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睡得实在是不好的很,脚脖子一会儿发热一会儿胀的很,有点肿了,及至后半夜,终是睡得实了。梦里梦到了《子夜歌》:落日出前门,瞻瞩见子度。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早起,莲心忙来看我的脚,拆开包裹的白布,之间脚踝处,还是红肿,她按了按,问我:“姑娘还疼吗?”
我还在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恩,不疼,就是有发热,有点胀胀的感觉。”
她笑了:“那就快要好了的。不疼就好。下次出门,可要注意一些才好!”一边说,一边掀开了被子,嚷嚷着:“那,今日还是要起来的,厨房里的活儿,除了姑娘,没人能做的。你便是早些教会了金花也好的!”
大约是碍着我扭到脚的缘故,她几乎是搂着我穿衣下床,洗漱梳头的。不禁再一次感叹,恩,做主子真好!
梳头时,看着镜子里的人,有些懊恼起来,依旧是小小的样子,尖尖下颔,平胸,个子约莫一米五多一些,但绝不到一米六的,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长到一米七了的,上辈子,可是有一米六八的。连心看我出神,笑道:“昨日送姑娘回来的,是谁家公子啊?”
呃,我愣住了,对啊,是谁啊?那个美男子!可是失策了!竟然忘记问了!唉,更添懊恼了。
看我的表情,莲心估计猜出来七八分,加上什么都会给她说的银花,估计,没在事发现场,也和看了直播的差不离了。
见我懊恼,便不说话了,以为我是觉得害羞不好意思,一个了然的笑容和眼神,不再说这一遭。只絮絮说些昨日的账目流水来。
千篇一律的早上,各自吃过早饭,芙蓉、金花洒扫庭院,采买菜蔬,银花帮衬着厨房的准备工作,吴广开始支钱记账,王远与吴广,并淑女坊的被我成功洗脑的小厮说事情,整个“大宅子”,除了敲木鱼的芙蓉瞎眼老奶奶,就数我最闲了。仗着脚肿着,跛着脚到处视察,一边吩咐事情、检阅领地,自己都觉得活像一只撒尿划地盘的动物。唉。
刚分头出去办事,有人敲门,银花才上茶我吃,没人应门,我突然想到,对了,我还缺门童一枚啊,还的是肤色偏黑的阿三正太啊,哦,又想远了。银花开了门,惊呼一声,我有些纳闷了,叫什么叫!成什么体统,不见绿翘的小丫头子们什么样儿吗?真是没规矩,都是惯坏了!
刚扶额气完,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不知小姐今日可好些了?”
我抬头,天呐,不是那个绝色美男子是谁?今日换了一身装束,乃是白色长衫,非丝绸,倒像是沙邹的料子,腰带也是白色的,悬着一块玉佩,一个香囊。呃,香囊,香囊,该是女子绣给他的吧?啧啧,可惜了,如此美男子,不知道被哪头猪拱了,可惜啊可惜。
美男突然笑了,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我赶紧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就如偷窥女人洗澡被抓了一样的,甚觉羞耻。赶紧吩咐银花:“银花,上茶!”一面对他温和道:“公子请坐!我实在不便,就不与公子见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