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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妈妈,我是不是有爸爸了

晚霞如火,艳丽的颜色布满了天空,灼热的空气此时也慢慢的降低了温度,仿佛给整座城市铺满了一层红色的细沙,微风轻轻吹过。

陆氏集团大楼,一百零八层的总裁办公室。

白色的百叶窗紧紧的闭合,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只有两盏射灯在墙壁上投射出昏暗的颜色。

长长的黑色办公桌后,一个瘦削的身影坐在真皮的老板椅上,灯线太过昏暗,看不清人影的样子,气氛沉寂的连呼吸都仿佛紧窒了。

人影两手交叉撑在办公桌上,久久的,一动不动,墙壁上现代简约的黑白色钟表滴答、滴答……

门外忽然响起来几声沉闷有礼的敲门声,“陆总,您要的资料送来了。”

“进来。”嘶哑醇厚的声音低低的回荡在室内。

咔哒一声,陆锦城的第一助理张文拿着一叠薄薄的资料走进来,顺手打开灯,昏暗的室内顿时明亮起来,陆锦城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微微的眯了眯眼,张文把资料放在他的面前,余光不小心扫过桌上的手机,一张女孩睡眼朦胧,揉着眼睛的照片。

他默不作声的收回视线,扶了扶眼镜,叹息道:“何必呢,既然当年残忍的放手,现在又为什么在意?”

张文跟了陆锦城十几年,对他和秦苑当年的恩怨纠葛算是眼睁睁一步一步看过来的。

“放手?”陆锦城嗤笑一声,“我从来没想过放手。”

凭什么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另一半,过上幸福的生活,儿女双全,就好像……将他在她的生活中完全抹杀,而他,却要活在地狱里,她做梦!

“你已经害的她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难道还不够吗?”张文皱起眉头。

陆锦城脸色沉了几分,狭长的凤眸里满是阴翳,嘴角噙着淡淡嘲讽的笑。

“阿文,你可是低估她了,流离失所?攀上了言希,她怎么可能流离失所?”下意识的,他忽略掉家破人亡这几个字,嘴角的嘲讽更加明显,“就算是没了秦家大小姐的光环,她追男人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呢。”

张文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抿了抿唇,伸手翻开资料,指给陆锦城看,“这件事可能是个误会,她如果真的和言希在一起,怎么可能会住在这里?”

陆锦城低头去看,白色的纸张上,黑色的铅字发出浓浓的墨香。

城东万和路白象小区三楼西户。

他惊诧的抬起头,凤眸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乌黑如墨的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复杂,“难道,她是为了骗我,所以才和言希演了一场戏?”

张文沉思了一下,才慎重道:“应该不会,言希什么身份,怎么会配合她演戏?”顿了顿,朝陆锦城微微一笑,“大概是言希在追她吧,秦苑这么好的女孩子,很少有人会不动心。”

陆锦城心口微微一疼,像是细密的刺扎在心头,又像是腊月的寒风刮过脸颊。

沉默了良久,他才轻轻动了动手指,低沉着嗓音道:“你先出去吧。”

张文恭敬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头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说,那个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陆锦城猛然抬起头,满眼的震惊。

“你是说……那个……”他抖着唇,艰难的,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始终说不出那几个字。

他大概是太害怕了,他不敢相信,更不敢去想。

如果……如果……那个孩子……

他当年是该有多残忍,才会在她怀孕的情况下,做出那种伤害她到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也不确定,时间太短了,没有办法查到更多详细的资料。”张文耸耸肩,拉开门走出去,“既然不相信,为什么不去问问她呢?”

陆锦城睁着双眼,良久的,盯着头顶的白炽灯,夏日的傍晚,空气湿润而燥热,而他却感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阵阵刺骨的寒冷。

秦苑说出那句话之后,言希就跟赶苍蝇的似的,把她赶回家了,说他要想一想。给潇潇打了电话,她已经带着秦嘉木回家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她打开家门,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吃着冰激凌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见她进来,齐齐吃惊的转头看她,她下意识的就皱眉说教道:“说了多少次了,嘉木胃不好,少给他吃冰激凌,你怎么就不听呢。”

“就吃了一点点,没事。快来快来,我有话问你。”潇潇拍了拍手,急忙从沙发边跑过来,抓住秦苑的手臂就把她往客厅带。

秦苑拖鞋刚穿了一只,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喊道:“鞋!鞋……!”翘着一只脚,堪堪穿上另一只拖鞋,潇潇就把她一把按在沙发上,蹲在对面,郑重严肃的盯着她看。

“干……干嘛?”秦苑心一虚,结巴道。

秦嘉木也在一旁凑热闹,从沙发上下来跟潇潇蹲成一排,跟个小老头似的,语重心长的说:“老秦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秦苑哭笑不得。

潇潇摸摸秦嘉木的头,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示意他说得好。

“你们都知道了?”秦苑尴尬的扯了扯唇,神情很不自然。

“能不知道么能不知道么?!”潇潇激动的手舞足蹈,手指头都快戳到秦苑的鼻孔里了,白她一眼,“电视上都快滚动播出了!”

正说着,晚上六点半播出的娱乐新闻又在报道:“盛世集团CEO言希今日与一神秘女子片场激吻,该女子疑是新欢……”

主持人贱兮兮的声音透过电视响起来,秦苑就跟火烧屁股一样噌的一下弹起来,火速的冲到电视跟前关掉电视。

“没用,该看的早就看过了。”潇潇凉凉的斜睨她一眼,满脸的八卦兮兮凑到她脸前面,像是没见过她似的,“我就是好奇,早上你还是单身狗,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就跟盛世集团的CEO勾搭上了啊?”

秦苑瞪她一眼,严肃道:“周潇潇,嘉木还是小朋友,别在他面前乱说话,会教坏他的。”

“安啦安啦,你可别把秦嘉木当小孩子,他懂得比我还多呢。”潇潇讪笑几声,也觉得她有点口不择言了,见秦苑还瞪她,投降道:“知道啦,下次不会了,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秦嘉木双手撑着下巴,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唉声叹气道:“妈妈,你每次转移的话题的时候,都喜欢用左手抠右手的指甲,你知道吗?”

秦苑瞪眼,这个专拆她台的小子是谁家的小破孩,赶紧领回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好歹也挑了个金龟婿,没什么好害羞的。”他又站起来,伸出短短的小胳膊,肉嘟嘟的小手老气横秋的拍了拍秦苑的肩膀,一副老怀安慰的小模样。

潇潇在一边笑的乐不可支,说道:“看吧,我就说他懂得比我都多。”

“以后不许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偶像剧,都从哪儿学的这些!”秦苑震惊了,觉得现在的小朋友都太早熟了!

秦嘉木不以为然,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我看的是都市伦理剧,才没看偶像剧,偶像剧都是骗小孩的,我才不看呢。”

秦苑囧。

你难道不是小孩子吗?

“妈妈,我要有爸爸了吗?”秦嘉木突然说了一句,仰头看着秦苑,水灵灵的双眼里有隐隐的渴望期待。

秦苑心头一酸,眼眶微微涌起一阵酸涩,有些不敢去看儿子的眼睛,“有妈妈和潇潇阿姨疼你,不好吗?”

秦嘉木歪了歪头,想了一下,说:“好啊,可是有个爸爸更好啊,李天雷跟我说,他爸爸妈妈放假都会带他去游乐园玩呢。”

秦苑忽然间有点哽咽,潇潇见秦苑眼圈都红了,忙笑转移话题场道:“好好好,这么周末我和你妈妈带你去游乐园玩,还给你买变形金刚,眼馋死你那些小伙伴,好不好?”

秦嘉木垂了垂眼睛,低落道:“好吧。我去写作业了。”

秦苑的目光一直尾随着他小小的身影直到他进了房间。

晚上,哄嘉木睡着之后,秦苑愣愣的坐在小阳台上,看着满天的繁星,良久,感觉到有点冷了,她才进屋,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

潇潇刚洗完澡出来,见状,也拿了一罐啤酒,坐在她旁边,“说说吧,怎么回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一言难尽。”又喝了一口啤酒,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只顾着自己,忽略了嘉木也需要父爱,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找个男人嫁了?”

潇潇想了想,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碰见合适的就嫁呗,总不能吊死在陆锦城这一棵歪脖树上,你的人生还很长,没必要。”

“我得多傻啊还想着他,只是没碰见合适的。”秦苑无声的苦笑一下,说道:“今天我碰见陆锦城了,要不是为了躲他,也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把这桩乌龙从头到尾跟潇潇解释了一遍,她自嘲的斜睨潇潇一眼,“我很没用,是吧?”

半晌,潇潇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惊疑不定道:“这也太巧了吧,要说你不是故意勾引,我都不信啊!”

“我就说那个王八蛋就是个扫把星,碰上他一准倒霉。”忍不住,她又吐槽了一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凉拌呗。”秦苑无所谓的耸耸肩,她一小老百姓还能怎么办,看言希怎么说。

潇潇正要再说些什么,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来,秦苑莫名巧妙的拿过手机,是个陌生号,都这么晚了,谁会给她打电话?

“喂,你好。”她好奇的接通电话。

“是我。”陌生又熟悉的男音,似是穿越了亘古来到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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