。”
许久没有通过风的卧室,忽然开了门,微风轻轻荡入室内,将那一摞画纸轻轻吹起。少年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捂住画稿,却发觉手腕上的铁链,他将手抬起,盯着铁链发起呆来,好像不知道这是何物。
若是从前傻哥就狂躁伤人,那这链子不可能从前未佩戴过。从他的手腕和表情来看,这链子绝对是一个故弄玄虚的幌子。
那么,是谁在傻哥的房间里杀死了小六?
又为何,嬷嬷会帮助犯罪嫌疑人伪装现场!
据了解,那嬷嬷是个孤家寡人,要说要说有关系也只有南宫府的长公主和这个傻哥了。
一个可以让她牺牲掉自己唯一亲人的势力,必定不是可以强迫就能促成的。难道说……
想到这里,风子夕的后背顿时一凉,她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到了。
凶手,难道是和南宫家有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