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鹏享受难得悠闲时光的时候,操行之分身回到了江南。
同心盟的总坛就建立在苏州城外,同心盟的势力也主要在江南,但是它的影响力可以辐射大江南北,因此这次追捕丁鹏,需要借助祁连派以及甘肃境内武林同道的势力。
以丁鹏的视角,这还是他穿越到古代江湖,第一次来到江南,江南之名确实名不虚传,景色美丽,民风富饶,操行之从济宁登上客舟,一路经过徐州、淮安、扬州、镇江、无锡,最终到达苏州,好好地领略了一把江南风光。
同心盟总坛座落在苏州城外二十里的南阳山脚下,当操行之来到目的地时,他震惊了。
更准确地说是丁鹏震惊了,他虽然从操行之记忆中找到一些关于同心盟总坛的景象,但真的身临其境,还是被彻底震住。
同心盟的总坛叫大自在城,真的是座城市,大自在城方圆几十里,有高耸的城墙,有宽阔的护城河,城里常驻人口超过一万人,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背,主街两边多达几百家门店,商贸生意非常发达。
看到这种繁华的景象,没有人相信这座城市在三十多年前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山脚小镇,从操行之的记忆中丁鹏了解到,三十年前,同心盟带领武林同道,抗击魔教,最后在紫魔峰一役彻底击溃其主力高手,毁灭魔教。朝廷论功大行赏,当时的大周皇帝龙颜大悦,将这座小镇直接封赏给了同心盟,并规定永不纳赋。
赋是指田地税,商税还是要收的,大自在城的商业之所以繁华,主要还是这里有规矩,同心盟定下的规矩,只要遵守就可自由经商,没有人指手画脚,也没有人胆敢跑到这里来闹事。
大自在城有三座城门,平时只开启东西两门,南门也就是最大的那个城门非重大之事轻易不会开启。
操行之从东门而进,在城门口他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同为四方巡使的白衣巡使龙羽鹤。
龙羽鹤不是一个人,而是前呼后拥一大堆人,龙羽鹤如众星拱月般被围拢在中间,那么的鲜明,那么的耀眼。
潇湘神剑龙羽鹤,永远是那么的骚包,操行之只能在心中酸溜溜地想着,不过不得不承认,看起来人家逼格确实比自己高。
操行之想当做没有看到龙羽鹤,不过龙羽鹤眼睛很毒,在人群中瞬间发现了操行之,挥手一招,大笑道:“你们看是谁回来了,哈哈,行之,数月不见,可想死哥哥了。”
既然被龙羽鹤发现,操行之准备打个招呼,正在心中斟酌话语,忽然想到这些天揣摩操行之的性格,略有体会,依照操行之那种高冷的个性,又对龙羽鹤不感冒,恐怕不会热情相待。
于是,操行之只是略微点点头,依然板着那副冷酷的脸,脚步不停地走进城门。
被操行之冷面对之,龙羽鹤一点不显尴尬,哈哈笑道:“行之还是那副脾气。”
左右之人不屑道:“操行之仗着出身好,背景深厚,从来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自大轻狂,也就是龙大哥能忍他,我们咱就看他不顺眼了。”
龙羽鹤的笑容淡了下来,缓缓道:“行之嫉恶如仇,几次甘冒大险,深入虎穴,除暴安良,这是值得我们敬佩的,你们看人不要只看得他的缺点,多想想他的优点。”
“龙大哥说的是!”周围众人虽然不服,不过龙羽鹤威信很高,也没有人愿意反驳他。
再说操行之进了城门,一直沿着主街前行,很快就到了内城,内城同样有城墙,不过要低的多,城门口竖着一道牌坊,上面刻着四个金色大字:仁义无敌。
这道牌坊同样是皇帝所赐,从这些地方可以看出同心盟当时是如何得朝廷信重。
内城的城门口有人把守,虽然是熟人,还是要仔细验过腰牌,内城不同外城,严禁闲杂人等进入,内城居住的都是同心盟核心成员以及他们的家属,设立城墙和守卫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防御,而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安静的氛围。
进入内城后,操行之径直回到了紫竹院,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可以说熟门熟路,只是这一次身体还是那个身体,但灵魂已经不是那个灵魂,心境自然不同。
紫竹院非常寂静,这个院子居住的三个人都不喜欢吵闹,所以也没有安置仆人,只是定期由同心盟公事堂派人过来打扫一下。
奇怪的是,那两人也不在,操行之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既熟悉又陌生,将那些存在脑海里的记忆一点一滴找出来,和眼前之景对应,操行之心中有了一些说不清楚的感悟和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带着充沛感情的颤音响起:“喜儿……你回来了!”
操行之一震,转过头来,看到一位银色长发披散的老者正喜形于色地看着自己。
喜儿是操行之的小名,只有极亲近之人才会这么称呼,操行之躬身道:“师父!”
只有两个字,这倒不是丁鹏不懂礼貌,而是根据操行之的记忆,这个家伙一向就是这样,惜字如金,生性淡漠,待人接物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在同心盟内部,有人曾给他起了个外号:冰人。
老者果然对操行之的行为不以为意,亲切地微笑道:“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去正气堂那边找老夫,对了,这次事情办得如何?”
这老者自然也是同心盟中人,他姓叶名孤瞻,担任同心盟总巡察之职,操行之和龙羽鹤这样的四方巡使就是由他直接管辖。
操行之走到叶孤瞻面前,摇摇头道:“贼子狡诈,没有抓到他。”
“竟然让他跑了?”叶孤瞻神色一肃,皱眉道:“此次调动了整个甘肃的武林同道,盟主又亲笔书信邀请祁连派阳天雷助阵,结果还是让他逃了。行之,这次的事你办得不太好。”
操行之脸上依然波澜不惊,轻声道:“弟子惭愧!”
叶孤瞻叹了口气:“为师这里自然无妨,但此事必然要禀报盟主,老夫担心有人从中作梗,会对你有所不利。”
操行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弟子任凭处罚。”
“胡闹!”叶孤瞻厉声道:“到了盟主那里,且不可如此放肆,你只需实话实说,将实情讲述,有什么事老夫帮你担着。”
操行之不说话,叶孤瞻看了一眼这个倔强的孩子,实在为他的脾气伤脑筋,声音放温和一些说道:“好了,你这些日子也累了,好好休息,老夫将此事先行通报,看看他李金面是如何个说法。”
操行之点点头,对叶孤瞻施礼后,径直回了自己屋子。
一进房间,操行之抹了把鬓角微微渗出的冷汗,他深深地佩服起那些冒名代替的前辈高人,记得前世他看过一个戏本,是说古代一个读书人刚刚考中状元,结果在为官赴任的途中被土匪杀害,那个土匪突发奇想,竟然顶替了读书人的身份,穿着他的衣服,拿着他的包裹,用他的身份证明,冒名顶替去一个地方当了主官。而且一当好几年,始终没有露陷,甚至还把读书人的未婚妻接过来当了自己妻子。
现在回想起来,丁鹏简直佩服死这个土匪,土匪对读书人可以说毫不熟悉,只凭借一份官员告身就敢冒充读书人去当官,而他继承了操行之的记忆,又一路上揣摩了这么多天,刚才面对叶孤瞻还是有点心惊胆战,只能用操行之一向的高冷话少来掩饰,最后感觉支撑不住,不得不装沉默赶紧告退。
哎,人与人,真是不能比啊。
但是这个身份还是得顶替下去,丁鹏躺在操行之舒服柔软的大床上,开始苦思冥想怎么才能装下去,怎么才能装成功。
这个逼,真的不好装。
……
正在丁鹏苦苦思虑的当口,千湖盆地那里也有了让他操心的事:李坤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