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赶到苍林县时,寅时过了大半。
天色有着些许的蒙蒙亮,一些起早贪黑的农夫点燃了油灯,做些准备,除外耕作。
赵航提着四尺长的朴刀,一步一跨,速度奇快,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鬼影、一阵疾风。认定着乱刀门的方向,奔走而去。
来到了乱刀门,刚好到了卯时。
乱刀门,朱红大门,兽面衔环,门口两尊石狮张牙怒爪,威风凛凛。
赵航走向朱红大门,大门紧闭。抬起脚,一脚猛然踹出。轰的一声,朱红大门,支离破碎,碎裂的木头如同一根根利箭,飞射四周。
轰鸣巨响,在乱刀门响了起来,那些早起清扫的杂役弟子纷纷赶了过来,望向赵航。
眼见赵航浑身浴血,身上煞气浓郁,宛若尸山血海一般,心中莫由的一怵。相互看了眼,交换了下神色。
“这位兄弟,请问有何贵干?”
“乱刀门还未开门,希望阁下先行离开。”
“兄弟若是想要拜访乱刀门,先送上拜帖。”
赵航目光一扫,凶威滔滔,陡然一声大喝。
“滚。”
喝声如雷,恐怖气势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奔腾而出,直接将那些杂役弟子震飞而去,神情惊恐无比。
“赵航?!”
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走来,看向赵航,一脸错愕。
赵航偏头看去,只见一体格健硕,眸光如电的少年站在那儿,赫然是当初与自己在香满楼斗酒的洪亮。
“洪亮,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看你为人正直,快些离开乱刀门。否则,我待会失手杀了你,可别怪我。”
洪亮脸色微变,问道:“赵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航不再理会洪亮,盯着大堂方向,沉声一喝:“谢狂雨,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
“出来。”
“来。”
声音蓦然炸裂,空气都颤抖了起来,形成一道道的波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那洪钟般的爆喝声,在乱刀门中不断地回响着,久久不绝。
洪亮脸色惊变,谢狂雨可是乱刀门掌门,他敬爱的师傅;赵航是他斗过酒,认同的人。两个人,似乎有所恩怨。
洪亮声音落下后不久。
一袭青色长衣,剑眉星目,仪表不俗的乱刀门掌门谢狂雨缓步而出。他的身后,跟随着谢兵、宋典胜以及几名乱刀门教习。
谢狂雨望向赵航,剑眉一凝。
“赵航。”
谢兵惊呼一声,想起了当初苍林县郊外,生死一线的时刻,惊惧之下,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谢狂雨,你出来了。”赵航直盯着谢狂雨,咧嘴一笑,“那就给我受死吧。”
一步踏出,身体暴掠,刹那间出现在谢狂雨身前。四尺长的朴刀抬起,血色凶凶,一刀猛然斩下,似乎要将谢狂雨斩成两半。
谢狂雨瞳孔一张,闪电般地后退一步。
血色朴刀自他眼前斩落而下,坚硬的地面如同豆腐渣一样出现了一刀刀痕,朴刀的刀身完全没入其中。
赵航缓缓拔出朴刀,看向谢狂雨,一双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在蒙蒙亮的天色下,极为的耀眼,宛如星辰。
“这位兄弟,我们是不是有所误会?”谢狂雨慌忙说道。
刚才赵航展现出来的速度、力量,都足以让他心惊。朴刀落下,刀身没入石板内,就算是他全力都难以做到。
“上一次救子心切,才会动手。”
“如果这位兄弟觉得有不对之处,我向你道歉。”谢狂雨瞥了眼谢兵,喝道,“孽子,还不想这位少侠道歉。”
谢兵听到父亲的话,心中更加慌乱了,颤颤巍巍道:“赵航兄弟,我想你道歉,我当初是鬼迷心窍才会向你动手的。”
赵航瞥了眼谢兵,看向谢狂雨:“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要警-察有什么用。”
“警-察?”
谢狂雨、谢兵愣了愣,都不明白这警-察为何物。
“简单来说,你们必死无疑。”
话音刚落,赵航提着朴刀斜斩而出,锋利的刀锋散发这冷冽的光芒,宛如那夺命的阎罗夺命符。
乱刀门的两位教习快速地退后,谢兵的实力不比两位教习,退后晚了几分。朴刀划过他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那一道横跨胸口的血红刀痕,可以见到跳动的心脏与断裂的肋骨。滚烫鲜血,汩汩流出。
“噗。”
谢兵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中充斥着无尽的不甘,绝望。
“兵儿。”
谢狂雨惊怒交加,愤怒地盯着赵航。雨狂刀一抓,锋锐的雨狂刀散发着阵阵寒芒,刺骨寒意,宛如冰雪铸造一般。然后,左手朝着腰间一抽,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出现手中。
左剑右刀,杀意浓浓。
谢狂雨一步踏出,鹊起兔落间杀向赵航。刀剑齐鸣,雨狂刀霸道、狂乱,无影剑飘渺、刁钻,一刀一剑,绝妙相合。
“无影剑客,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赵航裂嘴而笑,畅快无比。朴刀斩杀,迎向谢狂雨的攻势。
“无影剑客?”
“七煞寨二当家?!”
“掌门是七煞寨的二当家,传说中的无影剑客?”
乱刀门的众人错愕地无看向谢狂雨。
七煞寨二当家无影剑客在江湖上久负盛名,但是来历极其神秘,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今日,赵航道出了无影剑客的真实身份,竟是乱刀门的二当家谢狂雨。
当然,乱刀门的弟子并非全部都相信赵航的话。
“师傅绝不可能是无影剑客,绝不可能。”
洪亮喃喃自语,他对于谢狂雨绝对性的尊崇。
谢狂雨攻伐凌厉,一刀一剑,精妙绝伦,刀剑配合,天衣无缝。纵是如钟岳、郭付同这般顶尖二流武者,都未必能够在谢狂雨手中撑下去。
然而,谢狂雨面对的是赵航。
此时的赵航,已然是一名一流武者,在经过七煞寨的一战,精气神达到了巅峰之态。等闲的一流武者都不是他手中的一招之敌,更别说眼前的谢狂雨了。
朴刀猛然斩下,似要将这天地都切割成两半一般。
谢狂雨抬起雨狂刀挡去。
可,赵航的力量何等的惊人。朴刀斩杀而下,瞬间将雨狂刀震得脱落了,虎口裂开,鲜血流出。
朴刀斩在谢狂雨的脖子上,没入进去,鲜血喷溅而出。咔嚓,骨头断裂声音,随之响了起来。
谢狂雨眼中的光芒渐渐散去,无力地看着赵航。
“哈哈哈……”
眼见谢狂雨死去,赵航仰天大笑。
倦意、困意,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双眼一闭,昏睡过去了。
一夜的征伐,灭七煞寨,杀谢狂雨,来往苍山县、大苍山、苍林县,身体、精神都达到了极限。
如今击杀了谢狂雨,那紧绷的精神得到了放松,便是昏睡了过去。
乱刀门的两大教习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洪亮一步一步地走向赵航,眼神复杂无比,既是敬重赵航,却又怨恨他杀了谢狂雨。捡起地面的朴刀,盯着赵航看了许久。
眼中一道厉芒掠过,洪亮双手握着朴刀,朝着赵航猛然刺去。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