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沫笑的很随和，跟平常人民心中想的那些明星都有些不大一样，“你好像很紧张？”
“我有点感冒。”为了证明我没说谎，我还特意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鼻子，压低了声音说话。
我想出去打电话给简峥，但陆欢还在床上，我想走但是挪不动步子。
因为姚沫一直在看着我笑，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微微垂着眼翻看着手上的报刊，模样看起来很是漂亮。
她很漂亮，但漂亮的不大一样。
那种感觉我形容不出来，她的脸可以说是很完美，完美的让人找不到瑕疵，但又挑不出来很让人惊艳的地方。
说她好看，但比她好看的很多，但你不得不承认她也是个美人。
只是这美人的脸看起来非常的假，假的让你觉得不舒服，就像戴了张人皮面具在脸上，表情异常的僵硬。
姚沫的警惕性很强，她察觉到我在打量她之后，不仅没躲开我的视线，反而大大方方的迎了上来，“向小姐对我的脸很感兴趣？”
“只是觉得姚小姐你很漂亮。”我接过她的话，没有表露半分的不对劲。
她太聪明了，聪明的让我后背腾起一阵冷意。
“我的脸么？”姚沫微微勾着唇，右手抚上脸，“我之前做过微整形，所以看起来会比较僵硬，向小姐不用担心我会有那么大反应，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脸上动过刀子，我也习惯了别人怎么看我，已经无所谓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淡漠，但眼睛却一直都没离开过我的身上，嘴角带着的笑很奇怪。
看得我浑身都不大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还是姚沫她已经看出来我有问题了。
我咳嗽了两声，歉意的说：“对不住，我以为你是没动过刀子的，因为看起来很自然。”
“向小姐真会说话。”姚沫掩着嘴笑的很开心，她不化妆的话，整个人看起来很没精神，但皮肤却是看起来嫩的几乎都可以掐出水，“女人做这些只是为了令自己变得更漂亮而已，但外界的眼睛都永远盯在整形这件事上，就算你只是微整形，但也会受人诟病和闲言闲语。”
“这个世界其实一点都不公平，每个人生下来的样貌和家庭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女人既然有能力让自己变得更漂亮，那是自己的本事，只是有些人的嘴会因为嫉妒变味。”姚沫从包里掏出来一支香烟，夹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甩了下额边的碎发，“有火吗？”
我说：“医院不让吸烟。”
姚沫笑，“都是狗屁，这么多规定，也没几个人会遵守的。”
她像是话里有话，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你们警察不也有管不到的事么？”
我假装没听到她的话，侧过脸看向医院的窗外，玻璃窗反光让我在一瞬间看见了姚沫诡异的笑脸。
“向小姐是不想回答我么？”姚沫自顾自的又摸出来一只打火机，点燃之后，很是惬意的吸了几口，“向小姐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她弹了弹烟灰，吸烟的动作很熟练，但看起来却特别的有味道。
“姚小姐是大明星，当然感兴趣。”我拿起之前她在翻看的娱乐报刊，翻到第二页的时候，看到了姚沫的拍摄的一套照片，名字叫做旧梦。
照片上的她穿着一套看起来手工非常精致的素色旗袍，头发也盘成了民国时期舞女的特有发式，衬托的她很有韵味，带着手套的手里夹着一支香烟，左手握着麦克风，神情慵懒而又沉醉。
漂亮的几乎让人都能忽略掉她令人觉得怪异的美感。
姚沫之前发展不起来的原因，就是在于她的脸，甚至媒体也不止公开过一次导演选角时她落榜的原因。
美的太过，太怪异。
娱乐圈里美女如云，她不是最漂亮的那个，但也不是最丑的那个，却是让人看来最不舒服的那个。
“这套照片本来找的是杨茜拍，但后来临时改成了我。”姚沫抽了口烟，淡淡的解释着，“当时媒体还说我是借着这次的事儿炒作上位，微博上也因为这件事杨茜的粉丝都在骂我，但我拿到了就代表我赢了，不是么？”
“你很适合。”她的确很适合这套民国时期舞女的打扮，很有韵味。
但我没附和她的话，一直都在避免谈论这些话题。
她在试我的态度，就像在探底一样。
一步接着一步。
“我可以叫你小北么？”姚沫靠在病床上，说：“我觉得你跟我挺投缘的。”
投缘这词恐怕八竿子都打不着，我一直在装傻充愣，她也明白。
两个人不是投缘，是一种回避的默契。
我阴阳眼暂时失灵了，否则这时候我还能借上厕所出去一下，在医院里找个小鬼帮帮忙，治治姚沫。
但看上去姚沫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可怕，她永远都是那么镇定自若，落落大方。
“咚——”手机震动突然从口袋里掉了下去，我冲着她尴尬的笑笑，弯腰去捡的时候，却是意外发现她的病床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双男人的鞋子。
鞋码看起来很大，至少简峥他们绝对是穿不了这么大的鞋，而且脚后跟上有新鲜的泥巴和几根杂草，看上去像是刚粘上的。
姚沫有没有出过病房我这边并不清楚，但是唯一敢肯定的是她根本不可能穿下这么大尺码的鞋子，而且还是男人的款式。
“小北怎么了？”姚沫冷不丁的喊了我一声。
我立刻在地上摸索了半天，装作才刚刚摸到手机的模样，冲着她晃了晃，“同事打电话过来了，手机没装好掉了下去。”
姚沫的眼睛一直都没从我身上移过去，“我还以为下面有什么怪物吓得你都移不开眼了，怎么还不接电话？”
她饶有兴趣的盯着我，在等着我接电话。
电话是宋末打来的，我蹲下去捡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
这小王八犊子不给我打电话还好，一给我打电话指定就是坏消息，而且是特别坏的消息。
姚沫笑吟吟的盯着我，眼神阴冷，几乎就差直接拿把刀架我脖子上让我听电话了。
我吸了一口气，划开了接听键，对面传来宋末急促的话，“小北，离姚沫远一点，她压根就不是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