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除了院子之后一直在找大寒。他在门外看了看,怎么都没发现大寒的影子。春分只能沿途问人,他在问道一个卖面的小哥,小哥说他刚见过大寒。春分按着小哥说的路线去找大寒,看见他站在街上,一句话也不说。春分走到大寒身旁,他站在那里,望着不远处的街说道:“大寒。”
大寒站在那里没有回答,他听春分处暑他们说起,就是在这里,清明,立春,白露就是在这里...事情已经过去的大半年,这里的一切早已恢复如常,可是大寒觉得,他怎么好像看见身着嫁衣的清明呢。
春分再次喊道:“大寒。”
大寒还是没有回头。这次春分彻底的怒了,他扯过大寒,但在看见他的眼睛的时候,气消了大半。
大寒问道:“是在这里吗?”
春分不明白大寒说的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看了看这里的街市,他点了点头。
“已经恢复如初了吧。”大寒说道,他手里紧紧的握着剑。他实在是想象不出,那天的场景是多么的惨烈,而清明脸上的笑意又是如何。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清明,立春和白露。而他们三个人命丧于此,在半年后的今天,他们这些人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们知道,不在了就是死了,死了就再也不能一起生活了。
大寒的脸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春分没有想到大寒会来这里,他张口道:“那天的天很好。阳光很好。”
大寒想,那样好的天气,竟会是他们生死相离的诀别。他想,白露离开的时候有想过他们吗?清明自尽的时候,是不是都不会觉得活下来的他们日子会不好过。
春分指着前面的一个地方说道:“当时花轿就在哪里。这件事我和寒露说过,和惊蛰说过,甚至和雨水他们每一个人都说过。这件事的发生已经成了事实,无论我们怎样挣扎都是没用的。你知道吗?之前,雨水不接受这个事实,他拒绝治病救人;惊蛰不接受的这个事实,他宁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相信清明都活着也不愿承认。可是这件事就是发生了,不管我们愿不愿意。
你生气,我理解。你一时间接受不了,我也理解。可是你知道吗?每一个人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哪怕当时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们也会去救清明和白露的。可你明白吗?也许对于白露来说,离开就是解脱;也许对于清明来说,她和立春一起走就是最好的结局。我们接受也罢,不接受也好。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当时我们在场的这些人,比你更悔恨为什么没能阻止。
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即使白露活下来,他也还是想一心求死。即使清明活下来,她终会让自己离去。清明爱立春,白露想要解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我们只能接受。”
大寒听着听着,他脑中不断闪现,清明,立春,白露的身影。他觉得如果不是唐邺,那么立春怎么会死,立春被唐邺一掌打在天灵盖上啊!立春他是一个多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是这个结局?清明人那么清冷,她抱着立春自尽的时候,都没有想过他们。还有白露,当时他救下处暑的时候,就没想活着,可是白露...白露他就这么走了,他们这些人只能回忆过去。这些美好的过去,就像刀子一样捅在大寒的身上。
大寒一直不说话,春分一直劝着他。春分说这一切是唐邺的错,那么唐婉就能撇去一切责任了吗?大寒觉得,唐婉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帮凶,唐婉现在这么自责,不过是良心上过不去。可是她该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唐门的错!
唐门,唐门,唐门!大寒嘴里默念着这两字,唐门毁了清明,立春,白露。他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原因能逼得清明自尽。是什么样的原因让白露一心求死。
春分说了半天,可是大寒一直都没有说话。春分拍着大寒的肩膀道:“大寒,是已成定局。发生这些,其实不能怪任何人。”
大寒猛地回头冷声道:“不能怪任何人?你的意思是他们就应该死这个下场吗?”
春分看大寒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说了半天,大寒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的火气腾腾冒出来,他说道:“大寒,你什么意思!我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能不那么难过!”
“不需要!”大寒冷声道。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春分站在那里,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大寒怎么这么难劝。他虽然气,但还是想把大寒带回去。他一路小跑着跟着大寒身后,大寒走到唐宅门外,他看着唐门的弟子望着他眼神有些害怕的时候,他冷笑一声。
“大寒!”春分拽住大寒,怒道:“你要干什么?”
“报仇!”大寒吐出这两字的,眼里结成冰。
“唐邺不在,你报什么仇!”春分喊道。
“我要唐门的人为清明他们偿命!”大寒说罢,拔出剑准备冲进唐宅。
春分一把抱住大寒,他听了大寒的话,再也忍不住,他楸着大寒的衣领道:“你伤还没好。去唐宅根本不能全身而退,你到底想干嘛!”
大寒他拽开春分,什么都不说扬剑就准备进唐门。
春分抬起一脚踹向大寒。
大寒听见风声,他躲在一旁,看着春分道:“春分你要我动手?!”
春分被大寒这么一看有些心虚,不过他很快的想要如果大寒真的大闹唐门的话,那么大寒会受什么样的伤,想到这里,他拉着大寒不让他进去。
唐门弟子看着大寒,其中一人赶紧跑进去。没多久唐婉走了出来。
他看到大寒把春分摔在一边,唐婉失声喊道:“春分!”她跑到春分身边,轻声问道:“春分,你没事吧。”
春分摇摇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大寒,他吼道:“大寒!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想见到清明立春了?!”
大寒回头看着春分冷声道:“你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