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却传来元域的声音:“启禀皇上,邱统领和刑部尚书有要事禀报。”
韩妃娇羞的情绪才进行到一半,听到这句话,心里简直都要冒火了,大晚上的禀报个什么!
周帝的语气轻轻地拍了拍韩青的手,也是有些怒意地问:“不能明天早朝时再启奏吗?”
“皇上恕罪,刑部尚书说事情紧要。”
周帝叹了口气,低下头,在韩妃的嘴角吻了一下,微笑着说:“爱妃先歇息,朕要去处理政务。”
韩妃都快气炸了,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皇上政务繁忙,臣妾岂能打扰,那....”
“那应该要很晚,朕就不过来了,明天下早朝,朕再来看你。你先安寝吧。”
韩妃笑的甜美,默默的把那句‘皇上还会不会回来’给咽了回去,按计划,她才好不容易盼来了皇上,她可不想出什么岔子。韩妃赶紧起身披了件衣服,动作轻柔地为周帝更衣。
坐在步辇上,周帝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韩青今晚提起了方柔,是他未料到的。猝不及防,他被血淋淋的揭开了心里的疤,才让他当时全身僵硬,哑口无言了。周帝揉揉太阳穴,把这事撇到一边,细细想着韩青的话。
今晚,韩青的话一定是真的了。
他先是借着齐林的名声来套韩青的话,若韩青不知晓齐林的江湖地位,肯定会追问他。而韩青却质疑自己的话,反说齐林只不过是在一些江湖名门学了些武功,这说明有人告诉了韩青,齐林的来历,但不说全。
韩青受到这人的挑拨,一心认为齐林是入宫与她争宠的,便会和那人合作,按计划借帛画生出事端。这样一来,这人让韩青借着帛画之事,这般对待齐林,既能泄恨,又能加罪。二来,这人告诉韩青负荆请罪这条后路,毁帛画这火便不会烧到韩青的身上。
之前,他在徽州莫名暴露了行踪,连累了齐林和徽州百姓,杨啸至今都没能查出什么。
探查到自己行踪的人,和给韩青透露消息的人要么是同一个,要么是同一伙!
那这人是谁?知道自己出宫了,却不痛下杀手,告诉韩青齐林的来历,却不说他和齐林的渊源。
闽崇侯韩昌吗?这样一闹,他既体现了自己重臣的地位,又稳固了韩青在宫里的地位,还治了齐林毁帛画之罪,齐林很难翻身,这样的推测倒是合理。
或者是贤妃那边,镇国公赵相卓?这几年镇国公安静的很,自己能及时赶回来,贤妃在此功不可没。
还是有其他人,手已经伸到了这皇宫里?
快到养心殿的时候,周帝小声问元域:“不是只有邱晓一人会有要事禀报吗?”
他下午出养心殿前,告诉元域,让邱晓亥时来禀报要事。否则,他用了美男计,还要在那里睡一晚,那可真是委屈。
“皇上,刑部尚书确实...有要事禀报。”
周帝看了眼元域,眉头紧蹙。
殿里的两人已是心急如焚,邱晓担心这次齐林逃不开了;刑部尚书张陌则担心皇上会治他的罪。
看见周帝大步踏进来,两人忙迎了上去。
周帝边走边说:“不必行礼,张卿有什么事启奏?”
张陌“咚”的一声跪下了,他脸上的肥肉也随之抖了一抖,“微臣前来请罪。在帛画毁坏案中的另一位涉案者,也就是齐林姑娘所说的盗窃者,今天晚上,被人暗杀了。”
“什么?”周帝拍案而起,说:“她被关在内廷司一直都没事,怎么到你刑部大牢就被人暗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朕说清楚,一个细节也不能漏!”
“是,”张陌又俯身一拜,道:“事关帛画,臣不敢懈怠,臣接手此案后,把那宫女单独关押,并让人小心看管。为防止她自尽,还堵了她的嘴。今晚微臣再次提审时,发现她已经死在牢里了。”
“怎么死的?”邱晓插嘴问了句。
“仵作在她体内发现了银针,针上有剧毒,而且仵作也不知是何毒。”
周帝越听心越沉,这宫女一死,死无对证,齐林的案子,要破就更难了,“宫女是哪个宫的?”“是...”张陌抬头,有些畏惧地看了看周帝。
周帝见此,感觉莫名其妙,怒喝道:“说。”
张陌低头,匍匐在地,扬声说:“是毓秀斋,贤妃娘娘宫里的粗使宫女,叫做阿静。”
周帝目光如炬,直接一盏茶杯摔向张陌,喝道:“怎么是毓秀斋的人?朕今日回宫,就是贤妃娘娘报的信!”
张陌战战兢兢,忙道:“这个微臣不知,之前这个叫阿静的宫女和齐林一起被关押在内廷司,但是福海全并没有审问她,只是一直把她关着,也没有调查其身份。因为阿静是粗使宫女,毓秀斋的人只怕也没有注意到这人的消失。所以,今日高总管盘查了许久,才知道是毓秀斋的宫女。”
周帝听着张陌的话,一直都沉默着。此时,大殿里特别安静,皇上都没有说话,张陌和邱晓更不敢说了。可能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张陌的汗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了。
最后,张陌带着周帝的一道命令“三天内查清楚宫女的死因,三月十五祭祀之前必须破案,否则提头来见”,面如土灰地离开了养心殿。
周帝叹了口气,觉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看了眼邱晓,问:“消息送到了?”
邱晓点点头,回答道:“送到了,杨将军还告诉了我一个消息。上次按照我的描述,他搜寻了许久,他说,可能是满月的人偷袭我们!”
周帝直起身子,问:“满月?那不是江湖传闻的一个暗杀组织吗?”
“是的,拿人重金,替人办事。那次缠住我的黑衣人首领,极有可能是“满月”组织的二舵主,洛弦。只是,奇怪的是,他似乎不是想取我们的性命,好像就是耍我们,而今有人查到了我们的行踪,以后每年的秘密出行就更危险了。”
周帝更头疼了,他索性不去想这个话题,“杨啸的女儿,有线索了吗?”
邱晓遗憾地摇摇头,说:“找了这么多年了,只怕很难找到了。”
周帝摆摆手,道:“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