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岑子,她和我们不一样。”可是,谈岑子,我不想最后看见你死在我的前面,我不想在日后的某一天为你洒上一壶清酒。在这个世上,我虽然痛苦,但是还有你陪着,现在你要抛下我走了吗?白烛城嘴里呢喃着,突然他仰头大笑,不一样。是啊,不一样。他和谈岑子活着不过是为了赎罪。可是即便他恨,他也不想谈岑子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谈岑子看着白烛城大笑的样子,他望着他,手握悬铁剑在院子里舞了起来。扫起地上的落叶,舞出剑气,学着那个人的样子舞出一种气势恢宏。谈岑子的招式中透着一种凌厉的杀意,他旋转翻身,发丝在空中飘飘洒洒。
白烛城望着谈岑子舞剑的样子,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在他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好像看到了儿时他和谈岑子在一起嬉戏玩耍,他们都还是不谙世事的模样。
谈岑子眼里的恨意慢慢散去,他拖着地上的白烛城把他拖回房间,谈岑子看着白烛城醉酒的模样,才惊觉他其实从来都没把自己和白烛城划成是一类人,他一直都觉得他还有机会,挣脱出这样的生活。谈岑子的内心深处是渴望最后他变回曾经的自己。可是他怎么忘了,已经回不去了,当他一个人拼命挣扎的时候,白烛城在一旁看着他,却没有阻止他。从他知道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他和白烛城才是一类人。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他们的生命都是为了赎罪,他们早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经历种种,哪怕最后他们之间渐行渐远,哪怕他们最后会兵戎相见,哪怕他们最后都沉溺在痛苦的深渊,他们都是一类人。他们的命运早就连在了一起。而十五,只能是谈岑子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千帆飘落,独看浊世。
谈岑子把白烛城仍在床上,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从怀里拿出那个带血的布条。谈岑子望着这布条,他在这一刻好想十五。他清楚的记得他和十五在一起经历的种种。如果不是玄衣和灰袍,那么他还可以装做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就算不是玄衣灰袍也会是别人。白烛城会让他时刻保持清醒。谈岑子握着悬铁剑,他心里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提剑走到白烛城面前。
白烛城已经醉的昏了过去。白烛城只有在失去意识的时候眉宇的戾气才会完全消散。他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英俊,如果不是入了暗门,应该是一个闻名的俊俏公子,会吸引无数女子的注意。
谈岑子提剑抵在白烛城的胸口,只要他这一剑刺下去,那么就不会有人逼着他让他离开十五。谈岑子的剑慢慢刺进白烛城的衣衫里。他在哪里站了好久,手上却使不上任何的力气。好像身上所有的力气全部被抽离。谈岑子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能杀了白烛城,不能杀了这个和他曾经相伴的少年。
谈岑子收起悬铁剑,他走到院子里,看着满地的落叶,望着院子的那颗树,轻而易举的跃到上面,此刻他心里有点乱。谈岑子的手下意识的抚上悬铁剑,他突然笑了起来。哪里还有什么退路,一切早就注定好了!
谈岑子落在地上,他望着地上的落叶,舞起悬铁剑,扫起地上的落叶,在月影悠悠的晚上,一遍又一遍的舞着悬铁剑。剑气冲天,落叶飞扬,谈岑子的坚毅的脸上慢慢渗出汗,他不管不顾的舞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夜尘埃落定,一切都了一个归宿。
第二日清晨,白烛城悠悠的醒来,他头疼欲裂。他知道自己昨晚喝了些酒,隐约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他起身整理衣衫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自己胸口衣衫像是被什么利器穿过,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白烛城笑了起来,眉宇间带着种戾气,他扬起唇畔,这个人看上去有些邪气。他知道,谈岑子不会杀了他。不过自己的衣衫破了,得换一套新的。
白烛城是一个对穿着很讲究的人,他不会允许自己穿的衣服有一点破烂,除了在杀人的溅上一身的血。他可以容忍自己衣衫上有血迹,却不能接受自己衣衫上有一点的破损。这点上谈岑子与他正好相反。
谈岑子站在院子,看着白烛城走出来。他手里运起一掌狠狠的打向谈岑子。谈岑子想想一跳躲了过去,白烛城他点起飞起,又运起一掌打向谈岑子。谈岑子一声闷哼,白烛城在他的耳边说道:“我知道,你昨晚想杀我。虽然你没有动手。这一掌是告诉你,把我的衣衫划破是需要代价的。”
谈岑子皱眉,这个人真小气。不就是件破衣服嘛,昨晚就该在他身上刺出点血来。
白烛城望着谈岑子的样子,知道谈岑子是不会在挣扎了。他走到门外,回头望了一眼谈岑子,虽然他们不能回到从前,但是他们至少还以可相伴。
谈岑子呆在院子里有些无聊,他本想去看看唐门的守卫,但想想还是晚上去吧。这次去就得换上夜行衣了。他想起之前拿着芒种的钱袋,好像还剩点,谈岑子赶紧拿出来,只找到几个铜钱。
谈岑子握着悬铁剑想了想,至今为止见过他的人只有雇主。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些见过他的人都去了阎王殿。他想即便唐门有暗人,只有他不去招惹那些暗人就行了。上次是因为他要抓唐婉。对了,唐婉,这个唐门的大小姐。这个唐婉应该知道些什么。如果今晚再查不出什么,他就得想办法混进唐门。
谈岑子对唐门一点好感都没有。玄衣也知道去哪了,他现在对那个“清明”的消息了解的太少,谈岑子想难道只有去唐门打探消息?难不成这清明从她出现就一直在唐门?算了,反正也想不明白。晚上再去唐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