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国医界难得一次的盛会竟然被他说成无聊且没有意义?
钟友坤就坐在叶炳生旁边,此时也是一脸愕然,说道:“老叶,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这是被那个老混蛋气糊涂了吗?”
他所指的老混蛋正是唐装老者,之前被唐装老者呵斥没有资格坐在前排位置,是不是气糊涂了?
叶炳生苦笑摇头,看着主席台上的秦浩说道:“这家伙,行事一向如此,我也摸不准他的心思,这家伙邪得很。”
虽然对秦浩很有信心,他也同样被秦浩的话雷得有些外焦里嫩,这家伙做事就喜欢不安常理出牌啊。
当然,他也不认为秦浩真的是那种做事不经过大脑的浑人,之所以这样做,应该有他自己的理由。
当然,这样想的可不止他一个人,知道事情始末的人也同样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与激动,很多人都一脸鄙视的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言下更是毫不吝啬他们的冷嘲热讽。
“这就是南派现在的年轻代表?南派真的没落了。”主席台上,坐在副部员旁边的一个老者神情痛惜的惋叹。
“是啊,如此口出狂言,目无国医协会,既然不愿参加,以后也不要参加了。”旁边有人同样摇头开口。
倒是副部员姚长林,此刻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那古井无波的老脸上也微微浮现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就那么看着秦浩,没有开口,期待秦浩接下来的内容。
“的确,你们的理论都已经无懈可击,数据也很精准,这是国医未来发展的讨论大会,要是我没记错,每一届国医大会你们都是这样的模式吧?要是我没有记错,每一届世界医术理论大赛你们同样也是这样吧?”秦浩淡淡的说道。
众人不明白秦浩究竟想要说什么,都没有开口,而是等待他后面的话,这才是重点。
“众所周知,世界科技大时代的节奏使得外医的崛起而国医的没落,国医大会,这是研究拯救国医的大会,当然,如果仅仅如同你们这样,就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国医大会,你们也同样拯救不了国医的未来,国医势必在这一代断却传承。”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浩也不介意再把话说得死一些,尖酸刻薄一些。
“大言不惭,说我们拯救不了国医,我们不行,难道靠你吗?”
“无知小辈,胆大妄言,国医路上,我等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你有何资格评判我等不能拯救国医?”
“如此看不起国医大会,我看你就是存心过来捣乱的,这里不欢迎你。”
“滚出去,让他滚出去。”
好吧,秦浩的话彻底引起了公愤,这是把全场国医从业者都得罪光了啊,最终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媒体方面的摄像师爷毫不吝啬的快速按着快门,咔嚓咔嚓直接给他来了好几个特写,这引来秦浩一阵怒目。
“放心,我也不喜与你们为伍,最后几句,说完我会下来。”秦浩冷声说道。
“国医界,我的确是晚辈,但自认吃的饭还是不少,有的人吃的盐真要比我吃的饭多,那铁定得歪脖子病了,但看你们没有一个出现这样的情况,显然,你们吃的盐还是没有我吃的饭多。”
秦浩目光扫视全场,最后,他微微侧身,看向主席台上坐着的那些人,说道:“国医传承五千年,经过无数辉煌,但如今,却已经危在旦夕,瑰宝将亡,我辈不去寻找拯救国医的方法与对策,却在这里讨论这些无聊的伪命题,难道,这就是你们拯救国医之道?”
“有人讨论《国医与历史的进程关系》,我想说,国医传承几千年,可这属于历史学家讨论的问题,如今国医都快要湮灭在当下,如此不思实际,研究这个问题有屁用?”
“还有人讨论《国医与外医结合的密切关系》,国医,是龙朔古老的灵魂传承,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东西都没能理解透彻,就开始妄言与外医结合,难道国医真就不如外医?它的神秘你又了解多少?”
“还有人更是把国医讨论到了阴阳五行这种玄而又玄的玄学上去,我想问,你所说的你自己又理解明白了多少?真正运用到治病救人之上的又有多少?”
“还有些人我也就懒得说了,没有提到,那是我真的被你恶心到了,华而不实,言之无物,满嘴空话套话,为博取一地掌声不惜四处摘抄引用,请问,这样的大会是你们寻思拯救国医之道的场所,还是……你们哗众取宠的舞台?”
“国医是龙朔瑰宝,它是一门学问,也是一门技术,本就很容易上手的东西,只要摸清了它的规律,很容易就能出师就诊,但是你们呢?自诩高人一等,学富五车,硬是要把这些简单地可以让人容易上手的东西复杂化,深奥话,到头来连你们自己都搞不清楚,摸不明白,你们还指望学习国医的学徒能明白多少,学到多少?”
“如此,国医何谈复兴,何谈普及,何谈走向世界?”
秦浩就是如此,此刻的他满脸狰狞,冷冽,无情,在没有本来的人畜无害,和蔼可亲。他针出见血,言辞犀利,毫不顾忌在场几十位国医代表的脸面,用一颗无所畏惧的心,向众人揭穿他们黑暗的假面。
此时,会场第一次出现极度的安静,那些对秦浩人身攻击,谩骂与讽刺之人,都皱眉闭嘴,目光复杂,充满了诧异与震惊,一脸呆滞的看着主席台上侃侃而谈的那个年轻晚辈。
虽然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怎么可以这么毫无顾忌的就把这些东西说出来,暴露在阳光下呢?
“在来时,我听说了这次大会的目的,讨论国医未来的发展方向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要争夺国医的话语权,江湖有江湖规矩,国医同样有国医的江湖规矩,要争夺话语权,这无可厚非,但是……”
秦浩目光凌厉的扫向下方人群,目光所及之处,人们无不游离躲闪。
秦浩冷笑:“国医有病,已入膏肓,你等不思救治,反倒再次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倚老卖老。”
“不要以为我说错了,就在我刚进入会场,想要坐在考前一点,能够听得清楚一点的时候,一个自诩前辈高人的家伙,说我等晚辈有何资格坐在这里?当时我听了他的理由后,我沉默了,但是,我不服……”
秦浩一脸义愤:“为何我不能坐那里,就因为我是晚辈,你是长辈?或者是因为那些年轻人参加过什么讨论大赛拿到过奖,而我们没有?再或者,就是你们派别之见,已经容不得他人与你们共同为国医的未来出一份力?”
“我不敢苟同,更何况我也不是你说的那么无用,我是籍籍无名,但是,我是一名老师,一名国医老师,我用我所学,我用我所解,给学生授业解惑,让他们信奉国医,理解国医,让他们薪火相传,国医不灭。”
“我有一群与我一样志同道合的同道中人,同样在致力于国医的发展与传承,在你眼里我们凭什么就要比你们低人一等?凭什么连坐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了?”
“发言的年轻人是谁?”姚长林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他低声对着身旁的一个中年说道。
“秦浩,北派年轻发言代表,清水医学院《国医针灸学》任课老师。”坐在他旁边的中年翻着手里的一沓名单简介略微有些尴尬地说道。
他尴尬是因为刚才他还说过这个年轻人大言不惭,狂妄……可是现在看来,虽然这家伙是有点狂妄了些,但其所说的却句句肺腑,字字珠心啊。
此刻又被部员亲自问起,显然,这位大人物开始对那小子产生兴趣了,经他所指,部员可极少亲自提及几个年轻人的,这恐怕是第一个了。
“言他人所不敢言,讲他人所不敢讲,此子有大志气大气魄。”姚长林轻轻点头,喃喃说道,眼里精光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