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晨光慢慢升起,官轻枚梳理着自己的发,莫非在门口站着,看她梳妆打扮。
“师父不走吗?”她注意到了莫非的目光,开口问道。他最近不都是很忙的么?怎么还有空看着自己梳妆打扮?
“事实上,莫蒙会去处理。并不用我去。”她最重要的时刻,他会一直看着她,让她安安全全的想明白所有的事。
“也就是说,有你没有你都没有差别么?”啧啧,以前师父都很忙的,现在竟然一点都不忙了。
“听你这话是觉得师父没有用?”
“哪里哪里。我的意思是…师父手下能人颇多。”耶耶!不是才决定了不要去招惹师父么?怎么自己就开始管不住自己了!欠扁也不是这样积极的么!
莫非笑了笑不说一句话,他手下的确能人多,可是一个人的忙于不忙并不是在于有多少人分担,而是在于上位的人愿不愿意将权利分下去。所以,他不是能人多,只是她对他来说比那些重要而已。
官轻枚注意到了莫非的发呆,可是没有想通为什么。不过,人之所以发呆总是因为心里有所挂念吧,因为放不下才会频频的想起。这就像我越想我越难过,可我越难过却越要想起。她只是不确定现在师父想得那个人是不是自己,或者和自己有些关系。如果,是那样即便自己得不到也会很开心的。
“好了。快点去吃饭吧。”莫非拍了拍官轻枚,这样看着自己都可以发呆,难道自己已经漂亮到了这种程度?
“喔喔。”官轻枚应着,快速的站起了身子,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师父有没有想自己她不清楚,可是她却是的的确确的想着师父。这感觉怎么着都有些让人脸红心跳,想快速离开。
岂料慌张就出了错误,衣服被梳妆台给挂住了,官轻枚红着脸,立刻低了头,还算从容的把衣服扯了出来。
微微舒了一口气,这才再次提步往外面走。可是…衣服又被扯住了。
官轻枚皱着好看的眉头,愤愤的看着梳妆台,心里只有一句,拜托,开玩笑不要挑这个时间好不好!
可是,一看,她心跳又漏了一拍。这样骨节分明的手,怎么看都不是梳妆台。这双手,还是那么的漂亮啊。
“你是在躲我?”莫非喜欢她这样的表情,虽然狼狈了些,却可爱的很。而且,完全不做任何的掩藏。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要问出来,师父真够恶劣。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不善解人意了。真是人往低处走了。
“我想看看你红的模样。抬头来我看看。”莫非说着,手放在她的下巴上,似乎在等她的回答,如果她说是,就会立刻将她的脸抬起。
“……师父这撩拨人的功夫着实不浅。”官轻枚才不会让莫非看到自己的脸,不然她也不必要急于离开这个地方…不就是为了避开他的目光,不就是为了不让他发现嘛?
她轻柔的拨开了莫非的手,不过并没有敢把他放开,天知道一放开会不会就会点燃导火线。师父,就是一头随时都会发火的狮子,等闲是惹不得的。在这个当下,她还不见得傻的去招惹师父。
“好吧。”莫非当然明白这其中的意义,打了一个巴掌给个甜枣的招式,虽然很过时,很虚伪,但是对于他来说却很起作用。这样就足够了。一个好的招式,不在乎它的先后程度,重点是在他起不起得到效果。只要起到效果就是好的招式。
然而在这其中,他们两个明白是一种推脱。可是从旁人的眼光看来,却是另外一种郎情妾意。辰光之下,相握低语…或许就是另外一种浪漫。
这是一种别人无法体会的,只有长长久久才能够复述。沈约永远也得不到的。他目光中闪烁着狠毒,他得不到的,那就毁掉吧。大家都得不到,不是挺公平的嘛?
“你们还要亲亲我我多久?时间可是不等人呢。”沈约继续保持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说不出是起哄还是不满。然而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点是,官轻枚松开了莫非,走了出来。
莫非目送着二人离开。沈约,你最好不要使什么花样。否则,我定然是不会放过你的。
马车里的气氛,是不和谐的。沈约千年不变的笑脸不见了。官轻枚自然不好说什么,毕竟她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生什么气。
好长时间之后,沈约打破了沉默。
“你和他…”然而开口,却终不能问出一句完整的问话。话到嘴边却无语了。他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个问题?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她本来就不是他的什么!而他自己本来也不算她的什么!
“师父,并不准备干涉我所做的事。”官轻枚顾左而言右的答。她不是猜不到,反而是猜的清清楚楚。可是这个问题她没有办法回答,她也不愿意回答。
“这么说,我得恭喜你了。”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倘若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因为,官轻枚只是用身体去换一个不阻止。可是他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并不是这一个原因。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不是阻不阻止,而是爱与不爱!如果不是爱,为什么她愿意在他的身边休憩。
“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干嘛冲着我发火!谁惹到你,你找谁去呀!沈阁主,不要乱攻击人好不!可是有损格调的很呢。”比起阴阳怪气,她也不会退一步认输的。人就是那么的奇怪,正正经经地说,还没有什么效果。装腔作势,粉面寒枪,反倒效果非常的好。说来真是虚伪的可爱!
“…”沈约语塞,还真说对了,的确是在和惹自己发火的那个人生气呢!可是偏偏遇上了一个不解风情的人!不过自己的表现却有些出人意料,竟然那么的像个吃醋的人…
想到这里,沈约苦笑了。“是我不对,不该冲你发火。”
“…”沈约今天真的不大对劲呢。可是,又说不出来。“算了。”官轻枚说完这句一个人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发呆。就算有什么事,也等这件事完了再来处理!
“对了,你准备等商会竞选结束之后,才去见太后的话,拖住她留在宫外的计策是不是已经万无一失?”沈约貌似不经意的开口道,可是,虽然面上是风轻云淡,可是心中早就是波涛汹涌了。因为商会会长这个职务不光官轻枚想要,他自己也想要,说是夙愿也不为过。而且最初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商会会长一职才会和官轻枚合作嘛?可是,现在自己却有些下不了手…难道她真的是毒药一样的女人,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坠入万丈深渊,没有了救赎。莫非遇上官轻枚就是万千风景都不急你的一字一句。夏子睿遇上她,就是即便用终身来负责,也无悔。他做不来莫非的无所顾忌,也做不来夏子睿的无怨无悔。可是,他却开始不敢选择。官轻枚…你到底为什么这样让人痴迷?难道你真的这样好嘛?
“万事俱备。只待我回去。”按照计划,太后出宫的时间,路径都已经被她掌握了。等她结束了这里,就可以慢慢的去算账了。那个时候夏子睿必然是不会想到自己会对付他的母后。因为,他大概以为她要的不过是商会会长的职位吧。
“嗯嗯。”嘴上甜蜜,可是,他眼中的寒意却有些深了。只怕你不能够按照计划进行了。因为…你恐怕不可以参加这场商会竞选了。抱歉。
官轻枚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变化。到了会场进行的地方,走了个过场就安静的在自己的位置休息了。因为,这个位置她已经是稳操胜券了。不需要太过费心。因为,师父已经放弃了,而且还给了自己很多的选票。并且,夏子睿必然会投自己。而沈约也是自己的人。结局完全就不用猜测了。
官轻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心中想的是,她的爹爹,还有娘亲。“时隔这么久,我终于可以讨一个公道。”只是,轻枚却不可以自己谢罪了。是我不懂帝王家的痛苦,是我太愚蠢,是我…
想着想着却有些模糊了。这不是眼泪,官轻枚眨了眨眼睛,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眼前的东西却越来越模糊了…
不好!官轻枚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脑中忽然就插入了一个念头,师父…难道你欺骗了我。你明明说过不干涉我的。
她支持不住的趴在了桌子上,这一刻,她的眼角扫到了门外的衣服颜色。忽然,脸上扬起了放松的笑容。红色,是师父绝对不会穿的颜色!师父,你永远不会伤害我,即便我设计过他。谢谢你,师父。在这没有办法预测的世界里。有你的无条件包容,就足以让人心安了。
师父,你没有食言,你说有一天世界都同我相反,回头还有你,永远陪着我。即便我才是错的那个…
“轻枚。抱歉。”沈约看官轻枚彻底的倒下了,这才走了进屋。“阿奴。把她们带到囚禁太后的地方去。”
“是。”
我只会要商会会长这个位置,你要报仇,我是断然不会阻止的。我拖住了夏子睿,也许你成功的可能性更高不是么?不过,这个理由,他自己都觉得冠冕堂皇。
另一边:
“你说什么!”莫非手中握的笔一下落在了地上,他不过是想等这封信写完了才过去的,仅仅错过那么一点点时间!怎么人就不见了呢!
“官小姐露面之后就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没有出来。直到商会正式开始…她却没有出席。后来属下到屋里面找过,也没有发现官小姐。”他也奇怪的很。他明明是非常认真的盯着了,没有放松过一刻,可是,人怎么忽然就不在呢!
莫非握紧了拳头。官轻枚不会自己放弃这一次机会,那么只能说明出了意外。沈约!你果然还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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