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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释

回宫后我依然没有理睬皇上,不过也不再委屈自己天天闷在屋子里。我整天都带着整个永晴宫的宫女太监在御花园找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一起野餐或者玩耍。为的就是皇上来的时候没人接待他。

数数日子,回来大半个月了,除了在公开场合和无可避免的情况下,我再没私下见过皇上。我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感觉,因为见不到,也没去想,所以没感觉。

皇上似乎也知道我讨厌他,也没有召我侍寝。不过他也没因此多召其他宫妃侍寝。回来这么多天,他也只去过淑妃和瑜妃那里各一次。其他宫妃,本以为如贵嫔不受宠了,风水也该轮流转了,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她们见到我都总是没什么好脸色给我看,我对她们又多了几分鄙夷——凭什么皇上不宠幸你们就把气撒我身上,有本事你找皇上生气去!!哼!!

跟皇上冰释是在那晚。。

那天白天还好好的,我们一宫人还一起做糯米糍,结果做太多了,还拿到望尘宫给那些废妃。她们见我这个曾经和她们“一道”的人去探望她们,虽没有热情没有开心,但也很赏面地把我们带去的糯米糍吃完了。自然,我们永晴宫出品的糯米糍,必属佳品!

因为白天玩疯了,晚上也睡得很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雨。直到那“轰隆”一声响雷才把我吵醒。我这人平时一睡就跟猪一样,以前妈妈说我打雷都打不醒。结果今晚真的被雷吵醒了。

雷一直不断地响,闪电也亮彻天际。我不怕打雷,但是一个人看着满屋子的东西明明灭灭还蛮恐怖的。我起床去开了点窗,看着外面狂风暴雨飞沙走石的,还有风夹着雨从窗外吹进来,带着腥腥的泥土味扑得我满脸都是。

突然眼前白花花一片,然后一记特别响的雷劈了下来。不是“轰隆”的响声,而是劈破东西的声音。我站着窗边,看着那不远处的闪电,听着那雷劈的声音,竟觉得自己也有触电的感觉。

不久后就听到殿门开合的声音。我转头过去,趁着闪电的亮光,看到皇上站在门边,吓了一跳。

皇上看到站在窗前的我似乎也吃了一惊。他甩了甩身上的水滴,向我走来。我把桌子上的蜡烛点亮。皇上已走到我身边。我这才看到他满身湿淋淋的,头发也滴着水。

“皇上怎么大半夜的来臣妾这里呢?”我福了福身,问道。

“朕。。”皇上支吾着,半天答不出来。

我睁大眼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两声,才说道:“朕怕如儿会被雷吓着。”说完就转过头看向窗外。

我愣了几秒。皇上以为我怕打雷,所以大半夜冒大雨赶过来?这才醒过来他身上还是湿淋淋的。

我赶紧从柜子里拿了套他平时宿在永晴宫时留下的衣服给他换,递衣服给他时碰到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怕他感冒,立刻叫守夜的宫女去生个火盆并熬了碗姜茶来。又给他打散头发,用毛巾擦着。

他没有说话,一直任由我摆布,只是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我把毛巾塞给他,撇了撇嘴,“自己擦。”他拉住我的手,小声问:“如儿是不是不生我气了?”样子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媳妇。

我憋着笑,气已消了一半。往他肩上一拳。“我不生气可以啊,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这么爽快?”

“朕不答应你会说朕没诚意,朕答应了你又说朕太爽快了,咱们的林大小姐真难伺候啊!”皇上笑着说。

“哎,也是,你经常说谎骗我,也不差这一次了。”我耸耸肩,自我嘲讽道。

“如儿。。”

“你说你会等我,结果你都做了些什么了?”我抽离他拉着的手,转过身不再看他。

“如儿,对不起。我那天,吃醋了,我以为你和皇兄。。一怒之下就没想到那么多。。对不起如儿。”

“不要整天伤害完我就跟我说对不起好不好?”我开始发飙了。原来这些日子只是把感情往肚子里吞,根本没消化,现在不吐不快。

“如儿,我。。。对不起。。”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皇上很多时候都感觉很无力。如儿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子,可是他却确如她说的,一次又一次伤害她,道歉有什么用呢?

“把后宫废掉,我就原谅你。”我说得很平静。明知道不可能,可是我的心里还是白痴一样保存着那么一点点希望。

“我也很想。”

我转过身去,看到他纠结的表情。我知道他没骗我。但是心里还是失落了那么一下下。如果他爱我爱到会要美人不要江山,那么废一个后宫又算什么呢。只能说,林静如,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不开玩笑了。”我叹了口气。“把甄妃贬为贵嫔以下的份位,我以后都不想向她行礼。”我淡淡说。

“好。”皇上答应得很爽快。

我没说什么,走到窗边继续看我的闪电打雷。嘴角却是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

甄妃,你做梦都没想到吧,我一句话就让你从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打回原形。这还是拜你自己所赐。我林静如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谁让你把坏心思使到我头上。

我自嘲地喃喃道:“今天皇上宠我,会为了我贬一个他当日恩宠的甄妃。他日皇上专宠别人了,别人亦是可以一句话就让皇上贬了我。”

皇上听到了,从后面抱着我,“如儿,你不一样。你是我唯一爱的女子。我想以一个男子的身份去疼爱你,保护你。”

我没有说话。任他抱着。

都说恨比爱容易放下。

知道他冒雨来看我,就是怕我被雷吓倒。又一次被感动了。

皇上对我的好,让我不再恨他对我的伤害。不过我不知道他对我的爱会不会如我对他的恨那样容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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