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一朝寒暑,一场春秋。
郁冰对气候温度变化没什么感觉,因为她是个家里蹲。外面严寒冰冻雪上霜,她家里开着暖气依旧四季如春。
今天是大年初五,俗称小年。北方的冬天漫天遍野,全是白茫茫的一片。郁冰坐在窗前,捧着杯热茶,盯着外面如杨絮般飘飘荡荡的小雪花,漆黑的眼珠也跟着起起伏伏不停转动。
一个人的除夕一个人的新年,整个世界都显得特别安静。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近在眼前却犹如远在天边,响得飘飘渺渺却又显得空空荡荡。
她当年离婚之后,并没有回父母的屋子居住,而是在另一个新开盘的小区买了房屋落了户。为什么不住在父母生前的地方?理由很多。不想触景生情,也不想让父母看到狼狈的自己。
除夕那天她回了趟家,三年多的空置让家里蒙了很多尘土,虽然家具什么的都盖上了白布遮尘,但没有人烟的痕迹使得家里很多地方都开始锈迹斑斑,犹以厨房最为严重。她花了一天的时间打扫卫生,晚上窝在客厅看了一夜电视,大年初一睡了一整天,晚上出去饭店觅食然后回了自己现在的家。
想到在饭店吃饭时发生的小插曲,郁冰不由轻扯唇角,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那天是大年初一,很多家庭除夕都是吃团圆饭,初一收拾年礼给长辈拜年,所以当天来饭店吃饭的人并不多。甚至也有很多饭店关了门放年假,郁冰去了大饭店才吃上口热饭。或许就是因为人少的原因,在大厅里吃饭的她,目睹了她正前方一对男女相亲的全过程。相亲一般都选包厢,那天没什么客人,那两人估计图省事就约在大厅见面了。
郁冰她是有轻微的脸盲症,但那并不是一种身体上真正存在的疾病,只是她自己不注意看人脸罢了。那天她正前方坐了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因为大年初一这种日子,很少有这样出来谈客户的,郁冰就不由多看了两眼。她虽然没正经上过班,但是也知道本该合家团圆时,他却一个人在饭店西装革履地等人,肯定是被万恶的领导剥削了在加班谈客户!因为少见,她好奇了,瞅着人脸发现长的很符合她的口味。清清爽爽,特别有精气神。
她盯着人看的入神,却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易晟知道有人在看他,而且还是那种直勾勾的盯着,毫不掩饰。顺着那道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看到那道目光的主人,他挑了下眉尾,发现对方竟然还是熟面孔。
去年夏天,他舅老爷寿终正寝。在安葬的时候对面的女人就坐在他们一众人马的斜对面的坟头上哭得惊天动地,他想不注意到她都难。
舅老爷是自然死亡,没有病痛,是自然睡过去的,而且也不是经常接触的亲人,说实话他并没有多少悲伤可以发泄出来。他站在大家身后,总有点浑浑噩噩找不到亲人去世应该有的悲痛感觉。直到对面的痛哭声传来,他就发现他们这个集体小声嘤嘤呜呜的哭泣声变成了玩命地干嚎,当时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无语……
人死了,有时候会专门请人来哭丧,也跟正经工作一样,他们队伍里就有这么一群人。停尸在家4天这些人哭的也不少,很多都没气力了;但是当听到别的坟头有哭得那么卖力的,立马也敬业起来,嚎得天上的云都给震飞了。搞得他奶也伤心万分,狠狠的哭了一顿,后来伤了元气修养了一个星期才好利索。老年人身体本来就不好,哪受得住那么大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