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梦连绵不断,从有记忆开始,记录了自己二十五岁以前的岁月。记录了没有亲情的童年生活,记录了有师父陪伴的青葱岁月,记录了看似风华绝代的宫里生活…以及这场大梦最后悲惨的结局。
官轻枚睁开眼睛,看着四周不变的古色古香的房檐屋顶,床榻梳妆台。还在想是不是一场大梦之后醒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父母没有死,所有一切都没有发生。
“尚莺。”她大声的呼唤,然而屋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她,这迫使她相信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流鸾?”她还是想要做最后的挣扎,虽然到最后连她自己也发现了自欺欺人。
她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烂漫地照射在那一池冬水上。她想在那阳光照射到的地方,一定围绕着一汪鱼。在哪追逐阳光,追逐温暖。像每一个有生命的物体一样对生命向往着。她也想要那种感觉,那种幸福…这一股神奇的力量迫使她,从床上起来,连外衣都没有披一件就往外面走。
“对不起。没有陛下的命令,您是不可以出去的。”侍卫无奈的道,因为官轻枚的眼神中那种痛苦和失望,太过刺眼。可是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之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官轻枚的命运将会如何。只能够顺应上面的命令,除此之外,他们也别无他法。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夏子睿一出现,官轻枚瞬间就没有了出去的心情。也就在那一刻,所以发生过的事,一一清晰地在脑中回现。
这完全就是在变相的软禁,没有想到自己给左倾设计的命运,最后轮到了自己身上。她在想变相的软禁是为了让人对宫绝望而离开宫。可是,当这一切发生之后,真的能够坦然的离开吗?她忽然觉得曾经自己的设想实在太可笑,人生来就是孤单的。所以十分的注重人情,当亲情友情爱情,这些所谓的人情都已经,枯萎散架。这个人或许已经丧失了留在这个世间的信心,很多人常说人活着是为了自己。可是一个人活着,没有任何的寄托,那将是多么一种悲哀的人生。她不知道别人会怎么选择,但她觉得她自己是没法选择的,因为,留下来真的是很痛苦的。
她的退步与害怕他亦清晰地看见,何时他竟成了她的恐惧?他因为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很痛苦。
“轻枚。我…”他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感觉所有的言语都是虚的,而他现在所有的动作都不被接受。他真的无法知晓自己改怎么做。
“太后死了吗?”官轻枚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其他的她都不想知道。带着一种固执,她就想知道这一件引发她,情绪失控的事,的结束是怎样的。
这一句话显然是有一些大不韪的,因为这一句话使得里面的外面的,都是一阵寒。皇后娘娘怎么可以直接这样问?这不是自掘的坟墓吗?即便前面她是受害者,因为这一句话,以下犯上也是死罪的。
“轻枚…能不能不要这样。”他害怕她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她一心激怒他,只希望他杀了她吗?可是,以她的性格不是该反抗了。他因为害怕她反抗报复母后,所以,才让她身边的那些人,暂时离开。可是现在他发现都错了,错了。留不下的其实是她。她要惩罚他,用他亲手杀死她来做到!
“不要这样了,那你要那样?要我亲亲切切的再叫她一声母后。”她的讽刺过于的犀利,他竟然无言以对。
“好,那我就最后再叫一次。母后她死了没有?”
夏子睿面容更加铁青,甚至掺了一点白色。她的愤怒,他明白。只是这一件事情本身就难以抉择,他可以惩罚甚至恼怒,从此与母后关系不好。可他断然做不出杀了自己母后的事。
“喔。嫌我说得不够文雅?”官轻枚忽然大声的到,“母后是不是已经仙去了?”
然而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得到的,她却一点也不停止,带着一点疯狂,“她走的时候我都没有去送她,有没有什么遗愿需要我完成。想要每一次给她烧多少纸钱。”
她越说越离谱,夏子睿再好的脾气终究也开始偏离了轨道。“住口!”
然而当此话一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可惜已经晚了,官轻枚只是愣了一下,忽然开口大笑。甚至夸张的仰头大笑。那模样就跟真的疯了一样。夏子睿眼中全是痛苦。她完全是被他逼成这样的。这让他怎么能够好受呢。
“轻枚。求你,不要这样自暴自弃。你可以打我骂我,恨我。我求你不要伤害你自己。”这是他的请求,带着浓浓的悲戚。
她忽然安静,眼神冷漠的扫了他一眼,“说的不错,我该恨你。”想到这里,官轻枚转身走到床前,她想原则这东西在非常时期总是不遵守的。
“母亲欠下的债务儿子来还。似乎很合天理。”官轻枚抽出了盎凌剑,宫中自然是不准带利器的。可是这把剑作为赠给儿媳的礼物,却一直在她这里稳稳的收着。当时觉得挺累赘,现在觉得挺好,既可以用来刺别人,也可以保护自己,甚至可以刺自己。
她平静的说完,平静的拿出,指着夏子睿,竟然可以平静地走过去。夏子睿就这样看着,不躲不让。他愿意接受,如果这样做之后,她能够好过一些。即便用的这把剑太过特殊,他想,他也应该承受这种痛苦。盎凌剑可以说是二人故事的开始。从那里可以回忆起很长的一段岁月…
官轻枚同样也是思绪回复到了曾经。第一次的剑舞,使二人的命运开始交接。他的风度,他的温和,他的聪慧,他所有的宠爱。
不过,现在当然还有记住他的伤害。甚至更加重要的也是记住他的伤害,因为实在是记忆犹新太深刻。他的好给的是她一个人,然而伤害却给了她身边的人,即使是最后波及到了自己,比起其他人来说也是很薄弱的。与其说她因为自己受的伤害而怀恨于他的话,不惶说是因为他伤害她身边的人,让她愧对了其他人,更加深深的自责自己。
当距离逐渐的缩减后,官轻枚却停下了,脑袋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这件事情不能怪夏子睿,怨头债主,都不是他。
她顿了下来,夏子睿却自己凑了上去,他欠她的,他想还她。只希望她还可以留在他身边,即便是因为愧疚。有些东西得到之后就不愿意放手,她如同毒药,喝上一口,就再也戒不掉。他不愿意放开她。
剑刺入的不深,可是血还是流了很多。官轻枚忽然就吓得血色全无。她不可以这样,任凭情绪控制自己的脑袋,这个事情既无章法,右无原则。满满的都是错误。
时间刹那就静止了,两人互相看着,谁也不说一句。
“你!你竟敢行刺皇上!”这时,忽然太后大声喊道,满满的都是担心和不敢置信。她愤怒的同时也觉得夏子睿不值得。为了这个女人已经和自己闹到势不两立,还扬言如果自己没有意识到错误和认错的话,从此断绝关系。害得她在这两夜都没有睡好,最后为了挽救两人的关系,不得不来道歉。因为官轻枚死后,所有的关系都不再有机会修复。而自己又不想和儿子彻底的搞僵,自然不能把这个机会给放过。再者,其实自己所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官轻枚已经是孤立无援的,留下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所以她愿意自己退一步。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胆大妄为到这种程度!不可饶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