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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男追女隔层纱,女追男隔个妈

小熊咖啡馆里,杜娟儿已经喝完了一杯冰拿铁。

这家咖啡馆的老板是她美院的学姐,于是,这地也成了她和金灿灿还有江一朵聚会的根据地。从学生时期到谈恋爱再到结婚,可以说,小熊咖啡馆见证了她们的成长,当然,她们也见证了这里从生意清冷,到如今的门庭若市。

杜娟儿今天很不开心,因为婆婆的小动作,她跟老公吵了一架。

杜娟儿的婆婆伍春燕是美院搞行政工作的,公公马安山是美院的老泰斗。当年和马康谈恋爱时,马康从来不说家里父母做什么的,杜娟儿也没有追问,她觉得爱一个人,与他的家人无关。两人在一次聚会上认识后,杜娟儿追的马康,不是一见钟情,是马康长得特像杜娟儿的初恋情人。马康读的是工科学院,属于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学生,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杜娟儿这么胆大的女孩。她追他,天天出现他在经过的地方,讲笑话给他听,大声说,喜欢他。这么一来二去,马康真被杜娟儿吸引了,后来为了娶杜娟儿硬是不惜和老妈伍春燕闹翻。

都说男追女,隔层纱,女追男,隔个妈。

伍春燕打一开始就不待见杜娟儿。

在伍春燕的眼里儿子从小到大样样优秀,高考是省理科状元,上最好的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又进了省重点军工研究所,是所里最年轻的工程师。这么好的条件,找女朋友不说是门当户对,至少也得是书香门第吧。

杜娟儿有什么?A市人,父母是小商贩,虽然是美院毕业的,但只是一名本科生,工作更是谈不上,幼儿园老师跟保姆有什么差别,最可气的,杜娟儿还比马康大上了半岁。

伍春燕觉得自己的人生遇到了一个坎。上半辈子,她嫁给马安山妻凭夫贵,可谓是名利双收。下半辈子,原本可以过上人人羡慕的退休生活,可偏偏儿子找了杜娟儿。所以,对于马康和杜娟儿的事,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偏偏马康认定了杜娟儿,婚前,这三人闹得够僵,最后还是马康偷了户口薄和杜娟儿领了结婚证,伍春燕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这婆媳之战也是正式点开了火。前两年,伍春燕不肯认杜娟儿,连带背叛自己的儿子也一概不认。这一年,老伴马安山一直在旁边做她的思想工作,她也想通了许多,倒是原谅了儿子,但是和杜娟儿还是形同陌路。

伍春燕这个人傲气了一辈子,她要不喜欢一个人就是真不喜欢,不像别的婆婆,不喜欢儿媳妇,那也是藏着揶着,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可伍春燕看到杜娟儿几乎是每个毛细孔都散发出“不喜欢”三个字,甚至连带着杜娟儿的家人,她也不待见。

这不,周末,杜娟儿的父母从A城过来省城,想和亲家见见面,提着礼物就上了门,可硬是被伍春燕拒之门外。

杜娟儿可以忍受伍春燕对她的视若无睹,可是这样对她父母,断然不可。可她不能跟伍春燕理论吵架,因为杜娟儿的妈妈在她出嫁前就告诉她,婆婆,这一世是你的婆婆,下一世不一定是,所以,凡事要忍着点。

结婚三年,杜娟儿忍了三年,好在不和公公婆婆住一起,所谓忍,也就是节假日忍一忍婆婆的偏见和傲慢,可今天,她是真的忍无可忍了,于是和马康大吵一架,甚至说出“马康,我真后悔和你结婚”这样的话。

马康能理解杜娟儿内心的痛苦,他心里何尝不是,这些年,为了修补老妈和媳妇儿的关系,他可是没少做双面胶,在老妈和媳妇儿面前说尽对方的好话,到头来却成了最该死的那个人。

吵完架后,杜娟儿就给冲出了家门,马康第一次没有在媳妇儿离家出走时,追出去,杜娟儿在小区里等了二十分钟,马康依旧没有下楼。

杜娟儿心里拔凉拔凉的。

金灿灿一眼就看到了杜娟儿,和她打了招呼,就点了相同的拿铁坐了下来。

一见金灿灿,杜娟儿就恨不得把满肚子的委曲都倒给她听。

“灿灿,你说男人怎么都这样,婚前一个样婚后又是一个样,你看看马康,结婚前对我那叫一个好,为了我和在一起,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要了,再看看现在,完全不把我当回事,你说他是不是不爱我了?”杜娟儿说。

“马康又怎么啦?”金灿灿瞧着好友通红的眼睛,就知道她一定是哭过了。

杜娟儿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给金灿灿听,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都怪我那个变态的婆婆。”

“你婆婆还是不肯接受你,前些日子不是态度转变了吗?”金灿灿问。

“我早就不指望哪天醒来,我婆婆突然心甘情愿地把我当成她的儿媳妇。”杜娟儿叹了一口气,“可做做面子总行吧,虽然我不指望你对我好,可怎么说也是我婆婆啊,为什么硬是要把我当成敌人啊!”

金灿灿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又是婆婆。

这天底下的婆婆们怎么就是喜欢跟儿媳妇过不去啊,好好过日子怎么就那么难?

“马康怎么说?”金灿灿接着问。

“他能怎么说,还不是觉得我做得不够好。可是,灿灿,凭良心说我对老太太真是够好了,不管她怎么对我,我从来不当着她的面表现我的不满,逢年过节,我风雨无阻地买礼物去看她。可她呢?不是冷言冷语,就是嫌我的礼物不够好。我快被她逼疯了,哪天真把我逼急了,我就真名真姓的把她的这些恶迹发到天涯上,让众网友帮我人肉她。”

金灿灿张了张嘴,再想到自己和婆婆之间的斗争,突然觉得她那点儿事在杜娟儿面前真的只能算鸡毛蒜皮,于是,她说:“娟儿,你和马康如果有一个孩子,你婆婆对你的态度会不会有所改观啊!”

杜娟儿愣住了,孩子,她真的要为了讨好婆婆,而生一个孩子吗?可是生孩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见杜娟儿不说话,金灿灿又说:“你婆婆不是退休了吗?如果你和马康有了孩子,让她帮忙带带,兴许,她对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不都说了嘛,孩子是桥梁,是纽带。”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那老太太的心思我真是猜不透,可能我们俩真是八字不合,前世的冤家。”杜娟儿接着又说,“对了,我把你约出来,你婆婆不会生气吧,他们难得回一次省城,我这又占了你一下午的时间。”

“别提了,我才和婆婆吵了一架。”金灿灿向沙发上靠了靠,想到自己的婆婆,她满肚子都是怒火。

“不是吧,你和你婆婆吵架,你们可是典型的模范婆媳耶!”

“切,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些好都是假象。”金灿灿的话刚落音,服务员就把咖啡端了上来,金灿灿喝了口咖啡继续说,“你猜我婆婆今天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杜娟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金灿灿一口气把婆婆逼她生孩子,追问她的隐私的事一股恼儿说给了杜娟儿听。

杜娟儿听完金灿灿对婆婆的控诉,同情地看着她说:“亲爱的,我是想明白了,这天底下没有一个正常的婆婆。咱这些当儿媳妇的,一定要学会十八般武艺,和婆婆斗到底,不然咱这婚姻迟早会被婆婆们给整离了。”

金灿灿听着杜娟儿的宣言,笑了起来:“赞成!”

金灿灿的话刚落音,手机铃声就响了,是陆晓东。

“干嘛?”金灿灿接起电话,声音很不爽。

“老婆,你在哪儿?我妈问你回不回来吃晚饭?”陆晓东说。

“我和杜娟儿在一起,不回去吃饭了。”说完,金灿灿把电话挂了。

刚挂了陆晓东的电话,江一朵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亲爱的,我才看到你的短信,我公婆来了,我没法赶过去找你们,一会得和韩丁去火车站接他们。”江一朵快人快语地说。

“行,好好表现,争取别让公婆挑你毛病!”金灿灿叮嘱到。

“没有问题!那就这样,拜拜!”

“拜!”

挂了电话,杜娟儿已经结了帐,两人从小熊咖啡馆出来,又去大洋百货女装部逛街购物,用金灿灿的话说,要把自己打扮得光鲜靓丽的再和婆婆斗,这样心里有底。

华灯初上,金灿灿和杜娟儿各自败了N件衣服,然后又去豪客来吃了牛排,这才分手,各自回家。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林凤娇早就睡了,陆晓东在书房工作,他最近接了一单私活,给一个学校做网站,但又担心晚上工作被林凤娇发现,所以连灯都不敢开。

金灿灿上楼见此情景,突然有点儿后悔,比起陆晓东对林凤娇的隐忍,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媳妇。

“老婆,你回来了。”陆晓东停下手中的活,上前抱了抱金灿灿。

“对不起。”金灿灿靠在老公的肩头说。

“你这是怎么啦?你不会背着我花了一大笔钱吧。”陆晓东见老婆手上大包小包,紧张地问。

“比这个严重多了。”金灿灿说。

“让我猜猜。天,你不会是对哪个小帅哥一见钟,要抛弃我吧。”陆晓东故作夸张地说。

“你瞎说什么,我今天和妈吵架了。”

“就这事啊,我早就知道了。你前脚出门,我妈后脚就跟我说了,还说是她不好,不该问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你妈真这么说?”

“当然,我骗你干嘛。”

“可是……”

陆晓东打断她的话,说:“可是什么可是,没有什么可是,我妈是真让我跟你说对不起。不过,我妈也说得没错,我们也是该要个孩子了。”

“又是孩子。”金灿灿推开陆晓东,用手指了指他说,“你觉得我们能要孩子吗?”

“没有能不能,只有要不要,你看我妈和你妈早就退休了,只要我们肯要,孩子自然就有人带,你说是不是?”陆晓东不以为然地说。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生个孩子那么容易啊,啊啊啊,烦死了,我们自己都还是孩子,怎么能再养一个呢?陆晓东,你这个骗子,你当初怎么说来着,说永远不会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我告诉你,我不喜欢生孩子,我怕身材走样,我更怕痛!”

金灿灿越说越觉得委曲,她现在只要想到孩子这两个字眼,心里就一团乱麻。江一朵怀孕的时候,她可是全程见证了生一个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从怀到生再到养,这些事,她觉得她根本就做不来。

金灿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当然,在疯掉之前,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把江一朵的女儿抢过来当自己的闺女,这样就没有人逼她生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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