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迎亲的队伍可已回宫?”
“还在府上呢。”李娥姿忙应道。
“多谢姐姐近日所言,妹妹铭记在心,我这就进宫。”说罢我起身出去。
身后李娥姿道了句“妹妹放心,日后我会替妹妹好生服侍大人的。”
郑林夕未多说什么,离开了房间,去往书房。
——书房内——
“大人……您着实让奴才为难啊。”郑林夕还未推开书房的门,便听到里面一道尖细的嗓音略带焦急的传来。
“许公公可是没听懂本皇子说话吗,夕儿今天舟车劳顿,不宜入宫!”
宇文邕极厌恶用趾高气扬的语气来对人说话,他并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而今日却用了‘本皇子’,可见宇文邕确实恼了。
那位被称作许公公的人忙扑腾跪下,老泪横流道“大人,日子推却了好些了,大人担待得起,奴才是十个脑袋也不够掉啊……”
听到这里,郑林夕推开书房的门,大跨步走进内里道“许公公不必担忧,林夕身体无碍。”
“郑上媛!”许公公一见到郑林夕跟见到什么似得,激动地看着郑林夕。
“许公公,我们走吧,久了该让皇上心急了。”
“哎哎,奴才遵旨!”许公公忙点头应道。
“郑林夕!”宇文邕怒道,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一举动直吓坏了许公公,郑林夕盯着宇文邕,却对许公公道“许公公,你先出去吧。”
“是,那奴才先去候着了。”许公公得令忙小跑出书房。
郑林夕与宇文邕相视看着,并没有所谓的剑弩拔张,眼神中传递着别人看不懂的因子。
“走吧。”良久,宇文邕背过身不去看郑林夕。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我一直铭记在心。倒是你,大冢宰老奸巨猾,虽力荐你入宫但也并不代表信了我与皇兄决裂,不过是借此来试探一二罢了,你入宫后当事事小心。”
“我会的。我一定会全身而退的。”虽然宇文邕看不到,但郑林夕还是郑重的行了一礼,转过身去。
“夕儿。”宇文邕生怕今日一别他日难再相见,急呼道。郑林夕停住了脚步。宇文邕转过了身,望着郑林夕的背影掷地有声道:“当初你说此时一了便离开,是真的吗。”
郑林夕没有回答,亦没有转身。宇文邕了然,深呼一口气用尽最后的气力天真的询问道:“今生我们还会再有赴云阳宫的机会吗?”
——夕儿,告诉我,告诉我你会的。
夕儿,你知道吗,虽我从未向你证实我的心意,但我从没有如此挂心于一人。
夕儿,今生,遇见你,我怕是再难忘了。
夕儿,为什么不说话,哪怕骗骗我,让我好有一丝期颐。
夕儿夕儿我的夕儿,我多想将你拥在怀中,好让我的占有欲有一丝用武之地——
——四公子,云阳宫那儿是一个好地方。那儿的风也好雨也好,皆令我着迷,那儿的你曾笑如春风扑面,洁白的牙齿是光的始源。那儿的你不再身藏着忧虑,隐忍着内患,怀抱着天下,那儿的你有十七岁少年的光彩,那儿的你与郑林夕,是平凡如天下人的花季男女,无所谓尊卑礼仪,无所谓父母媒妁,可是,那儿的你注定只能如昙花一现消散不见。我多想站在云阳宫外如一红粉玉立等我良人归来,可是,我不能,我……是兰陵王妃。
四公子,云阳宫,是一个好地方。却是我们永远都不能再触及的南柯一梦
四公子,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罢。——
“今生难再。”郑林夕推开书房的门,阳光照得郑林夕睁不开眼睛,像是一把把的利刃,剜着郑林夕的血肉,所以,是因为太阳!
门外的许公公及其一干人等早已恭候多时,见郑林夕出来,齐齐行礼道:“奴才(婢)参见郑上媛。”
“平身。”郑林夕摊开双手,像久经上位者,极具有威严。
“谢上媛。”
“上媛?”许公公弓着身子,寻求郑林夕的意见。
郑林夕回头看了看书房内,宇文邕并没有出来,微乎其微的叹息,继而转过头来道:“走吧。”
“奴才遵旨!”
——
“上媛。请往右拐。”跟随许公公走了一圈又一圈,我这才发现北周的皇宫也是大得很,越往内里建筑越精美。
“上媛,咱们要去的宫乃是崇德殿,是在仅次于皇后娘娘正阳宫之下的宫殿,崇德殿本是由三夫人之首可住,由此可见咱们上媛是深得皇上宠爱啊。”
“借公公吉言了。”
“奴才不敢。”
借着说话这个当头,我也到了崇德殿,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宇文毓,清朗的容貌,挺拔的身躯屹立在宫院中央,听到声响宇文毓转过头来望向我,我忙上前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可让朕好等。”宇文毓过来扶起我,我顺势抬起头,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互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彼此了然。
“皇上!”郑林夕详装惊呼道。
宇文毓打横抱起了郑林夕!
“爱妃久不来,朕怕是要得相思病了,啧啧……该怎么惩罚你好啊。”看着宇文毓本温婉的面容露出了一丝无赖,很不相符,虽在做戏,郑林夕还是忍不住笑了。
借着这个笑意,郑林夕只好笑到底了,柔柔道“臣妾但凭皇上处置。”
太监宫女们未见过他们的皇帝如此这般待一个人,虽个个有些惊讶,但大都服侍过其他皇帝也是懂脸色的。都低下头在宫外守着,任宇文毓将郑林夕抱进了崇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