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宇顶端,一团像鬼火一样的亮点忽隐忽现。
左煌哲瞳孔放大,金光四射,把很远地方的景致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长长的、卷曲的影子在半空中嬉戏,嘴里一个火球一会吐出来,一会吞进去。
“找到了。”他发现了目标。
踩着树梢的顶端,借着秋千一般的弹力,左煌哲似一只敏捷的猿猴,炭笔蹬腿,上蹿下跳,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行云流水般的线条,从山底一路攀行至山巅。
跃下树梢,来到第七座庙宇前,古朴厚重的匾额悬挂门头,“螭吻庙”三个金色大字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哎,第一个字念什么?”空旷无人的时候,左煌哲对自己的学问开始惭愧。
他拿出手机,对着匾额拍了一张照片。
不一会,手机里面出现一条关于“螭吻庙”的注解:
螭吻,龙之九子,口润嗓粗而好吞,擅长灭火消灾,为殿脊两端的吞脊兽。
螭吻庙,本地原始土著为了保佑这片森林免遭灾害,世代生存,造福子孙后代,特此修建此庙。
又是一个龙子,这次他能得到什么呢?
左煌哲左右看了看,这是一个北面依山,南面临河,两侧夹谷的平凹之地,冬暖夏凉,气候宜人,是风水上所说的宝地。
此时,正在庙盯吞吐火焰的螭吻幽灵猛然察觉有人入侵自己的地盘,一口把火焰吞进肚子,化作一阵黑烟,徐徐而降,落在左煌哲的面前。
黑暗之中,它看见了左煌哲金色目光,也发现自己在金光中无所遁形。
“你是谁?为什么能看见我?”螭吻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野外回荡。
“我呢,是你的亲戚。”左煌哲拍拍胸膛。
“我们兄弟九个,各立门户,各司其职,你算哪门子的亲戚?”螭吻脾气耿直,对冒认亲戚的这个人类厌恶之至。
肯定是个不怀好意的败类。
“你看这个是什么。”左煌哲一扬手,磷光闪烁,爪尖锐利。
“再看这个是什么?”左煌哲手指庙前溪水,一股水柱冲天而起,景象壮观。
“还有这个。”他扒开上身的衣服,一颗嵌在右胸口的红色亮点在夜色中幻化出龙的形状,盘旋舞动在庙宇四周。
“你果真是我龙族的亲戚。”螭吻一揖到地。
左煌哲得意的笑了,成功了。
他效仿它的样子回礼。
两个作揖的影子在地面交错之际,左煌哲措不及防的被螭吻擒获。
“兄弟,什么意思?”左煌哲肩胛骨被两只爪子死死夹住,肩膀冒出血迹
他的脸上冒出冷汗,浑身上下打着颤,爪尖入骨的疼痛,差点让他晕厥。
“有脸叫兄弟?痛痛快快叫仇人吧。”螭吻青面獠牙,咽喉处隐隐冒着火星。
“你个混蛋,仇人?为什么是仇人?”左煌哲大骂。
在螭吻面前,他伤口自然痊愈能力消失殆尽,没了反抗的能力。
“几个月前,我就听说龙九子的幽灵被人追杀,半个月前,这座山里来了一个神神秘秘的老道,肩膀上面扛着一个幡,手里拿着一个香炉,嘴里念着咒语,每念一句,都能让我心惊肉跳。”螭吻的眼神和话语中带着对危机的担忧。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左煌哲极力想要挣脱螭吻的束缚。
“就在刚才,那种咒语一直在这座庙的周围回荡,把我身上的能力消减了将近一半,然后你就出现了,而且一眼看出了我的来历。”螭吻对咒语之后出现的第一个人,本能的带着敌意。
“这是巧合,我的确是从几个月前开始寻找有关龙的遗物,不过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不可能有人知道…”左煌哲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人不知道,那就只有天上的神仙知道了。”左煌哲似乎想通了什么。
他腾出一之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周围准备录像。
“哈哈哈,那怪二郎神那群笨蛋能挑中你,果然有一些本事。”一个声音从四周平地而起,根本听不出来源地,更看不见说话者的影子。
顿时,狂风四起,漫天尘埃。
“你是谁?”左煌哲抬头望天,声色俱厉。
“我是谁你没有资格知道,担心你自己的小命更重要。”那个声音依从头顶响起,像周围蔓延,像是一口大钟,从天而降,即将把左煌哲和螭吻罩在其中。
“跟我走!”左煌哲拖着螭吻向左面急速移动,从他肩头留下的血水滴了长长的一行
此时,螭吻已经发现自己误伤了好人,他果断把爪子从左煌哲的肩头拨出,留下了几个深可见骨的血洞。
不过,随着他俩身形的移动,那个声音的洪钟如影随形,牢牢照在一人一龙的头顶。
螭吻突然抬头,从嘴里吐出一股熊熊火焰。
火焰直冲而上,狂冲到半空的时候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千钧之力化为云烟。
左煌哲也伸出双掌,运足内力,射出雷霆之力。
那股雷霆之力前半程像火箭发射,震天动地,达到半空的时候,也像螭吻喷出的火焰,软绵如微风,不知去向。
“还有什么法力,尽管使出来,本座倒要看看体内汇集了三成龙的潜能的小娃娃,兄弟相残之后,和本座相比,谁的法力更强。”
这句话说完,一团薄云从天而降,云端站立一个肚大喉细、黑如锅底、四肢像棒槌一样的怪物。
“你到底是谁?”左煌哲怒从心生。
没有回音,只有一张画着一团云雾的黄纸从天而降。
“云篆!”螭吻惊呼。
“云篆是什么东西?”左煌哲追问。
“天神封印妖魔鬼怪的符箓,它要封印我们。”螭吻神色俱变,浑身颤抖,大汗淋漓。
“你怕这个?”左煌哲想不明白,龙也是神物,不该怕天神的。
“我现在是幽灵。”螭吻第一次讨厌自己悲惨的身份。
“我和它斗!”左煌哲握紧了拳头。
“你不是我的亲戚么?体内已经有龙的潜能了。”螭吻悲悯之意油然而生,他俩同病相怜,一样悲惨的无法抗拒的命运。
从天而降的符箓越变越大,变成寺庙的钟,眼看就要把他们罩进去。
“走!”左煌哲猛推一把螭吻,在钟沿落地的前一刻,把它退了出去。
左煌哲自己,被一个不知名的怪物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