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诺熙同学,你这样一直盯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的……”夏初雪感受着夏诺熙的注视,她回头轻轻一笑,轻轻凑近夏诺熙,声音带着热量。
“呃——?”夏诺熙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一退,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笑得有点怪异和尴尬。
就这样,夏初雪的一句话,整个将班级的气氛降低到极点。
“怎么?”夏初雪无辜地眨眨眼,似笑非笑,“看得还不够吗?”
哇!雪在撒娇,天呐,哪有手机,呜呜,为什么现在有那么多人,如果不是那么多人她一定会偷拍雪的照片,然后发给干爹的。
“上课——”沐景聿冷冷地看夏初雪一眼,有些薄怒,这样一个女人也想勾引诺熙?还不够格!
“呃——”愣在原地看戏的班主任被沐景聿一声冷呵,屁颠屁颠地打开教案,清了清喉咙,说道,“那个,上课了,今天我们讲集合,函数概念与基本初等函数。”
“什么!?这节是数学课?”白微雨一脸惊恐地看着黑板上的一排函数,无泪问苍天!
“微雨同学,请你尊重一下老师,如果不喜欢我的课,你可以出去!”班主任恼了,这两转校生她观察很久了,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夏初雪她不敢对话,这小屁孩她还管不了了?
数学课?夏初雪也是一愣,虽然微雨很聪明,但是智商不高,数学成绩还算凑合,但并没有多大兴趣,物理更是差到一个地步,化学完全到了听天书的程度。
想到这儿,夏初雪不由得轻笑出声,想当初洌爵爷还和她。宇哲一起调侃过微雨呢。
突然,整个教室静谧得像是异世界,只因为那笑声,是听见了天籁吗?
一定是的,否则为什么会有像见到了仙女一样的感觉?
“抱歉,老师,微雨她肚子疼——我的也好疼——”夏初雪的手轻轻扶住腹部,蹙眉说道。
嘎嘎嘎——
班主任愣住,她的两只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夏初雪,咋舌:“夏初雪,你当我白痴吗?”
人都有限度,如此明显的恶作剧,除非她是傻子,这让她威信何在?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般怒吼。
“你没听见她说肚子疼吗!”夏诺熙沉声喊,她蹙起的眉,没来由地让他心疼。
本想开口的沐景聿恢复了淡漠的神情,淡然撇过夏诺熙,眼神中有过一丝怒意。
“是是是……熙少说得对,熙少真是心善啊……”班主任点头哈腰地说道,夏诺熙不理她,只是静静看着夏初雪。
班主任说完,又朝夏初雪她们吼道:“还不快出去!?”虽说还是吼,气势已是降了很多。
白微雨脸上漾着笑容,很配合地微微低下身子,走到夏初雪面前,两人慢悠悠走到教室门口,最后站直了身子——走了出去!
“雪,多谢啦……”白微雨真的很感激这个救世主啊,天,她拯救了她的命呢。
“无妨,我也不太喜欢听那些无聊的东西……”夏初雪眼珠透明得有些淡漠,在经过音乐房时,她停下了脚步,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她的手轻轻地触摸着硕大音乐房中唯一的一架钢琴,嘴角染着轻笑:“4岁那年,我妈教了我一首曲子,叫做《来自天国的信》,后来离开了夏家,遇见了你和洌爵爷,我给它改了个名字,叫做《沉睡的暗黑天使》……”
白微雨静静地站在一边,通亮的音乐房照亮的两个女孩儿,也照亮了她们的寂寞。
夏初雪陷入了回忆,她修长的手指按过每一个黑白琴键,流畅动听的音符从她的指尖中缓缓流出,就这样站着奏出了《沉睡的暗黑天使》。
白微雨就这样站着,听着,听着她那熟悉的音乐竟生生地落下了泪。
她的坚强,她的伪装,她懂,她都懂。
“姐姐……”小微雨浑身脏兮兮地靠近蹲坐在台阶上,眼神淡漠无光的夏初雪。
“走开——”沉默很久的夏初雪,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走开”,她猛地抬头,犀利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来人,那不属于她那个年龄的冰冷眸子看向白微雨。
“呜哇……”白微雨本就害怕,她和妈妈两个人安静地住在属于她们的小窝里,那天晚上,妈妈告诉她,让她躲在床下,无论发生了什么,听见了什么,都不可以出来,如果妈妈没有带她出来,就让她去找外公,拿着戒指。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家的床上竟然还有夹板,躲在那里,如果不是了解情况的人根本发现不了,不过里面透了缝隙,不至于因为呆的时间长窒息而死。
到了半夜,她看见妈妈穿上了家里最好的衣服,打扮得美美的,端坐在梳妆台前,她不知道妈妈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要发生大事了,没想到。
一群黑衣人闯进了妈妈的房间,他们全都拿着黑色的枪,指着妈妈,领头的人更是拿枪抵着妈妈的额头,冷冷地说道:“白微雨呢?”
“呵,白陆生和洪木莲真是心急,既然让我们母女多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让我们再多活几年?”
“快说,白微雨那个小贱人呢?”来人很不耐烦地抵住抢,阴狠地说道。
“我不知道……小雨出去玩儿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你是在耍我吗?你这么疼爱那个小贱人,她到现在都没回来,你还穿成这副样子?一点都不着急?”
“呵,既然他让我死,那我就成全他好了……”说完,蓝若琳将抢握住,淡淡地笑看领头人,领头人瞪大眼睛,蓝若琳手指一按下。
“砰——”
躲在夹板里的白微雨惊呆地捂住嘴巴瑟缩成一团,嘴里模糊不清地叫着:“妈妈……”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她只知道她要活下去,不可以被那些人发现,她要活下去,她要活下去……
那些人……白陆生洪木莲……还有他们两个,妈妈说出口的两个。
“妈的——真他妈晦气,这死女人……”领头人试图将抢拿回,可是蓝若琳的手紧紧地抓着抢,领头人一脚踹上蓝若琳,才将抢拿回,蓝若琳硬生生地倒在地上。
“给我搜遍整个房间,把另一个小贱人找出来,杀——”
“是——”
整个房间的黑衣人都在找那个躲在夹板里的白微雨。
领头人向前走,走到窗前,就这样站在白微雨的面前,领头人在四处看,似乎还在看着这张床。
白微雨胆战心惊地盯着领头人,她咬住嘴唇,手心渐渐冰冷,心里就象被无数根针用力刺痛着,就是他,就是他,是他杀了妈妈,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像一个弱者一样,躲起来。
“老大,找不到她,要不要再找一遍?”
“不用了,看这个女人早就知道今天我们会来暗杀她们似的,估计也早就将她藏起来了,要找不容易,只是希望她别躲在这房里,否则就更不能留她在世上来了……”
白微雨的心猛地收紧。
“那要不要在这个房间搜一遍?”
“不用了,这个房间一览无遗,那个衣橱里不可能躲人,蓝若琳可没有那么蠢……”
“那现在怎么回去向夫人交代?”
“就说都死了,明白了吗?”
“是——”
说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听见了关门声,白微雨的心才稍稍放下,她的眼睛盯着死不瞑目的蓝若琳,眼睛酸涩地很,泪不停地流下。
又过了很久,确定他们真的离开了,白微雨才打开暗门从夹板里出来,小小的她才刚刚比床高出一点儿,她踉跄着走到蓝若琳的尸体旁。
“扑通”一声跪下。
“妈——”白微雨这才哭喊出声,叫得那么凄凉,那么悲伤,她的浑身冷地发抖,看着蓝若琳的眼睛,她害怕。
这是死人,她第一次看见死人,而那个死人却是自己的妈妈,她就这样看着妈妈死在自己面前,她颤抖着小手扶上蓝若琳的眼睛,她看见电视里都是这么做的,这样妈妈就会安心,对不对?
这样,妈妈才会舒服……她瞥了眼梳妆台上的戒指,妈妈说那是妈妈的父亲,她的外公给她的,是蓝家子孙独有的戒指,可是妈妈为了她的爸爸背离了蓝家。
她倔强地擦掉眼泪,走到梳妆台前,吃力地踮起脚尖拿着戒指,慢慢地走到门口,又回头深深地看了眼蓝若琳。
“妈,可是外公家在哪里?我不知道,小雨不知道,外面好黑,小雨好害怕……”
“小雨,假如妈妈有天离开了你,小雨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你是妈妈的全部,当初妈妈一个人生下了你,就是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小雨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一定要幸福快乐地活着,妈妈相信我的小雨是世界上最棒的公主……”
妈妈一直会和她说这句话,那时的白微雨也是半懵懂地抬头茫然地盯着蓝若琳,奶声奶气地应道:“小雨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