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白大感意外,只是关注点却相当奇葩,“你还需要睡觉?”
纪婴宁又好气又好笑,“这么说吧,依附这个身体,对我来说就意味着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听好了,是一切,就跟小说里的魂穿一样一样的。”
“和换件衣服或者换辆车完全不同,如果一定要做比较的话,依附新躯体的风险和难度大约相当于人类在野外不打麻药完成换心手术。所以任何‘灵’,不管多强大,绝不会没事儿就夺个舍,附个身什么的,那纯属自寻死路。”
“而且一旦依附成功,这个身体的原本的缺点和问题也都只能全盘接受。如果这个身体死亡,那么我也不能幸免于难,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进行第二次依附了。”
“所以,与其说我是一个‘灵’,倒不如说我是个会点小魔术,偶尔需要吸点灵气的魔法美少女,这回你该明白了么?”
说完,纪婴宁还比了个魔法少女的姿势。
“明白了,抱歉。”方白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对少女颇有好感,但他潜意识里始终有一丝恐惧挥之不去。现在想来这恐惧的根源大概就是害怕对方有一天突然想要占据自己身体吧。
如今随着对方把话说开,这一丝恐惧也随之烟消云散。
“我来帮你恢复出厂设置。”方白手指滑动进入腰果手机的设置界面。
几分钟后方白将清空的手机还给纪婴宁,“会是谁偷看了你的手机?”
纪婴宁摇头,“不知道,从现在开始我会留意。”
“担心被发现?”方白关心道。
“哼,你太小看我了,好歹也看了几十本魂穿、宫斗、侦探小说。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我本就是纪婴宁,没人能够证伪。”少女不屑道。
“那你担心什么?”
“我就是好奇,到底是谁敢在我睡觉的时候偷看我手机。还有就是对方想在我手机里找什么,找到没有。”纪婴宁咬着牙,恨恨道:“若是还把我当成原来那个白痴,我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婴宁想让谁死得难看?”磁性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二人同时转头,只见一位年二十五六,模样俊朗的男性缓缓走来。后面还跟着位身材火爆表情冰冷身型高挑的眼镜美女秘书。
“把那人的名字告诉我。”男人笑道:“我很愿意代劳。”
看着来人,婴宁眉头皱起,“你怎么来了。”
“抱歉,打搅了。”完全不介意婴宁那不算友善的态度,男人轻声道:“义父半小时前到家了,急着想见你,我打不通你电话,所以就赶过来了。”
说着男人又转头礼貌地对方白道,“你好,我叫纪远非,是婴宁的哥哥。婴宁的父亲刚刚回家急着想见她,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邀请你一同来家中做客。”
“他是我的朋友,要邀请他也应该是我来。”纪婴宁愤怒道。
“抱歉,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谢谢你们的美意。”方白才不想趟这个浑水,礼貌拒绝后便立刻离开了。
……
晚上十点,方白躺在床上看着白天纪婴宁推荐的《放开那个女修》,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担心这个总是戴着奇怪围巾的少女。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顺利过关,虽然从未问过纪婴宁家中情况,不过从今天上午的情形来看,倒很是有些豪门恩怨的味道。
方白心里正念叨着,手机忽然发出一声消息提示音。
发件人:美少女纪婴宁——方白轻笑一声,肯定是前天给她看书单的时候的时候偷偷改的。
信息内容:搞定。
看完消息,方白轻轻吁了一口气,将手机熄灭,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君臣一品是江浦最高档次的别墅区。
楼王君臣一号占地近一千平米,地上三层,高度超过二十米。地下除了宣传册上的那两层,还有只有销售专员和别墅主人才知道的额外五层。
据销售专员的口头承诺,别墅地下额外的那部分可以抵挡小当量核武器的直接轰击。并配备了发电机,冷库,空气循环系统,净水系统,健身娱乐系统等一系必要和非必要的设施以保证屋主在任何情况下生活品质都不会下降太多,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末日堡垒,别墅中的战斗鸡。
这套别墅的所有人正是蓝海科技掌门,纪铭台。
蓝海科技是典型的冰山型企业,未必人尽皆知,但在业内却是巨无霸级的存在,具有无可动摇的统治力。
如果你不理解“统治力”这个词的涵义,那么下面这组数据或许能帮助你加深理解:世界上每十台手机就有三台是蓝海科技代工的,而这,仅仅是蓝海科技的部分业务。
“婴宁睡了么?”提到女儿的名字,向来以铁腕的行事作风而著称的纪铭台的眼中罕有地泛起了温情的涟漪。
“已经睡下了。”答话的是已为纪家三代服务超过半个世纪的老管家山伯。
从五十多年前进入纪家的小山,到三十多年前的山哥,到十几年前的山叔,再到现如今的山伯。随着称谓的一次次变更,他见证了纪家从富甲一方的粮商破落到只剩一间做绿豆糕的小作坊,再涅槃重生为科技行业巨无霸的血汗历程。
“嗯。”端起酒杯,浮在茅台上的冰块与杯壁撞出悦耳的叮咚声。
小口白酒入腹,纪铭台眼皮微抬,冲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年轻人问道:“远非,你是学医出身的,说说你的看法。”
纪铭台没有明说是哪件事,但多年的相处让纪远非明白义父想听的是关于纪婴宁近期从生理到心里均发生剧变的原因。
纪远非稍微想了想,答道:“关于婴宁妹妹的变化我已经向国内外数位知名专家求教过,但他们都声称在亲自对婴宁进行全面体检和心理评估之前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这群老狐狸。”纪铭台笑骂道,“婴宁还是不愿意配合么?”
“是的。”纪远非苦笑,“婴宁对体检和心理评估的抵触情绪强烈得超乎想像。”
“哦……”纪铭台沉吟半响,然后抬起头看着纪远非的眼睛缓缓道:“有没有可能……”
“绝无可能!”纪远非立刻打消了纪铭台的怀疑,“虽然变化巨大,但婴宁还是那个婴宁,实际上我已经试探了数次,绝不会是冒名顶替,我可以确认。”
“嗯……”纪铭台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就放心了。”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纪远非端到嘴边酒杯又放了下来,“义父,我的导师徐院士倒是给了我一些意见,不过有些离奇,不知……”
“但说无妨。”纪铭台将左手按在了茶几上——每当他认真时总会的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
“徐院士说这可能跟婴宁三个月前的那次意外跌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