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导，您太客气了，身体养好最重要，真的不用谢我了。”左煌哲的态度越来越谦虚，页弄得冯帆更加不好意思。
“兄弟，我就在你家门外，专程来感谢的。”冯帆急了。
专程跑的这一趟，总不能连人都见不到吧。
门开了，左煌哲打着喷嚏，披着一件厚厚的棉睡衣，鼻子已经拧的通红通红的了。
“你怎么病了？”冯帆吃惊。
“我怎么就不能病呢？”左煌哲示意冯帆进屋。
“不是，你是神医，自己不该生病的。”冯帆心目中的神医应该是超凡脱俗、不沾人间烟火的。
“是么？”左煌哲思考一下，摇摇头。
他是个屁神医。
不过，这是秘密，不能让冯帆知道。
“兄弟，哥哥我今天是专程来感谢你的。”冯帆顾不得多想，双手抓住左煌哲的手，使劲地握。
“冯导，不好意思，我今天感冒，只能离您远点，千万别再被我传染了。”左煌哲挣脱开，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口罩，戴在脸上。
“兄弟，你什么时候都这么实诚，哥哥我真的服气了。”冯帆由衷的伸出来了大拇指。
交往几次后，他发现越来越欣赏左煌哲了。
“兄弟，不瞒你说，你这次帮我大忙了，我要参加亚洲电影节的影展，我有种预感肯定能得奖。成名之后，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冯帆想要说的就是这些。
一个群众演员，最需要的是机会，和名导演的提携。
而他，有这个资本和能力。
冯帆养成多年的傲气不分场合又外漏了。
左煌哲没有接话，拿出手机，很随意的问：“冯导说的是现在这部《逆龙令》要参展么？”
他像是看短信的样子。
“对，我从作者手中高价买下的版权，既有深厚的历史韵味，浓郁的民族元素，又有科幻的成份，现代的气息，我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幸亏在你的帮助下，已经送审了，现在在等结果。”冯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趁着冯帆高谈阔论之间，左煌哲悄悄输入了《逆龙令》几个字。
然后，他看到了玻璃墙令人惊讶的回复：本片涉及抄袭风波，与同时送审的纪录片《龙之往事》在选题、拍摄手法、画面、解说词等方面有重复部分，预计审查将不予通过。
左煌哲抬眼看着冯帆，不知该同情他还是鄙视他。
自己作为局外人，只是参加了一个镜头的拍摄，到底是《逆龙令》抄袭了《龙之往事》，还是《龙之往事》抄袭了《逆龙令》，他不知道。
但是，自己跟《龙之往事》的导演素未平生，看在冯帆能来感谢自己的份上，他就好人做到底吧。
“冯导，我只是提醒一下，您的这部片子想要参展，可能会有一些难度。”左煌哲尽量挑选了一些平和的字句，表述自己的观点。
他本身不是刻薄的人，又不知道冯帆的接受底线在哪里，所以没有把玻璃墙的提示逐字逐句念出来。
“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好心好意来感谢你，又把自己的计划全部告诉你，你不祝福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就打击讽刺我呢！”冯帆火爆的一面毫不客气的展现出来。
左煌哲无法解释，只能用苍白的语言继续表白：“冯导，我真的没有坏心眼，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算了，咱们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我感谢你救了我，这里是一万元钱，后会无期。”冯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气哼哼地放在桌子上，起身走向门口。
左煌哲气的直掐自己的大腿：“笨蛋，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得罪人也得罪了，以后不管去哪里混片场，只能永远躲着冯帆了。
哎，出师不利，好人难当。
左煌哲吃了几片感冒药，捂着被子，干脆睡觉了。
三天后，一则消息传遍网络。
“据圈内可靠人士透露，已经报名参加亚洲电影节展览的国内某部集科幻、穿越于一身的电影和一部纪录片在送审时，被发现出现数次相同场面。目前，相关部门正在对这两部展现龙族辉煌史话的片子进行调查取证。”
后面，跟了几百条网友留言。
渐行渐远：渣，有种养条真龙出来玩玩；
薄薄云雾：谁克谁？坐等导演开撕；
兔宝妹妹：强大啊！推广一下横扫奥斯卡；
吸烟有害健康：现在就打广告了？
我是猴崽子：看货们，躁起来，这样的事情值得赌一次，赌错了砍**；
小龙：坐等楼上直播；
我是风吹沙：+1；
狂犬病：+2；
无厘头鸭子：+10086；
……
这条消息在左煌哲看来，是那个业界良人替他打抱不平。
他猜测，冯帆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此时此刻，冯帆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狂躁。
就在消息出来的前一刻，他接到电影学院导演系一个同学的电话：“哥们，《逆龙令》是你选送的吧？”
“对，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冯帆乍听激动不已，还以为要出内定之类的好事。
“哥们，你说实话，是不是窃的？如果是，现在承认，我替你打点一下，把事抹平了。”同学没头没脑的话让冯帆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什么是窃？”冯帆察觉出了大事。
“别不好意思，咱俩还用遮羞布么？《逆龙令》和另外一部叫《龙之往事》的纪录片重合到底部分，窃取也好，剽窃也罢，灭了它不就得了嘛。”同学索性说开了。
“你等等，我的片子窃取别人的？”冯帆这个时候，恍然大悟。
他明白左煌哲那天说出的话的含义了。
“兄弟，感谢你提醒我，麻烦帮我盯着，弄的越大越好，我不怕，绝对不是我的问题，骗你是王八。”冯帆发下毒誓。
结束和同学的通话后，他在原地打起了转转。
镇静，镇静，好好分析一下，会是谁干的？
林林？
应该不会。
好不容易得到女主角色，她不会傻到自毁前程。
桑果？
没有必要。
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要名有名，圈粉无数，参加他片子的拍摄纯属个人爱好，那叫任性，又有粉丝保驾，根本不用担心票房。
男二女二？男三女三？
也没有什么理由啊。
冯帆思来想去，想不出头绪。
“不行，还得找左煌哲，看他神神叨叨的，每次都能说对，他肯定有办法查清原因。”
冯帆厚着脸皮再次拨打左煌哲手机。
关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