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虽然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很残忍,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他说道:“唐婉。我觉得林月之前不是病了,他是被唐邺当做祭品压死在祭祀台上了。”
唐婉眼里的震惊慢慢褪去,她想说这不是真的,可是她心里清楚。林月确实是死了,在唐邺告诉她生病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霜降看着唐婉,他想了想把话咽了下去,他还是不要告诉唐婉好了。有些事情,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春分上前拉了拉惊蛰的衣袖,惊蛰知道他自己说的这些唐婉一时间接受不了,他知道春分的意思,便不再开口。
大寒看着石画他冷声道:“我看成为祭品的不只是岭门的林月吧。这石画看样子已经存在了很久,既然是这样,那么祭品到现在怎么可能只有林月,说不定都是些唐门的女子。”
唐婉的手在微微的颤抖,霜降听到大寒说的话,他突然觉得大寒说的是有道理的。
唐宇看着唐婉有些不对劲,他冲大寒喊道:“你不要乱说!”
大寒冷哼一声,不再说些什么。小寒站在大寒身后。
他们一路前行,走到一个空旷的中央,那里像是有人住过的痕迹。惊蛰在地上看到一个。春分看着那个玉簪,手有颤抖的接过来。
霜降看他这样,他问道:“春分怎么了?”
春分笑了笑,他说道:“这是清明自尽那天用的玉簪......”
唐婉听到这话,她慢慢的转过头来,看到那根玉簪的时候,觉得是那么的刺眼。据她所知,这玉簪其实是唐邺送给清明的。她稍稍后退两步,她的大哥曾经带着清明来过这里。
惊蛰脸上的表情一僵,他看着那根玉簪上还残留着血迹。他声音变得有些沙哑,道:“春分,你确定?”
春分点了点头,就连处暑也认得这个玉簪。
惊蛰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春分手里的玉簪。这一刻,惊蛰心里的那点希望终于被现实压垮了,惊蛰慢慢接过来那个玉簪,他的手在触碰到那些已经干涸的血迹的时候,竟觉得有些灼人。
雨水看见惊蛰这个模样,他什么都没说,走到惊蛰身边。说道:“惊蛰,你...”雨水看到惊蛰眼里一片晶莹的时候,剩下的话他说不出来。他从未见过惊蛰哭,自此和他认识的十多年里,都从没有见过惊蛰掉一滴眼泪。哪怕曾经惊蛰被那些孩子揍得身上全是青紫的时候,惊蛰也是瞪着眼睛倔强的回望着他们,因为这个原因又被揍了一顿。
雨水知道,惊蛰是喜欢清明的。可是他从未喜欢过谁,不知道这种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他只知道,因为这个喜欢,立春没了;因为这个喜欢,清明宁可离开他们也要去陪立春;因为这个喜欢,寒露为救十五的时候就差把自己的命豁出去了;因为这个喜欢,十五不愿告诉寒露实情。同样的因为喜欢,唐邺在清明离开人世之后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雨水曾经很不屑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因为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另外一个人没有回应的话,那么喜欢带来的不是甜蜜而是深入骨髓的疼。他想,如果以后他有机会喜欢上别人,假如对方没有回应的话,那么他一定不会再继续下去。
雨水之前狠狠走过惊蛰。因为他的逃避,可是这一刻,他看着惊蛰眼里的泪,他想,如果当时他没有打醒惊蛰的话,那么他是不是还是会倔强的认为,清明还在人世间。他们终会相遇?
立冬和小寒并没有见过这个玉簪,当他们听到春分说的话的时候,他们二人眼里不只震惊。这么说来,唐邺曾带着清明和立春来过这里。那么现在他在哪里?立冬和小寒分头行动,他们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除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
春分他看着惊蛰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他走过去拍了拍惊蛰的肩膀,忽略掉他眼里的晶莹,道:“我记得和你说过吧,清明她...离开的时候是笑着的。”
惊蛰的泪慢慢滴在玉簪的血迹上。泪和血混在一起,慢慢化开。他慢慢垂下手臂,眼里没有任何泪。
“这里好像没有任何出路。”立冬说道。
“不可能。”霜降说道。刚才他看过了,如果唐婉和唐宇掉下来的话他们是不会知道这里还有个石室。而且这里面的空气充盈,如果只有他们来时的一条通道的话,那么这里不会是这样的。他正在思绪中,通道口那里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春分和大寒小寒他们三个一起走了过去。通道的最开始的路口好多人躺在地上。地上震起层层灰尘,春分捂着口鼻。他听到冬至的声音响起:“芒种,你压死我了...”
朦胧中看到有人匆匆起身。
大寒小寒出剑划出一道剑气,瞬间灰尘散开。他们看见芒种,寒露他们几个人全部掉在地上。寒露伸手护着怀里的十五。压在最下面的冬至忍不住哀嚎道,芒种匆匆起来之后,冬至推了推上面的人道:“芒种,你快起来!”
芒种摸了摸鼻子,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在...这里...”
冬至看到芒种站在一旁,他推了推上面的人说道:“这是谁啊,压死我了。”
大雪怀中护着谷雨,他把谷雨拉起来,然后把压在冬至身上的小雪拉起来。
这一刻冬至觉得他解放了,他身上的重量终于没了,他慢慢站起来看着小雪道:“小雪你干嘛压在我身上,还一直不起来。”
小雪不住的咳嗽,他说道:“我这不是起来了。”
冬至揉了揉自己的全身,他觉得身上好疼。
“你们怎么下来了?”春分问道。
大雪放开谷雨说道:“我们喊你们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答,我们就商量着先下来看看。”
大暑小暑望着周围的石壁道:“你们找到清明立春了吗?”
春分摇摇头,大寒绷着脸不说话。小寒的眼神偷偷瞟向小暑。小暑注意到小寒的目光,他冲着小寒笑了笑,小寒觉得脸上有些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