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想好了没?只要在这几份契约上签字,所有账目一笔勾销。否则,我们也只能去请镇长大人出面了断此事。到时候你们秦家,呵呵……”
秦家客厅里坐着临平镇几个有头有脸的商人,他们都是秦家的债主。开口的是临平镇最大染坊的老板金不换。
而其他几人听到金不换的话,都一脸冷笑的看着秦家父子。
啪的一声脆响,当铺老板程七把茶杯摔在地上,满眼鄙夷的说道:“秦源,秦家已经不行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不签字,明天我们就把你告上公堂,让你们秦家父子把牢底坐穿。”
说着他故意朝门外看了看,他们每人都带了三五个打手过来,现在秦家客厅外站着几十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
他们此番前来,也是为了谋夺秦家在临平镇最后的四家店铺,为镇长夺取这个府苑前扫除一些障碍。
“老爷,不能答应他们啊。这几间铺子,已经是秦家最后的一点家底了。”客厅主座前,秦家的一位老仆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喊道。
看着自己的父亲摇头苦笑,秦玄元使劲的握了握拳头,秦家当年的辉煌他早已经耳熟能详,但是现在……。
看着默不作声的秦源,金不换最后一点耐心耗尽,他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喝道:“怎么着?秦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签不签?”
“唉……,我签。”说完这一句话,秦源微微闭上了眼睛,两滴清泪从他的眼角浮现,全身都仿佛失去了力气。临平镇的镇长早看上了这座府苑,不止一次说想开口买下,他心里清楚。
但是秦家有古训,家破人亡也绝不能变卖放弃秦家的老宅。可惜他高估了镇长的耐心,一次正常的借贷周转最后变成了高利贷,半年之后,仅仅是利息就把本已经没落的秦家掏空了。
“老爷……。”地上的老仆低声啜泣起来,他是看着眼前秦家两代人长大的,没想到秦家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哼,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还以为现在的秦家是当年的秦家。”金不换看着秦源签字,按下自己的指印,不屑的嘲讽道。
“哈哈,什么东西,也想和我们斗……。”
几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哈哈大笑离去,留下哭泣的老仆和愤然的秦氏父子。
“福伯,把家里最后的几个下人都送走吧,以后我们秦家也养不起他们了。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东西有价值,让他们随便拿,去吧。”秦源叹了一口气,把地上的老仆扶起来说道。
“老爷……。”福伯的眼泪更多,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如何是好。
秦源拍了拍福伯的肩膀,让他按照自己的话去做,福伯看了看面前的两人,摇了摇头转身缓缓离去。
秦源怅然若失的坐下,轻声开口问道:“怎么一声不吭?你自幼聪慧过人,想必也是知道秦家已经回天乏力了吧。”
秦玄元从父亲坐着的椅子后面走出来,来到秦源面前说道:“爹,我想进行秦家的命格测试。”
“什么?不行。” 秦源哗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急声喝道,“以后你给我放弃这样的想法,我早就知道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此事万万不可再提。”
当年因为进行所谓的家族命格测试,导致身体受损,终生停留在筋骨境巅峰,无法更进一步。而自己的大哥更是因此留下病根,半年后就离开了人世,他还怎么敢拿秦家最后一个独子赌博。
秦玄元不肯死心,他接着说道:“爹,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想让我考进帝国学院出人头地。但是就算我今年大考能进入帝国学院,要我毕业有前途也需要六年,他们不会给我们父子六年的。”
“这……。”秦玄元说的话,秦源心里何尝不清楚,但是他还是不敢,真的不敢,他害怕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
“爹,相信我。你还记得你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双目泛紫,通体金黄吗?爹,相信我,我必定是秦家的第十人。”秦玄元上前一步,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尽力劝道。
秦源深深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他从小到大都没让自己失望过,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透,性格更是少年老成,但是传说中的第十人真的存在吗?
秦家历史上曾有九人通过了命格测试,走出秦家建立过一番事业。更有家训传下,以后每一代秦家人都要进行命格测试,直到第十人出现。
这个第十人,将会带领秦家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但是就秦源所知,正是因为这个测试,整个秦家人口不断凋零,自己还有一个兄长,到了秦玄元这一代,只有这么一个独子了。
秦玄元默不作声,静静等待。
半响后,秦源悠悠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以往的秦家年青一代,对这个测试唯恐避之不及,但是没想到,今天你居然主动想要测试自己的命格。也许,这就是命吧,我们秦家的命。”
秦玄元高兴的说道:“爹,你答应了?”
秦源低头看着秦玄元,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秦家最后一代的独子,他深深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也许秦家真的到了生死边缘,也许秦家数代人坚持的不是一个谎言。跟我来吧,去宗祠。”
秦玄元嗯嗯了两声,然后跟着秦源往外走去。这个时候福伯刚好走了进来,秦源开口说道:“福伯,你也离开吧,以后我连你的工钱也付不起了。”
福伯的眼泪再次滑落出来,他跪在秦源面前坚定的说道:“家主,我自幼在秦家长大,到现在已经七十多年了,你让老奴去哪?让我留下吧,我虽然年迈,但是还可以服侍小少爷几年。”
秦源伸手把福伯拉起来,连连点头说:“好,好。福伯,你去把我们府苑的东西统计一下,我们要早作打算。”
福伯擦了擦眼泪,朝秦源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来,我们同饮此杯,恭喜几位贤弟今日马到成功。”临平镇镇长家里摆开酒席,镇长张德山端起酒杯朝金不换几人说道。
“镇长大人请。”金不换几人立刻恭维着说道。
“请。”张德山呵呵笑了笑,示意说道,几人同时把杯酒美酒饮尽。
张德山示意身后的婢女倒酒,然后开口说道:“按照我们的计划,下一步才是把秦家逼入死角,还要多多仰仗几位啊。”
几人立刻表示,绝对会按照镇长大人的指示办事,完成他的心愿。
张德山挥了挥手,止住几人的恭维应承,阴测测的开口说道:“好,从明天开始,只要秦家的人买东西,都要收十倍以上的价格,而且不能让任何人借钱给他们。无论白天黑夜,派人盯着秦府大门,给我盯死了。”
“自当尽力。”几人立刻拱手应声答道。
“好,来,我们接着喝酒。”张德山笑着抚了抚胡须,然后再次端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