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外卖小哥见莫晓脸色不太好看，加上她那个电话，不由有些害怕，他只是送个外卖，并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啊。
莫晓也看出他的害怕，虽然心底感到可笑，但是也能理解人们在这种情况下总是趋向于事不关己能不管就不管的心理。说到底她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便对他说，“东西给我，你先走吧。”
外卖小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这么怕事……低着头脸有些憋红，“好。”然后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莫晓。
莫晓没有看他，只是没什么情绪地看了眼手里沉甸甸的袋子，默不作声地将视线挪到紧闭的门上。
外卖员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怎么注意。
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脚上一双棉拖，没有戴围巾脖子觉得冷她才回过神。
进了屋，将袋子放到客厅矮几上，然后去拿了已经充好的暖手宝，将手伸进暖和的夹层中，脸微微移到粉色兔子上，继续站在门口等。
里面的萨摩耶还在焦急地叫唤，像是不觉得累似的。莫晓不禁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她的邻居对宠物那么宠爱，心血也没有白费。至少同样是一个人住，他出事了，萨摩耶聪明地知道对着门口叫唤。
而她……想起家里那只进入冬眠期的乌龟，她嘴角微不可闻地抽了下，乌龟除了缩头还会做什么。
所以她站在这等，一方面是对方是她邻居，还是她闺蜜的朋友的朋友；再就是同样是不爱与人来往的独居者，她总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也会遇到这样的事，那时候她应该会很希望有这么一个人帮帮她。
徐杰西是在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到的。
他满头大汗，面上全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桃花眼里满是紧张和焦急。他一眼便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莫晓，忙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飞快道，“麻烦你了，莫晓。”
这是莫晓第一次见徐杰西这么郑重和严肃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和她道谢。可见他和宋言修的感情很好。
她犹豫了下，还是跟着徐杰西一道进了屋。
萨摩耶看到徐杰西和她，显然很激动，喉咙里呜咽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莫晓，上前一步用嘴巴叼住莫晓的裤脚，往卧室的方向拽。
徐杰西已经冲到了卧室，莫晓被它拽得有些趔趄，她不是很喜欢动物，但是这只狗……实在是太通人性了。
“别咬我裤子，我跟你去看你主人。”她耐着性子将自己的裤脚从萨摩耶嘴里轻轻拽出来，无奈地叹气道。
萨摩耶闻言还真的松开了。
莫晓：……这是什么奇怪的物种。
“言修？”莫晓跟着进了卧室，看到的便是倒在床边的宋言修，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额头有未干的冷汗。
手维持着捂着胃部的动作，看起来很难受。
莫晓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不由怔愣，而徐杰西已经将宋言修扶着躺在床上，将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
“要打120吗？”莫晓就是再不懂也看出宋言修的不正常来了，她看着忙着翻翻找找，最后找出一堆瓶瓶罐罐的药出来，忍不住还是开口问道。
徐杰西摇摇头，“他不喜欢医院。”说完又看向莫晓，“能麻烦你倒杯水来吗。”
莫晓一怔，随后看了眼他手里各色的颗粒，便懂了，转身去找水。
宋言修的家真是冷清，莫晓走到客厅找到饮水机，倒了一杯水的时候这样想。
但是来不及打量他这房子的装潢，快步折回卧室，“水来了。”
徐杰西对她飞快道了声谢，然后扶着宋言修的头就要给他喂药，只是一手要支撑他的头，一手又要端水又要喂药显然不够用。
这回不等徐杰西求助，莫晓就走到床边，坐在床沿边，伸手代替徐杰西将宋言修的头微微扶住。
他的头发有些刺手，但是近距离她闻到了他身上干爽淡淡的须后水味。
在莫晓的帮助下，徐杰西完成了喂药的任务。莫晓看着躺床上连嘴唇都是惨白无血色的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面色有些疲倦的徐杰西，“不送医院真的可以吗？”
徐杰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闻言看向莫晓，终于恢复了一点笑意，“我已经叫了他的私人医生，一会就到了。”
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的莫晓沉默了，显然对方是徐杰西的好朋友，比起她这个邻居不知道要多关心，她能想到的事，对方怎么会想不到。
徐杰西似乎是发现了她的沉默为何，忙道，“不过还是多亏你了，不然这小子不想去，明天也得住院了。”
“举手之劳。”莫晓又恢复了清冷矜持少言的模样，虽然她很好奇，宋言修看起来很是病弱的样子，怎么他家里会同意他独居。好奇他痛成这样，居然会因为不喜欢医院就不去。
但是有钱人就是这样吧，不用去医院也可以叫私人医生解决。
“你不好奇吗？”徐杰西似乎被莫晓这冷淡又事不关己的样子刺激了下，他心里没有怪她，但是他想自己不能总是第一时间赶到，莫晓是言修的邻居，又宅，如果下回再遇到这种事，其实如果她有言修家的钥匙，那么……
莫晓抬眼看向她，没有搭腔。
徐杰西却看向床上气息微弱，睡得有些不踏实的宋言修，语气有些难过。
“言修去年才切割了半个胃。”他没有去看莫晓面上惊讶的表情，而是自顾自地说，“他有很严重的胃病，但是他宁愿吃外卖也不愿意请阿姨做饭，因为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他的身体很不好，出生起就不好，像今天这样的晕倒是常有的事，所以我紧张却不惊恐，有条不紊……实际上在美国，他有半年之久是在医院度过的。”
莫晓不知道为什么徐杰西要将这些告诉她，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头。但她还是为宋言修这病弱的身体感动惊讶和一丝同情。
半个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