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点点头，“我基本就是由古医书伴随着长大的。”话间，有傲气，有得意，也有心酸。
罗天悟望向张笑天，然后对李煜说，“枪伤可以医治吗？”
张笑天补充着说，“是枪伤留下的旧患。”
李煜沉吟一颗，说，“这个我需要先看看。”
张笑天哈哈大笑，“死马当活马医呗，试试无妨。”
在李煜的指点下，张笑天脱下了衣服，张笑天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依然强壮，肌肉线条分明，可以想象他年轻的是，也是也肌肉猛男。
李煜按照张笑天指点的位置，眯着眼睛认真地观察，却只看见一个淡淡的伤痕，根据张笑天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军人，而且，还是特种部队士兵，有一次去执行命令，发生了激烈的枪战，就是那时候，一颗子弹射入他体内，前线医院环境无法支持手术，他是熬了几天后，才送去后方的医院治疗的，虽然子弹已经取出，却是留下了隐患，之后的日子，他会间歇性地失去行动力，纵然是寻遍名医，就连海城市第一医院的佟亚东，也束手无策。
李煜听着张笑天说，陷入了沉默，逐渐，眉头皱了起来。
看见李煜皱起了眉头，罗天悟有点失望，问道，“怎样，可以医治吗？”
李煜咬咬手指，想了一下，才说，“不是很乐观，慢性病和旧患，是最难医治的，因为拖的时间长，所以还会衍生其他的病情。我现在喝多了酒，影响了判断，所以我说不准，不过，就算无法根治，最起码，可以缓解。”
张笑天问，“怎样缓解？”
“让它几年内不会再发作。”
张笑天哈哈大笑，“如果真的可以，那就真是挺好了。”
罗天悟也点点头，“只要缓解一下，那么局势就可以逆转了。”
李煜在旁边不吭声，就看着张笑天和罗天悟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心中暗暗怀疑，他们的关系太密切，似乎是一个……联盟？
罗天悟看着李煜笑了笑，“你想的东西已经接近事实了，但是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更多。”
李煜挑了挑没，说：“是因为我现在还不够资格是吗？”
罗天悟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不过可以说得婉转一些的。”
“例如呢？”
罗天悟想了一下，说，“例如，你还不是这条船上的人，所以只能在外面看着我们这条船，等你上船了，才可以发现里面的内容，这样说会不会感觉好点？”
李煜点点头，“可以接受。”
张笑天已经穿好了衣服，整整齐齐地站在玻璃帷幕后，望着外面的点点灯光，好久，才转头，说，“真TMD的繁华！”
说完，将自己扔在沙发里，不一会，就想起轻微的鼻鼾声。
罗天悟看一眼李煜，说：“张叔最近压力很大。你刚才听见了吧？”
李煜很诧异地望着罗天悟，然后点点头。
罗天悟舒展了一下身体，说，“海城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还真是抢手货呀，你想想，一旦坐在了上面，像我今天的事儿，不是很方便吗？我的事情，只算一点小事，但是很多肮脏的事情呢？”罗天悟顿了一下，继续说，“因为张叔不是某些人同船的，所以面临的处境相当不乐观。”罗天悟停下来，望着李煜。
李煜轻轻地撇了罗天悟一眼，“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他的未来女婿。”
“哦？张雪挺不错呀！”
“呵呵。”
罗天悟带着八卦的眼神问，“是因为苏晴？貌似这两天的事情都是为苏晴出头。”
李煜撇撇嘴，“这个以后再说。”
罗天悟呵呵笑了两下，然后说，“我知道，你想的肯定是张叔和我们也有勾结，差不多是这样吧，毕竟这社会，无法独行，区别就是坐上哪条船，和什么人同船。”罗天悟指了指自己，“很显然，张叔和我是同船的，而我，对自己的人品和作为相当满意，没有任何的心虚和不安。”
李煜呵呵笑，“那，可能相当可怕。”
罗天悟笑了一下，望着玻璃帷幕后，许久，沉默不语。
范贵昌轻轻地敲门进来，水果盘放在在桌面上，然后又轻轻地退出去。
李煜拿起水果尝了一下，感觉味道不错，于是就毫不客气地吃着。
罗天悟看了李煜一眼，呵呵一笑，对着李煜竖起大拇指，“够爽快，我喜欢。”
李煜咽下口子的果肉，说，“纯爷们，不扭捏。”
罗天悟也拿去一片果肉扔到自己口里，嚼了嚼后咽下，然后对李煜继续说，“据说张叔将张雪托付给你了？”
李煜停下头，纠结了眉头，叹一口气，点点头。
“看来张叔对你真的很信任。”罗天悟轻叹一声，“想必你对钱多相当熟悉吧？”
李煜摇摇头，“虽然我和钱多故事挺多的，不过我对他真的不熟悉。”
罗天悟淡淡地说，“看不起钱多这个对手？”
李煜撇撇嘴说，“差不多吧，但不是什么对手，人嘛，生活中总有那么几只苍蝇，来恶心自己的。要是我将钱多这种人当对手，那我岂不是累死？”
“看来相当你的对手相当不容易。”
“嗯，是的，因为我懒，有个对手的话会累，太麻烦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天悟没有接李煜的话，自己说，“钱多这人，其实不简单，狡猾的钱流年放心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钱多出面，足以证明他的城府不如他表面那么简单，你还是需要到处小心。”
李煜点点头。
罗天悟继续说，“钱多是张叔的外甥，可是却和张叔不是一路的，在海城市公安局，和钱多一路的是以魏则成为首的一些人，魏则成是一条恶心的走狗，这么多年一直充当着流年集团的保护伞，而现在，这条狗却妄想要爬到张叔的脸上拉屎。”
李煜继续迟着水果，不搭话。
罗天悟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继续说，“魏则成将张叔的伤当成了突破点，现在一直在游走，要将张叔架空，然后以健康的理由，逼张叔将那个位置交出来，在魏则成的背后，除了钱流年的影子，还有上面几个人的影子，那些人，都是钱流年喂养的狗，吃相难看。”
李煜望了一下罗天悟，缓下了自己咀嚼的频率，然后对罗天悟说，“请继续说。”
罗天悟笑了笑，“多年来，由于张雪的原因，所以张叔也就张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踩了张叔的底线，张叔倒是不管魏则成，毕竟，这社会上，哪里没点潜规则哪里没点肮脏。”
“只是，现在，最支持张叔的万市长准备退休了，于是，那些跳梁小丑就开始活跃了，不只一次地试探张叔的底线，甚至去挑战万市长的底线，而且，由于种种原因，他们的挑衅没有被反击，助长了他们的气焰，所以，他们就以张叔以前收过枪伤，存在健康隐患，不宜再操劳为借口，要将张叔从座位上拉下来”
“想必张局长不会束手就擒吧？”
“当然，可是考虑到万市长准备退休了，张叔不想生事。张叔等到万市长退休后，再好好收拾他们。”
李煜望向张笑天，对罗天悟说，“等？时间是站在张局长这边的吗？”
罗天悟摇摇头，苦笑着说，“显然不是。”
李煜似笑非笑地望着罗天悟。
罗天悟也似笑非笑地回望着李煜。
李煜笑了，“那么，你看我有非当枪手的理由吗？”
罗天悟笑了，“有，八宝楼，苏晴。”
李煜闭上了嘴，专心地吃水果。
罗天悟也不急，就等着。
许久，李煜才轻叹一声，“这是张局长的意思？”
“他没反对。”
李煜点点头，“好吧，反正我也是要收拾钱多的，就辛苦点吧，省得张局长到处乱说我是他的女婿。但是你们官场上的事我不想搀和进去，我也不懂，这条小命也赔不起。”
罗天悟笑着说，“呵呵。张雪真的不错，会是个贤妻良母的。”
“呵呵。”李煜站起来，伸个懒腰，“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的款待。”
罗天悟点点头，“想吃饭就来，随便吃，哥钱多得是。”
“好。”说完，就干脆利落地转身走出房间。
罗天悟走到了沙发处，将自己扔下去。
“那小子走了？”张笑天依然闭着眼睛，缓缓地说。
“是的。”罗天悟懒懒地说，“那小子，精着呢。你可要抓紧了，别让他跑了。”
“放心。”张笑天说着，然后，轻轻的鼻鼾声又响起来。
“嘿嘿，事成之后，就不会再这样势单力薄的了，”李煜念叨着，今天早上，不知道找谁帮忙的感觉真不好，还让他直到现在都闷闷不乐。“钱多呀钱多，反正迟早都要收拾你的，现在可好，你就当哥升级的经验吧。”
这一夜，由于喝了不少酒，李煜睡得很沉，但是，却总是被梦困扰着。
夜间，李煜醒来，感到自己满身是汗，试着回想那困扰自己的梦，却只有一些零散的碎片，星空、血、哭泣声……想着想着，李煜的鸡皮都竖了起来了，竟然是同一个梦，反反复复做的是同一个梦。
“真是TMD见鬼了！”李煜骂一声，“酒真是害人之物！”
于是，李煜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凌晨六点了，李煜就打算去洗个澡，然后去跑步。
李煜拿着换洗衣服，准备开门的时候，却听见房间外有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有贼？”李煜坏笑着，将耳朵贴在房门上。
“那你再睡一回吧，待会我会帮你请假的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嗯，累死了，你路上小心点，下午过来接我吧。”一个女人的声音说。
“好，我先走了。”男人说。
“等等！先啵一个。”
霸气呀，肯定是蓝儿无疑了。
然后就没有什么声音，再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
怀着恶作剧的心理，李煜猛然拉来门，望着蓝儿，嘿嘿直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