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踏出去的脚步突然停止,桌面上的白纸尤为显眼,转身走过来拿起,看到信件的内容后,她百感交集: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子强撑虚弱的身体前行,警觉性原本就很强的她突然驻足原地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闪烁的目光没有回头,可是她却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果和来者的目的。
再次前行脚步加速,走出村庄,来到山脚下的田地,心跳急速,失措的思绪想尽办法为自己寻求一条生路。
跟随的脚步紧追不舍,达奚头戴黑色棒球帽看不清他五官长相,却透露出一股冰冷阴暗的气息。手中仍紧握一只外型酷似普通钢笔,笔身中部有按压装置,与笔挂钩相连的隐蔽扳机,笔身撞上一颗特制小型子弹。
苏子慢跑回头查看情况,短发凌乱于苍白憔悴的面容前,喘息急促神色惊恐。达奚露出犀利的目光和邪恶的浅笑,拿起小型钢笔手枪扣动扳机瞄准后毫不犹豫开枪。
子弹穿过苏子的后肩膀,一声低吟后捂住伤口流血的位置,尽自己所能的坚持逃亡。强忍肉体带来撕裂的疼痛,她汗流浃背,眼神仍是坚定。
踉跄的脚步前行,让达奚再一次露出失落的表情:这个女人、、、、、、!他很是惊讶这个女人的忍耐力和冷静勇敢,这和之前自己所杀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截然不同而另他刮目相看,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一刻小型子弹装入,扣动笔身的扳机瞄准,一股强烈要杀她的欲望激起,因为在他的意识里自己不该失败而这个女人也不应该这般淡定。
苏子看着面前接近森林的道路,感觉自己无路可逃:我不会恐惧死亡,可我害怕就这样带着遗憾死去,看不到小吴和玄琰平安,更不能给于洋一个交待,哪怕是一句告白的话都来不及!
准备按下射击的按钮,苏子突然止步,伤口的血依然流淌不止,身中毒品的她似乎对枪伤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猛然回头,锋利的目光与达奚对峙,发丝贴在嘴角纹丝不动。
达奚止步有些措脚不及,按下按钮的手也突然停止,带着一丝的惊讶,两人有了片刻的眼神交流。苏子气喘如牛,眼神虚弱:“你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小时候生活悲催缺乏爱,长大了还被人操纵,为人卖命!”
语出惊人的苏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过跟随玄琰那么长时间让她也学会了通过人的言行举止来判断这个人的生活环境,不知是对是错,反正左右一死,何不拼搏一把!
达奚皱眉尖锐的单眼微张,手中的钢笔手枪也在莫名的抖动,这些小小的细节被苏子尽收眼底,更是说明了他此时此刻的内心活动。
“你给我说什么?谁可怜了!谁缺乏爱了!”达奚似乎被激怒,收起手枪,快步走到苏子的面前抓住她本就凌乱不堪的脏发用力下拉,粗略的喘息声使得胸前鼓动加速,瞪眼斜视看着他。
“我、、、、、、说你!如果不是极度缺乏爱,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生活环境扭曲,才会让你产生扭曲的心理!怎么、、、、、、杀人会给你带来快感,还是你本身就隐藏厌世的情绪报复社会?”满是灰尘的面容,哪怕是恐惧也会极力控制自己,苏子看不到玄琰眼中的世界,但可以从她所传递认识来判断!
她的微笑和善良的美貌闪现自己的眼前,龙宅的点滴,她的一颦一笑,空隙间听她谈论人生的真谛,那时的自己还表现极为抗拒和不耐烦。现实与幻想之间,苏子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什么却能说出我内心的压抑?她调查过我?不!不可能、、、、、、!
现实说明了达奚和苏子之前没有任何的联系,可是他却开始纠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看到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绪,难以控制的暴力情绪所能带来的快感。
童年那饱受摧残的扭曲回忆再次闪现在达奚的脑海:自幼年记事的时候,父亲就是无理由的打骂,甚至会直接举起自己狠狠甩在地上,母亲会指使自己偷邻居家的钱财。
一身灰垢的落魄男孩,面如墨色,污手垢面,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嫌弃议论的目关,那时的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长时间的虐待让他慢慢变得狠心,旁人的羞辱更是让他恨透了这个社会的冷漠,更不了解什么人生真意!
父母那虚伪恶煞让人厌恶的嘴脸时常出现在脑海,始终都挥散不去,成人以来多次犯案进过监狱,可是这样的身份即使悔改走到社会也不被人认可!懒惰的心理更是成为了自己走向这条道路的铺垫。
“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善良且洁白无暇!是生活的环境刺激我们才会产生理念和认识去做出反应!所以,你是可恶的!但同时也是可怜的!”苏子见此产生了莫大的信心,这也就说明每个人并不都是坏人而是内心所积压的东西无法得到有效的释放和指引。
迷茫的人通常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倔强叛逆的人即使知道自己行为也不会认同指引之人的说法。有时候有人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不得不做,因为没有退路。而有些人是看不到自己的言行何错何对也理直气壮,因为意识里没有正确的观念!
达奚抓住她头发的力度有些放松下来,他在迷茫在怨恨自己的过往和这个不平等的社会,更为她的一言:生活环境的刺激影响!而陷入思绪的困扰。
“可怜、、、、、、?可怜、、、、、、!”他嘴边失神念叨,这个词语那么刺耳,自二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自己!
“哈哈、、、、、、!”达奚突然失声仰头狂笑:“为什么、、、、、、?一个最理解我的人,竟然是一个我即将要杀死的人!”言语里充满了讽刺!
“是!我能看懂每个人的内心!包括你!而且我也知道派你来杀我的人是诸葛文森!因为我知道了她太多的秘密!所以他要杀我灭口!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想帮助你、、、、、、帮助你走出心魔,从而改变自己的人生!”
苏子在做拼死的挣扎,眼睛紧盯达奚的一言一语,一行一动,这对判断他的心理活动很是重要。
达奚的手渐渐松开,目光仍是飘忽不定。从苏子的言语中和自己残缺的心理难以走出来。脚步踉跄后退两步,精神游离片刻后,眼神再次锁定想要趁机逃跑的苏子。
看着她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伤口,面色苍白不血色。达奚皱紧的眉眼,内心始终不得安定下来:“你到底是谁?凭什么能改变我的人生?你知道吗、、、、、、?我的双手沾满了血,甚至我的父亲!你告诉我,你拿什么洗脱我的罪孽?”
渐渐逼近苏子的脚步,失去心智的疯狂态度,睁大瞳孔,伸出双手也仿佛看到了指缝间血流不止。
恐惧蔓延全身的苏子后退,身体的疼痛像是锋利的匕首钻进肉体的撕裂感。身上的粗布麻衣破烂不堪,两人除了着装看上去有略同之处。
达奚大步向前一把抓住苏子的肩膀剧烈摇晃,甚至指尖按压她流血的伤口,惹得她呻吟痛叫,也许这个男人的生活比自己想象的黑暗,因为着实看不透只能依靠判断所以说服的力度也不好把握,毕竟我不是玄琰!
由于过度的害怕和紧张,苏子的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鼻涕直流连忙擦去,身体微微抽搐,眼神迷离,所视画面开始模糊。
“我、、、、、、可以帮助你走出心理的阴霾,也只能是我!”苏子强忍做最后的斗争突然嘶声怒吼,她在争分夺秒取得这个男人的一丝怜悯哪怕是犹豫!
达奚仿佛警告一番漫长的心理斗争后,突然放开身体开始抽搐的苏子,慢慢变得冷静下来:“不!我要的是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钱更能给我安全感和成就感!甚至是尊重和微笑,哪怕是勉强!”
苏子身体蜷缩。抽搐的厉害,后肩膀的伤口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而松开,情绪变得焦虑,心慌,心神不定,眼神涣散左右观望却没有定位,心跳更是加快,行为迟钝。
“世间万物、、、、、、自有其定律规则,无论生与死、、、、、、成功或失败……阴与阳,正与邪!静中……见人生真境,淡处、、、、、、识心体本然、、、、、、!”
此言艰难而出,苏子彻底精神崩溃,眼前开始产生幻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带着透明眼镜,成熟且不失气场,发丝微卷淡淡金棕:“于洋!于洋!”
叫喊之间还没有等达奚反应过来,苏子就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眼角泪水不停滑落。仿佛得到了心理声音的应景,放下心中所有的纠结和顾及。
精神在两个极端的缓冲,苏子终于支撑不住迷离的双眼紧闭昏了过去。不知所措的达奚伸出双手,还来不及为自己的立场辩解就这样被这个女人突如其来的拥抱打破一切!因为……不知何时,自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丝丝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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