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青在老太君的屋子里坐立不安,听着三少奶奶心撕裂肺的痛呼声一阵阵心惊肉跳。
这时,张家其他女眷也陆陆续续赶过来。大夫人显得十分关心急切,一进屋子就拉着倪小青询问三少奶奶的情况。三夫人倒是很悠闲坐在一边喝着丫鬟端上来的茶,说着尖酸刻薄的话,无非就是些三少奶奶是有福之人,虽然丈夫没有了,但是这胎肯定是个儿子,惹得老太君大怒,被呵斥了一顿。大少奶奶因为枫哥儿生病离不开人,只好派了身边的嬷嬷来搭把手。
几人在屋里焦急的等着,突然听见西厢房里三少奶奶突然一声尖叫,紧接着丫鬟婆子哭喊声:“三少奶奶你快醒醒!”
倪小青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冲进了西厢房。
整个西厢房都充斥着血腥味,三少奶奶面无血色闭着眼躺在床上,像是混了过去,二夫人坐在床头摸着眼泪喊着三少奶奶的名字。
“怎么回事?!”倪小青抓住一个嬷嬷问道。
“哎呀,青小姐,你是未成婚的小姐,不能进来。”这个嬷嬷一看是倪小青,就想要将她拉出去。
“放开!我问你怎么回事!”倪小青甩开嬷嬷的手,喝道。
这嬷嬷被倪小青气势吓一跳,乖乖,这位青小姐可是从杀人的战场回来的,心里不由得一颤,赶紧回道:“这孩子刚露头,三少奶奶就痛昏了过去,再不醒过来,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
这古代生孩子实在是太过凶险,刚刚还在老太君屋里与老太君和倪小青谈笑风生的三少奶奶现在却是生死未卜,她今年才十七岁啊!倪小青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心疼,冲到三少奶奶床边,摸了一下鼻息,还好,还有气息,倪小青握住三少奶奶的手,一遍遍呼唤她:“三嫂,你快醒醒,你不能睡过去啊,你要努力啊,孩子快生出来了!”
顺手接过旁边丫鬟手里的一小碗参汤,倪小青用勺子强行给三少奶奶灌下,希望她喝了参汤能有精神醒过来,但是喝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倪小青一横心打定主意,“啪!啪!”咬牙抬手就给了三少奶奶两巴掌。
“青儿,你是干什么?”二夫人看到倪小青打了三少奶奶巴掌,诧异的问道。
“娘,如今只能用这个法子,看三嫂能不能醒过来。”说完,倪小青又打了两巴掌。
如柳看到三少奶奶被打红肿的小脸,心疼的拦住倪小青,哭道:“青小姐,别打了,别打了。”
倪小青示意一位婆子拉开如柳正准备再打两下,就见三少奶奶猛的吸了一口气,悠悠醒了过来。倪小青与二夫人看到三少奶奶醒了,连忙关切的问道:“若雨(三嫂),你怎么样?”
“娘……小妹……孩子……”三少奶奶气若游丝询问二夫人和倪小青。
“若雨,孩子快要生出来了,你要加把劲啊,不然……不然……娘已经没有了阿海,不能再没有你和孩子啊!”说着,二夫人用手帕捂着脸哭了起来。
而倪小青让如柳又重新端来一碗参汤,一边喂给三少奶奶,一边道:“三嫂,喝了这碗参汤,你要加油,孩子快生出来了,你们都要平安健康。”
三少奶奶红着眼睛喝完参汤,按着稳婆的指示,双手紧抓着被子,眉毛拧成一团,声嘶力竭的喊叫一声,再次昏了过去。
“哇!哇!”
“太好了,太好了,生下来了,是个小公子呢,恭喜恭喜。”稳婆怀抱着三少奶奶刚生下的孩子,一巴掌拍在小屁股上,说着吉祥话。
恰好这时秦嬷嬷领着严太医进了屋,倪小青赶紧拉着严太医给三少奶奶诊脉。二夫人喜气洋洋的指挥着丫鬟奶妈给小公子擦身,又派了人去给老太君和张德宁报喜。
倪小青看着太医紧皱的眉头,以为三少奶奶有什么不妥,急切的问道:“严太医,是不是我三嫂有何不妥。”
严太医诊过脉,回道:“无碍,只是这次三少奶奶因为生产亏损身子,只要多加细心调料,便无事了,只是想要回复正常的月事,还是有些麻烦。”
严太医的意思很明确,三少奶奶人是没事,只是以后想要再怀孕就比较麻烦了,三少爷人都没了,以后能不能怀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人没事。
听到严太医说并无大碍,倪小青松了一口气。
——老子是张家小二少爷分界线——
老太君的偏厅里,一群人围着新出生的张家小二少爷新奇的瞧着,张德宁万份感慨道:“这孩子长得与阿海一模一样呢。”
“是啊。”老太君望着好容易才生下来的曾孙老泪纵横,这三少爷总算是有个后了,三少奶奶也有惊无险。
“老太君,您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大夫人抱着孩子走到老太君面前,让她瞧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