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头,银色的月色宛如水银般悄悄地倾泻在地面,铺上一层盈盈月华。
唐天远一路跟着唐简默默地回家,想着父亲和顾凡卿之间的谈话,心里没有震惊那是不可能的。
走到府里的时候,看门的的仆人为他们开门,走进去,唐简转过身对唐天远说道:“远儿,你先去爹的书房等我,爹有事和你说。”
“是,爹。”唐天远恭敬地点头,然后转身去了父亲的书房。
唐简则转身去了后院,和夫人说一声自己已经回来了。
唐天远在书房没有等多久唐简就进来了,进门就看见唐天远看着挂在墙上的画,神情专注,听到他的脚步声,唐天远回头,“爹,你回来了。”
唐简坐下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丰神俊朗,文武双全,心思缜密,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为他操心过,如今还被皇上钦点为探花,光耀了唐家门楣,这是祖上积德才能让唐天远这么优秀。
“坐下来,好长时间我们父子俩没有在一起聊天了。”唐简指着书桌旁边的椅子说道,然后有嘱咐下人从酒窖里拿两坛酒和下酒菜来,“今天咱们父子俩就好好喝一盅。”
唐天远看了唐简一会儿,不知道父亲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点头答应,不过又想起这里是书房,好像不是喝酒的地方吧。
看出儿子的疑惑和顾虑,唐简笑笑,然后摆摆手,“没事,在哪里喝酒不是喝,我刚才跟你娘说过了,今晚咱们父子俩就好好说说话。”
“是,爹!”
下人将下酒菜端上来,一小碟卤香花生米,一小碟脆嫩的小黄瓜,还有两壶酒,摆上两个酒盅,唐简拿起来其中一坛,将酒盅满上,然后又亲自递给唐天远,唐天远有点受宠若惊了,没有想到最重规矩的父亲竟然会亲自将酒盅递给他,小心翼翼的接过来。
唐简看见儿子眼中的疑惑之色,倒是没有过多解释,直接一仰头将酒盅的酒喝的一滴不剩,唐天远也随着将酒喝光,放下酒盅,不知道父亲今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唐简只喝不说,酒过三巡,酒劲上来了,唐简才开口说话,“这些年,天远你可曾怨过爹。”
唐天远摇头:“孩儿不曾怨过。”
唐简笑:“不管你到底埋怨与否,爹只想说,这些年我确实和你不怎么亲近。”
唐天远轻笑,看着出现醉意的唐简,“我说的是实话,我从来不曾恨过爹你,若不是有爹,也不会有今天的我,孩儿对爹,只有生养哺育之恩,并无埋怨之恨。”
唐简凝视好久,长叹一声,“你恨也罢,不恨也罢,这件事终究责任在我。”
唐天远一是无言以对。
唐天远并不是唐家主母的亲生儿子,而是唐简一个妾室生的,当年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现在的唐夫人,只可惜,唐夫人过门之后只生了一个女儿,在无所出,本来唐家家训,男过三十五无后,可纳妾。
唐简本来就成亲晚,又加上女儿之后多年不曾有孩子出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唐夫人本就是温和之人,不想丈夫左右为难,于是帮助丈夫纳妾,果真纳妾之后一年,唐天远出生了,唐简将孩子报给唐夫人,想作为嫡子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