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婆婆微微一笑,转而拨去洁惨白面容前的乱发:“她的血是天成!虽然毒性很强,可是却是救人的唯一解药!恰恰因为如此,日本人才会抓她研究!”
言语间,为她擦拭肮脏的面容,还有一线生机的洁,身体突然触动,眼皮颤抖,在众人的注视下微微张开双眼。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药婆婆慈祥的面孔看着洁,给虚弱的她一种母亲就在身边的错觉而落下眼泪。
钱队长目光交流让身边的人都暂时离开,病房内气氛转变,颤抖的手抬起,却又无力而落下:“她现在这个情况还能救人吗?”
外表高大威猛的钱队长面对战争的时候从未眨过眼,可是这次面临的却是有关瘟疫中毒的事情,自己只能爱莫能助!哪怕知道这是日本人造下的孽,也得寻求药婆婆的解决之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洁的身上,虽然这样做有些残忍,可是城外有很多的病人,如果不及时得到拯救,病毒传播会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目前的状况让他们很难抉择,甚至不忍心又焦急。洁虚弱的表情咧嘴一笑:“我出生的时候因为天灾,粮食颗粒无收,闹饥荒,几乎到了人吃人才能活下去的地步,我父亲说,草木都被啃光,能吃的都已经被吃完了!怀孕的母亲因为要生下一代,所以不得已食下饿死的尸体才能保全!却没想食下却是腐烂中毒的肉,因此我母亲强忍中毒的身体仍然坚持最后一刻生下我!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想、、、、、、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虚弱的音量诉说自己埋藏内心的苦衷故事,药婆婆陷入压抑的气氛中不语:“你说的对、、、、、、!我们的祖先几千年前就在研究这个世界和我们的关系,只要是世界的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价值和用处!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或者是没有看透而已!这也许是我的宿命、、、、、、!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价值!”
低头默叹,面色忧容,极美的长相却剥夺了她一切与世界相处的能力,泪珠滑落,思念自己的父亲和颉子成,她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恋爱,生活,享受美好!
不知为何我的忧愁就像是千年解不开的结,悲伤像是压抑久远的灵魂,爱恋像是等待几个世纪的缘分,最终还是不能认定彼此!孤独的灵魂漂泊在世上,没有仇恨,没有愤怒,没有为自己博取的想法,只是一味地服从,毫无理由!
人的一生很难定论它的缘分和幸运,无法理解的阴影和挥之不去的困境,我会认命,还是会继续前行?我会颓废成恶,还是会崩溃为魔?
心、、、、、、!灵魂、、、、、、!感知、、、、、、!思想、、、、、、!很奇妙地控制了我们的一切!是纠结于得失,还是选择奉献和付出!
“放心、、、、、、!我会暂时控制病毒,调养好你的身体!应该会没事的!只要我们努力,不急于一时!”药婆婆试图安慰她的伤感情绪!
洁、、、、、、!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空虚到什么时候!也明白自己所能做的多么有限:“我的父亲叫宋承泰!他是城镇一家歌舞团的雇员!我始终了这么长时间,他肯定急坏了!我希望你们能告诉她一声我很好!”
一双泪目看着药婆婆和惊讶地钱队长:“宋承泰、、、、、、!他、、、、、、?他是你的父亲!”震惊到口吃,钱队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真相才好!
所有人目光锁定钱队长,沉思片刻后叹息一声:“城外的毒人、、、、、、就是宋承泰!因为他曾经救过我,所以我再清楚不过!”
药婆婆转而惊讶目光看着洁,只见她没有丝毫的表情呆滞:“我要去见他!”简单的四个字,没有任何的表达或者是情绪上的波动,他们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没有情绪,还是在压抑?
钱队长搀扶着洁来到颉子成的病房,红肿的额头和包扎的双手,昏迷不醒!他是自己除了父亲之外,第一个感到亲切的男人!哪怕我承认自己很喜欢他,似乎只是奢望!
谢谢你、、、、、、!给我灰白的人生,带去一些色彩!谢谢你肯付出生命地救我,让我冰冷的内心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颤抖的手情不自禁想要触摸他的面容,眼角再次落泪,是为了自己的内心!附身靠近他的耳畔:“你是我今生的遗憾!如果有来生……!你还来找我好不好、、、、、、?”
因为我害怕、、、、、、!我的命运依然那么不堪一击!我害怕、、、、、、我的懦弱和缺失的灵魂会找不到你!压抑许久的心生终于释放,眼泪滑落,深情地看着他沉睡的模样,好像听到了洁的呼唤而触动的手指!
想爱、、、、、、不能爱!彼此尽在眼前却不能相守!就连抚摸的机会都是奢求!直起身板的洁,擦去眼泪,看的周围人都心酸难过。
钱队长搀扶着她离开了!两个人的一生错过几世的相爱,这一生仍然没有走到一起!她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拯救患病的贫民,来赎罪前世犯下的罪孽,希望来生可以不负任何人骄傲自由地活着!
城外的村庄,土建筑的房屋,两个房间分别关押两名毒人在铁笼内!他们痛苦狰狞,呼唤求救!看守的村民突然感觉身体痒痛,不自觉想抓挠,却破皮溃烂。
小宇和几个同志见此情景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前去申请医生,却在村口遇见了急忙赶来的药婆婆和钱队长:“不好了!这里很多村民都病情发作了!”
火急火燎地小宇报告问题,药婆婆却不慌不忙地转而看了一眼虚弱的洁,她长发披肩,白衣纱群被血液染成花纹。
浑身痒痛地村民聚集而来,表情痛苦地目睹着洁进入关押父亲的房屋,虽然有人迫不及待想要冲上前去,还是被药婆婆阻拦下来:“给她一些时间!”忍耐的脚步退回,全村人问讯都赶了过来,围绕整个房屋,等待求解之法!
黑衣粗布的破烂背影,颤抖挣扎的身体,发出痛苦呻吟的声音,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慢慢靠近父亲,泪珠滑落在地:“父亲、、、、、、!”
这个称呼,两个字,却像一把利剑刺进了父女二人的内心,痛苦的表情瞬间征住,万蚁撕咬的割肉之痛,仿佛唤醒了飘摇的灵魂。
绕过铁笼走到他的面前,四目相对,父亲害怕伤害到女儿特意远离后移,洁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千言万语已经不能表达他们此刻的心情。
显然、、、、、、他的毒对于女儿来说起不到丝毫伤害的作用。宋承泰嘴巴蠢蠢欲动却怎么也表达不出自己想要表达的焦虑和痛苦。眼角落泪,实在放心不下可怜的女儿!
“你会没事的、、、、、、!放心、、、、、、我会救你的!”不会过多的情感表达,即使内心焦虑不安!二十年来,他的付出足以让我用生命去偿还!
拼命地摇头想要让女儿远离这个可怕的事情:“你知道吗、、、、、、?没有你,我应付不了这个世界!”脆弱的躯体已经无法再让自己支撑下去,惨败的面容没有了血色,让父亲看了十分的心疼,哪怕想要知道她这些时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依然无法表达出来的为难焦虑。
洁、、、、、、突然温柔一笑,放开父亲的手站了起来,目光锁定片刻之后,不舍转身:没有我、、、、、、!也许你会过的更好!
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属于我,这一生、、、、、、我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希望来生能够改变这一切!也不妄我心甘情愿拯救这么多人?如果是赎罪、、、、、、那也算够了吧!
宋承泰想要再次握住女儿的手,可是她已经坚决地离开了!疯狂落下的泪水,憋至喉间的话像是一块大石头,咽不下也吐不出来!
走出房屋外,所有期盼地目光在等着自己不惜一切救助他们!洁走到药婆婆的面前,情绪复杂:“山脚下有一条长河,穿越森林和村庄,是受污染的饮水之源,一个时辰之后让他们去那里取水饮用,浸泡身体!久而久之自然会清除余毒!记住、、、、、、!全力救治我的父亲,还有颉子成,告诉他们不要为我做的决定悲伤,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选择!”
最后一眼交流,洁转而从人群中离开!带着所有人的目光渐渐远离的虚弱躯体!药婆婆心情复杂,因为她无法劝阻而难过自责!
中毒的人出现发烧症状躺在路边或者是破屋内,关押的宋承泰和杜老板依然饱受着心灵和身体的折磨!战争之后需要修整,新的一天代表着新的开始!
清醒过来的颉子成犹如梦境般的声音在脑海回想:如果有来生、、、、、、你还来找我好不好、、、、、、!洁的呼唤让她无法安定下来强行下床离开,恰巧碰到返回照顾他的小宇:“你醒了!怎么下床了,还有伤呢!”
强行搀扶他回到病床休息被颉子成拒绝,抓住小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洁的情况:“她人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失控的情绪还清晰记得自己将她抱出来的那一刻,生死未卜,命玄一线。小宇震惊双眸瞪大:“她、、、、、、被带走了!说是、、、、、、只有她才能拯救那些中毒的村民!”起初自己还想,一个年轻的女孩有多高的医术,才能解日本人下的奇毒?
“她快没命了!还要她去救人吗!”颉子成紧紧抓住小宇放声怒吼,转而推开他跑了出去!心中默念:你一定会没事!没事的!等着我!
即使伤口刺痛,甚至震裂流出血浸透了纱布,苍白的面容,眼含泪水!脑袋空白,只希望尽快跑到她的身边,可是确实心急如焚,就越是感觉距离好似千里!
宋承泰好似发疯的怪兽,全身发黑溃烂,肮脏破烂,头发凌乱,猛推关押自己的铁笼,可是“瘟疫”发作的村民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他的激动情绪!只能任由他癫狂,自残,怒吼,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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