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远只能罢休,“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弯月挂上枝头,月色如水,轻缓流泻,铺洒在地上,留下一片银色。
顾凡卿从怀中拿出上午皇上给的信封,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张很轻很薄的罗闻宣纸,一打开,便有清淡的墨香从里面飘逸而出,墨香清雅淡香,甚是好闻,打开看过之后,将纸和信封放在烛火上焚烧。
直到形成一堆灰烬。
“少爷,这老皇帝是什么意思?”梦三也看清楚了上边的字样,短短三个字,梦三却不明白,顾凡卿轻笑:“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梦三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道:“难道?”
“不错。”
“这皇帝的脑子没事吧,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再说,这样能成功吗,别到时候不成功不说,少爷你若是牵连其中受伤的话,怎么办?”梦三眉心紧蹙。
顾凡卿看了梦三一眼,故作高深道:“若是不成功的话,我自有办法避免祸害。”
梦三好奇问道:“什么办法?”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逃啊。”梦三听到顾凡卿的话,瞬间耷拉了脸,“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出息啊。”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逃出云京,以后他梦三还怎么有脸在其他人面前抬头,其实也不用抬头,直接就被他们嘲讽的口水淹死了。
顾凡卿看着梦三哭丧的脸,直接在他脑袋上甩了一巴掌:“我就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逃了,再说了,逃走不艰难,活着才是最艰难的好吧。”
说完这句话,突然间,顾凡卿想起一个人曾经对她说过:“素素,活着,活着就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哪怕再艰难,我都要你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神情有点恍惚,那人的音容笑貌就好像在自己的眼前一样,清晰可见,笑容真切,嗓音清冽,深邃的眼眸中蕴含着浓浓的温柔和宠溺,好像在看着绝世的宝贝一样。
梦三伸手在顾凡卿眼前晃晃,顾凡卿回神,清冷的瞟他一眼,问道:“你在干嘛?”
梦三赶紧缩回手,慌忙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手有点痒。”说着还挠了挠,表示自己的手很痒。
顾凡卿:“……你去吧,我要睡觉了。”
梦三点头,闷头走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少爷,你还是会卧室睡觉吧,大堂睡觉不舒服,而且这里也没有床,只有桌子和凳子,睡上去膈得慌。”
顾凡卿扭头走向偏门,向后院走去,边走边说:“我明天通知师兄将你领走。”
梦三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声音回荡在不算宽敞的客厅里:“少爷,你既然觉得这里睡着舒服,你还是在这里睡觉吧。”
*
云景初拿着手中的书籍看得入神,忽然有人走进来,他讲书放下,看向门口,一个黑衣人陡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单膝下跪,抱拳道:“殿下,这是钟离送来的信。”
云景初将信接过来,没有直接打开,问道:“他人呢。”
黑衣人顿了顿,简洁道:“钟越到了,钟离还在荔城养伤,可能需要过两天才能到。”
云景初拆信得手一顿,清冷的目光从手中的信封移转到黑衣人身上,微微蹙眉:“受伤?怎么受的伤。”钟离的武功他是清楚地,应该不会轻易受伤的,怎么会突然受伤了,难道是有人专门在半道截杀。
一听到云景初问,黑衣人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想了想,道:“属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受伤的,钟越在外边等着,属下叫他进来,殿下亲自问他便是。”
云景初点头:“叫他进来。”黑衣人走出去,一会儿就有一个同样黑衣的男子进来,烛光照耀下,可以清晰看见黑衣男子俊秀的脸庞,棱角分明,不苟言笑,一看就是一个冷漠的男人。
他走进来,和刚才的黑衣人一眼对着云景初单膝下跪,“属下来迟,请殿下重罚。”
云景初不理会他的求罚,只是问道:“你们来的路上遇见了什么事,钟离怎么受的伤。”
听到云景初的问话,钟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但是还是冷声将缘由说了:“殿下也知道我弟弟的性子,没有想到这次碰了钉子,我们三个都受了伤,只不过我和冯原的伤较轻,钟离受伤比较重,我二人只能现将他安置在荔城,留下人照料,我和冯原马上赶来了。”
听了钟越的解释,云景初脸色陡然冷若冰霜,清冷的眸光宛若冰锥一般射向钟越,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眼神看着他。顿时钟越觉得身上好像压了一座大山,使人喘不过气,如刀的眸光刮在脸上,生疼无比。
钟越脸色越来越白,冷汗顺着纹路流下。
突然,云景初收回了目光,钟越瞬间觉得好像死过一次一般,抱拳道:“请殿下重罚。”
云景初转而拿起方才发下的书卷,不再看他,“知道是什么人?”
钟越摇头:“只知道是三女一男,并不清楚他们的来历。”
“去查,查清楚之后汇报,还有,对你弟弟说,若是再犯,自己自杀吧。”声线清冷,声调平平,仿佛说着一件很不上心的事一样,但钟越听到这话,脸色陡然一白,而后点头:“属下定当严加约束他,不让他再犯。”
“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