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平与对方聊了几句之后,得知女孩子是本省秦川市人,叫罗琪琪,这一次自驾到黄坪镇玩,在上面路段会车时发生了意外。
“这破路,路面窄弯道多,早知我就不抢驾驶位了。”罗琪琪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哽咽道。
易平听着摇了摇头,这山路就是本地方的老司机都不敢大意,这个从平原上来的粉嫩司机看来就是十八九岁,驾龄不会很长,但是胆小还真大,竟然敢自己驾车上路,你这么干,你家大人知道吗?
接下来,易平花了六七分钟,对车里的几个伤员逐一进行了检查。
年纪较轻的男子左前臂骨折,两只手腕脱臼,叫肖卉的女孩子左胫骨的下端有可能出现开裂,头部因撞击受伤。
中年男子的伤最为严重,内出血,有一条小腿骨折,胸侧的一根肋骨也被撞断,情况很不乐观。
几个人的伤情有轻有重,幸运的是大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易平检查了这几个人的伤情时发现了端倪,顿时若有所思。
情况有些反常,这辆车损坏十分严重,但是这些人竟然都还活下来,太不科学了!
易平脑洞大开:斗师!
斗术是斗师的手段,起源于陇南,三千年前达到高峰,传说共有五阶。
初期及之后的几千年期间,斗师们凭借强大的力量,抖尽了威风。
易平知道斗师时圈子有“术有五行”之说,五行指的是体内的“金木水火土”: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
一阶修肝,二阶修肺,三阶修脾,四阶修肾,五阶修心。
五行相生相克,形成循环,焕发出强大的生命力。
历经漫长岁月的侵蚀,斗术这一体系逐渐没落。一千多年前,三阶高段以上斗术的晋升办法失传,脾,肾,心的修行方法已经不完整。斗师们已经很难晋升到三阶,更别提要升上四阶。
即使如此,当下掌握斗术训练法的是一些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属于罕见的那一类人,普遍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在前世,易平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这稳密的,但没见过这类人,没想到这一世给碰上了。
“练斗术的?”易平试探着问道。
罗琪琪听了有些诧异,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果然啊!”易平了然。
练过斗术的人在力量和反应速度上比普通人高上若干倍,生命力也十分旺盛。
在这一场灾难中,这几名身怀古老技击之术的人幸免于难,如果是普通人,没等到易平将车拦下命早就丢了。
“练过斗术的人生命力就是强啊。”易平暗暗感叹,普通人遇上这样的车祸早就死上七八次了,但是这几个人竟然……还能活。
给这几个人检查的时候易平十分仔细,慢慢的就有了一些了解。
这些人的内脏器官功能很强,与他所了解到的对得上。
“果然从内脏修起,跟巫术有很大区别啊!”易平暗道。
本来还怀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想法,但了解了斗术修练的特点后,易平便绝了这份心,巫术跟斗术修练方法存在本质上的差异,两者完全没有共通性。
杜绝了想法之后,易平静下来,认认真真的给几个人检查。
其中有一个人的身体情况让易平感兴趣,也就是那个年青男子。看得出,这人并不是斗师,但是他身上的血气比起几个斗师同伴只高不彽,带给易平一种强烈的威胁感。
在检查这个人身体的时候,发现他不修五行不修窍,易平为之一呆,他没有料到这世上还存在另一类特殊的人群。
易平并没有纠缠在这上面,他猜测,这名青年可能身怀某一种神秘的力量,他决定先救人过后再试着问问。
桃源这个偏僻的地方突然来了这么一群非常人,易平心中作了很多猜测,隐隐有了一个方向,如果真如此,他不认为这些人能够得到什么。
“玩?”易平想起之前罗琪琪的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几个稀有动物到鸟不拉稀的黄坪镇玩,闲得蛋痛?说谎也得编个靠谱点的理由对不?不过想想也觉得没什么,自己是个外人,别人凭什么说实话。
接下来,易平小心翼翼地将几名昏迷不醒的伤员从车里移了出来,一一地将他们放在平台上。
一系列精准的操作,就是医院里的专家来干,也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了。
看着躺在简陋的小平台上昏迷不醒的伤员,易平犹豫起来,这些伤员的伤势都比较严重,特别是那个中年男子,如果不及时止血,恐怕人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
目前这个条件想要迅速将伤员送到医院不现实,但拖着而没有适当的手段,那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死去。
易平挠了挠头,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将人救下来,却因为这个原因出现死亡,这个结局怎么看都不对,他决定利用易家蛮巫之术给这几个伤员治治,虽然不能立即治好,至少也得让这些人撑到医院,以后就看他们自己也造化了。
对此,易平还是很有把握的,作为蛮巫传人,如果说要在这样的条件下救治伤员,比起医院的医生更为靠谱。
蛮巫是掌握最古老的巫术的特殊人群。
当人类还居住在洞穴里的时候,蛮巫就存在了,占卜、施法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延续了几千年的历史之后,这一古老的法术不可避免地没落下来。
这个时代的蛮巫只能苦苦挣扎,力保仅有的传统不再丢失。
蛮巫的手段就是法术,他们修的是七色窍。蛮巫的战斗方式十分特别,依靠咒语和滋养在木鱼中的鬼婴对敌人发动攻击。
蛮巫不仅能够杀人也能够救人。
高级别的巫术咒语配合木鱼可以救死扶伤,易平恰好就掌握这一类咒语,至于木鱼,他也不缺。
当易平将最后一名伤员们移出车外的时候,女孩已经比较平静,她拧开易平之前递来的水瓶,慢慢地便将水倒在衣服的一角,然后小心地擦拭脸上的污渍。
易平听到水流声,转过头来,见状微微一怔。
这女孩子双眉弯弯,微微皱起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经过洗了之后,脸如白玉。
女孩子洗好脸,呡了几口,将水瓶里余下的水喝干。
易平微微摇头,嘀咕起来:“女孩子真是不可理喻。容貌与缓解痛苦之间,选择了容貌。”
“先将伤员骨折的部位固定好之后,再作其它打算。”
易平迅速地作出了决定,他在树林里找来了几根干树枝,折断后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小平台上。
在罗琪琪的指点下,易平从车后厢里很快就找到了一些用得上的小工具。
接下来就是干正事儿了。
易平先是剪开了几个人的裤脚,然后为伤员们复合骨折部位再给骨折部位夹上夹板。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制造一些简易的夹板。
易平打量自己的衣服一番,胸口和袖子沾满了伤员的血迹,散发出一股腥臭,已经不能再继续穿了。
这衣服是棉布制的,易平决定将它撕为绑夹板的布条。
看到易平的脱衣的动作,罗琪琪警惕地看着对方。
易平转身来,耸耸肩,说:“嘿嘿!男孩子的身体就是这样,让你占便宜了。”
说完,转过身,头一缩,吐了吐舌头,然后开始动手撕衣服。
罗琪琪哼的一声,将头扭过一边去。
她刚才发现这个学生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很时髦的挂件,一只姆指大的小骷髅头,十分精致。
“好奇怪的东西。”罗琪琪自言自语。
很快,易平把衣服撕成了十来块巴掌大的布带,然后从地上拾起一件浅蓝色披风。
“嘶”
还没等到罗琪琪开口,那件披风已经被撕成两片,罗琪琪嘴巴张了张,但没说话,仅是翻了翻白眼。
易平回过头来,冲着她微微一笑道:“别那么小气,我就只撕那么一件。”
“你不知道那件衣服有多贵吗?那可是夏奈尔。你知道夏奈尔吗?而且还是我……唉!算了。”
明明可以选其它的,但偏偏挑中最珍贵的,罗琪琪无奈地将脸扭过一旁,嘴里哼了几句。
接下来易平要给伤员骨折复位,最后就是固定。
如果在医院,这样的操作需要助手相帮。
一个人将伤员控制着,另一人则负责拉扯,然后再慢慢地将骨折的部位回复。
然后才用夹板固定,或打上石膏。
不过,易平一个人两只手,只能用最简易的办法。
他半蹲在地上,将伤员被折断的腿夹在腋下,双手握着另一端,慢慢地顺着一个方向使力,然后凝住神,控制着折断处缓缓地松开,让两边对合复位。
罗琪琪观察着易平的一举一动,她看得出,这个学生对干这一事非常的熟练,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临床训练一般。
易平刚刚处理完那个中年人骨折处的时候,上方林子里出现几条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