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只是犹豫的封平现在是彻底的不愿意对于棺材做什么探索了,如果没看到棺材里的动静也就罢了,还可以劝解自己只是看不见而已,没有危险。现在明明确确的看到里面有活物,怎么可能再欺骗自己告诉自己没有危险。
无论是蛇虫鼠蚁也好,还是别的什么未知生物,生活在这样一具几百年都不曾打开的棺材里,也肯定早已不是善物了,要让自己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用手伴随着这些东西找机关,封平自认为宁愿困死在这个空间里,至少死得时候身体还是完整的,不会中什么莫名的毒素或者别的什么。
几步就退到了墙边,靠着墙壁,看着棺材想要尽可能的离那具棺材远一些。黑暗的环境,来路已封,去路似乎也是条死路,加上手上已经有些幽幽闪烁光线黯淡了不少的手电,封平觉得此时应该已经是自己十几年的人生中最山穷水尽的一刻了,以前经历过的那些与现在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还好现在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类,但也没有别的鬼物,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封平暗暗的想着,他在试图给自己做一些心里建设,让自己去打开棺材里的机关。没有人希望自己被困死,更何况他还有太多的心愿未了。挣扎着挣扎着,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就发现脑海中不可抑制的出现了手伸进棺材后被咬断吃掉的画面,瞬间将他好不容易树立的探索欲击碎,然后就是求生欲再将这种尝试的渴望重建,如此反复。
整个房间里没有丝毫的声音,封平发现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伴随着胸口的起伏,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协调感,如果不是现在意识和视野还算正常,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已经灵魂出窍陷入了某种奇妙的状态。
就这么站着,呼吸着,挣扎着,想法的破碎与重建着,直到封平发现自己的手电已经几近完全黯淡,也都没有做好决定。
看着逐渐暗下来的整个房间,他不断的想鼓起勇气去打开机关,却始终不得行动。
当最后一缕光亮消失,整个房间陷入无尽的黑暗与安静之中,他终于站起身,走向了石棺。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已经对于房间的距离了然于胸,往前迈了9步就准确的站在了石棺旁。他的眼睛在完全的黑暗中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但是似乎脑海中存在一种感觉,让他甚至不用俯身摸索,就轻轻的触碰在了棺盖上。石棺的材质有一种异样的光滑,封平知道这种感觉自己体会过,却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石料。抚摸着棺盖,又绕着棺体走了一圈,除了触感的独特他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其实封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也并不期待自己会有什么发现,只是很是自然的就完成了这些动作。
当自己在墙边挣扎着要不要过来一探究竟时,他的内心有着无数的挣扎,而当现在做好了决定站在石棺边时,却似乎没有那些犹豫与彷徨了。
没有了光源让试探都成了空想,封平没有丝毫犹豫的把手伸进的棺体,然后开始一点点的摸索所能触碰到的一切地方。既然这个房间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放置机关,那么自己现在也就必须找到。
当手臂完全伸进洞口开始寻找时,他甚至没有任何的恐惧。最先接触到的是一块丝绸,看样子里面的尸体是穿着丝质长袍入馆的,因为自己已经摸索出了相当大的一块丝绸。而下面似乎也确实盖着一些什么,但摸起来竟然有些松软,不像是放置了多年的尸体,到有点像刚刚死去不久的尸身,甚至没有腐坏。
不去关心这些,封平觉得对于此时的自己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唯一需要关注的只有类似于机关的东西。手上的触感有些类似于毛发,只是这头发的质地也太好了一些,柔滑的有些不像话。毛发与身体的连接处似乎也不是脑袋而像是手臂或者肩膀一类的东西。随着不断的摸索,封平觉得这里面躺着的女人相对于一个风干的木乃伊或者下葬已久的尸体形象,更类似于一个刚刚入葬的身穿丝绸长袍的少女,至少手上传来的是这样的信息。
很庆幸直到现在还没有受到什么攻击,虽然在刚刚触碰到毛发时似乎有一些扯动,但他还是强自镇定的没有慌忙的抽会手。因为房间极其的安静,封平甚至可以听到从棺体内传来了阵阵的沙沙声,如同有无数蚂蚁在里面爬行一般。一边不断的告诉自己是幻听,一边继续摸索,脑海中除了找到机关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别的想法,最终终于在自己手臂可以触碰到的极限的地方,封平摸到了一个东西,或者说一块玉石质地的把手。
想都没想就一把扳动把手,接着把手抽了回来,当中没有丝毫的停留。
而当他刚刚退后两步想要感受一下手上是否有什么别的东西之时,再次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晃动。脚下如同地震一般发生了剧烈的抖动。这次抖动的强烈远超于以往,就当封平以为是真的地震了而非机关变化之时,震动停了下来,而他也惊讶的发现,整个房间竟然慢慢的亮了起来。
一段时间的黑暗之后,眼睛面对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些不适应。封平微眯着双眼想要尽快去适应光亮,闪烁间他看到了眼前的石棺已经完全打开,还看到了石棺中躺着一个全身红色的人。直到他完全适应了光线,才真正的感觉到了震撼。
眼前的石棺棺盖已经完全平移开来,以至于封平可以在光线下清楚地看到完整的状况。
只见石棺的四角竟然有四只红烛,而此时燃烧的火焰便是照亮整个空间的光源,封平愣愣的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红烛,有些无法理解它们是如何点着的。而当他看到棺材中躺着的人时,则再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
石棺内躺着一个女子,黑长的头发分垂在两旁,而她的脸庞竟然白嫩如玉,犹如刚刚下葬一般。更为重要的是,当封平适应了光线第一眼看到女子的脸时,才发现那馆内的女子竟然也睁开了双眼,冷冷的盯着他。
看着对方那冰冷的眼神,封平感觉自己如同在冰冷的冬天在喜马拉雅的雪峰上又被扒光了一般,寒彻骨髓。
强烈的冲击让封平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应该如何动作,他只知道眼前的人活着,而且看着自己,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封闭的空间,没有逃跑的地方,而且对方如果要动手他也不会有什么逃跑的机会,躺在棺材里这么久却还活着的东西没理由抓不住自己。
等封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僵立了良久了,就那么一直盯着对方,像是一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木讷而茫然。对方也完全没有什么动作,要不是刚刚亲眼见到对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封平甚至会怀疑她到底是活着还是只是死不瞑目。
封平思索了一阵,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总不能一直就这么互相瞪着对方啊。于是他尝试性的后退了一步,想要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结果那对冰冷的眼睛就那么随着自己的移动缓缓的转动了一下。封平可以发誓,从来没有见到人的眼睛会这样的转动,像是两只没有油的木头珠子,缓慢而又生涩,甚至没有一点颤动。
虽然对方的眼神还有动作十分恐怖,但是既然只有眼睛动了没有别的反应那么想来应该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离开的,封平这么想着又缓缓的往后退了几步。直到他一直向后退到只能看到棺材的边沿和跃动的火光,而看不见那红衣女子时,对方也没有丝毫的动作,就如同一个只有眼睛能动的植物人。
再一次的靠在墙边时,封平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心境,之前靠在这里时还在挣扎着要不要将手伸到棺材里,而现在则已经直面过棺材里那恐怖的东西了。只是到了这种情况,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呢?想来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解决了问题。
封平一边思考一边俯身捡起了之前放在地上的手电筒,而当他抬起身子时猛然发现,那红衣女子已经在石棺中坐起了身子,一如之前的死死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