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发生的事情席文瑾不清楚。她现在只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她要杀了苏轩这个混蛋!
席文瑾握着白玉扇子的手指关节泛白。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烧着她珍藏多年的前朝大家徐衍之名作的苏轩,眼中的火焰随着苏轩的动作越燃越盛。
那是徐衍之的遗作,是徐大家在世唯一画的一副美人图。是描绘前朝绝代没人安兮的画作。这幅画作直至前朝被灭,安兮被冠以祸国红颜而饮鸩而死。徐衍之三尺白绫自缢后才被人所熟知。
当然,席文瑾不是在为徐衍之和安兮可见不可说的爱情故事所惆怅。重要的是,这幅画后来被传到祁鸣皇室手中,归之于国库。是康平皇前不久才赏赐给她的。
如今,苏轩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烧掉这副御赐之物,如若让父皇的龙卫知晓,怕是觉得她要等不及想登上那皇位呢。
况且五年之期将近,大臣们早就想抓住她这个太子的错处,好来个大逆不道的罪名,废掉她这个太子呢。毕竟从龙之功,足以让这些大臣们都上身家性命。
苏轩还真是她的好皇叔,知道朝臣们正迫不及待地需要一个扳倒她的罪名。他还真是不余余力地致她于死地啊。
席文瑾眼中暗潮翻涌,冷冰冰地声音响起:“皇叔这是何意?”
苏轩看着今日身着蓝色裙装,褪去太子官服的席文瑾。仿若还是当年他出征前那个灵气逼人的小姑娘。眼中划过一丝柔情,片刻后便又是满满的邪肆。
苏轩干脆坐在黑色大理石地上,看着此时冷漠的席文瑾,危险的声音响起:“本王在做什么,小席儿难道看不到吗?”
席文瑾闻言更是气恼,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就那样用黑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轩。
苏轩看着与当日在紫宸殿一般倔强的席文瑾,眼中露出恍惚之色。看到席文瑾是真的恼了,苏轩也收起了眼中的邪肆。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席文瑾面前。
盯着席文瑾的眼睛,苏轩放柔了声音:“我知道你在顾及什么,但是这个徐衍之也是前朝著名的礼教拥护者。前朝美人安兮,尽管是他一生挚爱,但是她一生的悲剧,却也是徐衍之一手造成的。”
看着席文瑾眼中的疑问,苏轩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席文瑾的头。果不其然看到席文瑾炸毛的表情。
苏轩轻笑一声,拿开手。继续开口:“当日安兮是居住在徐衍之家中的舞姬,舞姿出众,在贵人圈中格外出名。而徐衍之也是爱好风雅的人,便常常指点安兮舞艺。一来二去,两人便情愫渐生。”
苏轩顿了顿,继续说道:“正巧当时前朝长公主觉得安兮绝世容颜,理当留在皇宫。便举荐安兮参加贵女们四年一次的百花宴。安兮舞艺出众,一举夺魁。长公主十分欣喜,将其认作义女,享县主食邑。”
苏轩看向席文瑾,开口:“小席儿,你猜安兮夺魁后做了何事?”
席文瑾毫不犹豫地开口:“她夺魁后摆脱了低贱舞姬的身份,徐衍之是当朝大家,身份显赫。安兮既然有了县主身份,一定是向心上人诉说衷肠。这也是世间女子的悲哀之处。”
苏轩点头,清冽的声音继续响起:“小席儿所说不差,安兮的确在被封县主之后的第二天,便摆架徐府。迫不及待地向徐衍之表述衷肠,并希望徐衍之能够休弃掉原配夫人林氏,娶她为妻。”
“当时徐衍之的妻子是江南大户林泽之女,因徐林两家祖上早有联姻之意,二人顺理成章的成亲。只可惜林氏出身江南,自身自卑,对徐衍之更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时日一长,二人夫妻关系可说的上是形同陌路。”
“安兮本以为她这话一出口,徐衍之必定会因着二人之间的感情,再加上她如今是县主身份,必定能达成夙愿。可是,徐衍之却说了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苏轩停下,静静地看着席文瑾。
席文瑾摇头,她想不出来徐衍之说了什么。在她看来,安兮既是县主身份,而且二人情深如许,徐衍之有何理由拒绝安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