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现场目击证人和店主提供的消息,见义勇为者为本市高三一名刚刚参加高考的学生,目前正在一家快餐店打工,后续事态本报记者艾情将继续跟踪报道。”
文慧手指一点,平板黑了。
“小子,危机之中不忘色心,有种。不过,光有种没用,还要看你又没有本事。”文慧冷幽幽的说。
左煌哲的身份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没有没人因为见义勇为找他的茬就不好说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左煌哲笑嘻嘻的回答,稚嫩如青柿子般的脸庞在月光下散发着谜之坚定和从容。
“祝你好运!”文慧说完就后悔了。
他其实最想爆粗口,祝他出门踩到屎粑粑。
一生的英明被一个臭小子定位在充气娃娃上,是他的耻辱啊.
文慧到了不撕开套在自己身上繁文缛节的束缚不行的时候了,他要做一次随心所欲的自己。
“滚!”他第一次勇敢地喊出了自己的心音。
可是,他又说了一句:“滚回来。”
左煌哲傲娇的问:“说吧,什么事?”
文慧垂头丧气,他被自己设定的程序砸住脚了。
扔出自己的手机给左煌哲,界面上出现一行字:恭喜宿主通过考验,按照系统升级办法,每获得一种龙的潜能,可享受系统提供的奖励。
“龙有哪些潜能?”左煌哲不明白这中设定的含义。
“自己体会。”文慧的牙齿咬得嘎嘣嘣响。
现在的他,刚被嘲弄过,怎么可能回答这个问题。
况且,他真的不知道。
……
“周爷,我们怎么办?”
一个身上纹着一条乌青色的蜈蚣、下巴上长满络腮胡须的男人躺在一个摇椅上,微眯的眼睛透过密集的绿叶看着斑驳的光线,思绪早就飞到了千里之外。
上周,一个客户通过中间人的介绍,以高出市价五倍的价格下了一个C形龙玉佩的订单,并且允诺,只要顺利完成这笔交易,以后中原地区的供货全部由他承办。
一个订单的利润他周爷看不到眼里,但整个中原地区的供货渠道却是他拼命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吃到嘴里的冒油肥肉。
不过,只要稍有脑经的人都会知道,既然以高出市价五倍的价格购买,要么是物以稀为贵,要么具有C形龙玉佩情节,反正不是满大街到处都能找得到的宝贝。
好在他们脚下的这座城市是个有着几千年历史、十五朝建都史的古都,即便本地没有龙玉佩,皇家也有可能收藏这种珍宝。
不管古墓还是个人珍藏,透点风出去,再给点打赏,肯定会有消息的。
一周前,他接到线报,本市“品玉”古玩店真有这么一个稀罕宝贝,美名其曰镇店之宝。
他派出手下装作顾客,几次三番提出购买,都被店主拒绝了。
无奈之下,周爷只能派人跟踪盯梢了好几天,掌握了那里的规律,昨天出手了。
之后,没有之后了。
他的手下全军覆没。
“查查那个高中生和第一个女劫匪的底细,敢跟我对着干的人,不会长寿。”周爷阴森森的回答。
他干这行已经好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传出去无法再道上混了。
“周爷,那他们几个?”手下跳动的眉毛,带着劫后是否安全的疑虑。
“处理好了,不会跟咱们牵扯上的。”他懒洋洋的向后一靠,悠闲地晒着清晨柔和的阳光,睡了一个回笼觉。
……
左煌哲的大脑有点短路了。
他如愿以偿的成了一名人。
至少在他十八岁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辉煌过。
家里去过采访的记者。
快餐店有等候的记者。
就连学校教务处和班主任也受到了记者的采访。
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天庭那个讨厌他的女劫匪嘿嘿一笑后的暧昧含义了。
每一个记者在高度赞扬他的英雄壮举之后,都不忘问一句:“哪个女劫匪是谁?你和她怎么认识的?离开品玉后干了什么?”
干什么?NND,他和一个男人,和一个充气娃娃能干什么?
在第一个记者提出这个问题时,他就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以无比认真、虔诚的态度回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还是你们认识?”第一个记者是个女的,短发、大眼,胸大腰细,个子高挑,面部带着冷峻、狡黠和不信任。
听到左煌哲这样的答案时艾情内猛地心雀跃了一下,她多希望眼前的孩子和那个女劫匪能有一段故事。
延展下去,她的独家报道能在惊心动魄的抢劫中,横空出现一段男为女舍家弃命、女为男抛夫弃子的凄凉爱情悲剧,那该是怎样的婉转悱恻、伟大凄凉。
所以,她有意引导,或者说误导着。
问:“你们以前认识么?”
答:“素未平生。”
人间和天庭如果有直通车的话,会不会是升天堂呢?
左煌哲不要,他一定要长命百岁.
问:“见面后有什么感觉?”
答:“苦大仇深。”
他对文慧就是这种感觉.
问:“后来去了哪里?”
答:“我昏迷了,什么也不知道,醒来之后,被抛在了荒郊野外。”
他对天发誓,这些话全是真的.
然后,这一对女男大眼瞪小眼,没话了。
左煌哲的回答滴水不漏,可在艾情的心中,总有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左煌哲和女劫匪之间一定有故事,这是一种来自直觉的女性敏锐。
事发之后第三天晚上,下了夜班的左煌哲骑着电动车回家。
在拐进家门口的那个胡同时,前面路边倚着围墙站立三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
昏暗的灯光下,三个被拉长的黑色倒影像鬼影一样来回摇摆。
左煌哲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是打劫的吧?
他身上只有一百多的零花钱,是母亲给他到月底的零花钱。
交过眼前的“过路费”够不够?
交,还是不交?
电动车在距离几个人五米之遥的时候,左煌哲猛地加大电门,企图从人和人之间的缝隙中冲过。
对方比他的反应更快。
一条带着分量的绳索被马路左边的人影扔向了马路右边,形成了一道绊马索。
“娘的!又逗我玩!”左煌哲要么被扳倒,要么停下来。
哪种选择对他而言都不利。
两害相权择其小。
左煌哲刹住了电动车,冷眼打量着周围的人。
那几个叼着香烟、袒胸露臂的男子一步三晃的围过来,他们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精味道。
“小子,长得不错。”一个娘娘腔的男声说。
“当然不会错了,要不然怎么上电视了呢。”第二个声音是个破锣嗓子。
“上电视了?歌星?影星?出名不?”第三个声音很稚嫩。
左煌哲没有接话,左右看着。
他盘算自己有没有胜算,怎样才能安全逃离。
“老爸,你最近犯桃花啊,怎么每次打劫都能把你框进去?”体内的龙蛋突然发话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左煌哲笑道。
他说出的这句话在外人眼里莫名其妙。
自己给自己对话?不太可能。
跟别人对话?除了他们压根几个没有别人。
“狗头,他又开始像那天那样神神叨叨的了?”这个那个破锣嗓子的人。
这句话电闪一样在左煌哲心中产生了警觉。
从他们开始说上电视开始,他察觉眼前这几个人似乎不是普通的打劫,现在他敢百分百肯定,他们是报复。
既然如此,他就不需要客气了.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