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少年在一起的时候夏怀卿不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开心的时候就放声大笑,委屈的时候就使性子耍脾气,少年对她是完全的纵容,一切都依着她的性子。
夏怀卿想要一个小木屋,少年就努力地完成她的心愿,在树林深处给她建了一座小木屋。虽然那木屋真的很小很简陋,但少年却建得很认真。
在梦中的夏怀卿甚至可以看到少年手上那一道道的细痕,都是被木屑划伤的痕迹。木屋建成后,每到黄昏他们两个都会肩并肩地躺在小木屋里。大部分时候都是夏怀卿叽叽喳喳不停的在和少年说话,少年只是微笑着听。在夏怀卿没有完成外公布置的功课而受到批评时,少年总会耐心的听她诉苦,然后揉着她的脑袋安慰她,再认真地教她做功课。
在少年的陪伴下,两个月的时间似乎只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夏怀卿万般不舍下离开了外公家,回到自己的家中。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醒来时的夏怀卿发现自己的枕头已被泪水染湿。
为什么在她的记忆中没有这些回忆?她只模糊记得在外公家似乎是有一个少年和她一起学习,但她完全不记得少年的脸,也从不记得他们一起玩耍时的场景。
已经醒来一个小时的夏怀卿仍沉溺在这个梦中,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回忆,也想不起这些事来。
夏怀卿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但梦中的一切却是那么的真实!在梦中,她能触碰到少年温热的手,能听到少年对她说话时独有的爽朗和宠溺的嗓音,甚至还能感受到少年节奏有力的心跳。这一切太过于真实和美好,使得她不愿相信这仅仅是一个梦。
但这个梦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少年的名字。夏怀卿记得梦中的一切,却唯独忘记了少年的名字。
太奇怪了!夏怀卿实在想不通这个梦的含意。如果是真实发生过的,为什么对自己和少年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都不记得?如果只是一个梦,那这个少年又是谁,这个梦又为什么如此真实?
敲门声让夏怀卿从昨晚的梦境回到了现实,再继续想下去,恐怕她会疯掉的!她真的好想知道少年的名字!无论这个梦真实与否,她都想知道少年到底叫什么名字。如果只是一个梦,她想继续做下去,直到知道少年的名字。如果是真实的,她更要知道少年到底是谁!
“大小姐,太太让我来请你下楼吃早餐。”家里佣人的声音唤回了夏怀卿的注意力。
“好的,告诉妈妈我马上下去。”夏怀卿这才起床洗漱。
下了楼坐到餐桌前,夏怀卿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喝牛奶呛得她剧烈咳嗽。
姚景言见女儿呛到,连忙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奇怪地问道,“卿卿怎么心不在焉的,昨晚没睡好吗?”
“妈妈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呛到了,一会儿就好了。”
“没事就好。再过一个星期我们就要搬家了,仔细想想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搬家时别忘了让佣人们带走。新家基本已经布置齐全,不重要的东西就不用带了,留在这边,这里有佣人守着,定期打扫,想回来住随时可以回来。”
“知道了妈妈,我也没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只带爷爷交给我的黄花梨盒子就行了。”
“你这孩子,不说我都忘记了。你爷爷把盒子给你后,你只打开看过一次吧?里面的首饰都是你以后的嫁妆,如果有特别喜欢的现在就可以拿出来戴啊,天天被你放在盒子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等会吃过早餐我就去挑一件喜欢的,妈妈也要挑一件戴吗?”
“爷爷有专门留给妈妈的首饰,给你的那些都是夏家这么多年来流传下来的,只能传给拥有夏家血脉的后代,千万记得不要送给任何人。”
“妈妈我记下了,我会收藏好的。”
夏怀卿知道那些是夏家的传家宝,向来只传给长女当嫁妆,外人绝对不可能拥有。不过她不知道连夏家的媳妇都不允许佩戴,如此严苛的传承条件,难道木盒中的东西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夏怀卿匆匆吃了早饭,回到房间取出了黄花梨木盒。前世没有仔细看过木盒中的东西,现在她要好好研究研究。
打开木盒的瞬间,香味就扑鼻而入。夏怀卿郑而重之地取出木盒中的所有物品,一一细看起来。
还是她第一次打开时的样子,东西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她的心境却天翻地覆。第一次打开的时候,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六岁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如今她重生一次,前世对古董虽不多感兴趣,但夏家和外公的教育放在那里,各种古董收藏品的价值她基本都可以鉴别出来。
这次打开木盒,夏怀卿实在不淡定了,他们家先祖收藏的这些首饰,一件件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每一件都是保存完好的精品。
明白这些古董的价值后,夏怀卿反而不知道该挑哪件戴了。大部分古董首饰都是精美华丽的,夏怀卿挑了半天,决定拿出那件算是最不华丽显眼的扳指,很合她的眼缘,莫名其妙的就想贴身带着。
这枚扳指是翡翠质地,并且是翡翠中最极品高贵的玻璃种帝王绿。父亲前世曾经告诉过夏怀卿,夏家的珍贵藏品中有一枚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扳指,据说是清朝时期一名位高权重的王爷曾佩戴过的。
不过这枚扳指并不完整,从百年前夏家先祖得到它时,就已经被人从正中间一分为二,夏家现在保存的其实仅是其中的半枚。扳指的价值虽由于残缺而有所下降,但分割扳指的人手艺极好,基本看不出有分割过的痕迹。要不是夏家一位先祖对各样式各品种的扳指都极为了解,夏家人大概会一直以为这扳指本身的设计就是窄扳指,而不是传统的宽扳指造型。
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扳指明显是男式的,尺寸很大,夏怀卿根本不能带在大拇指上,就穿了一根线,挂在脖子上,贴身带着。
把其它古董重新放入木盒里,再将黄花梨木盒包好放进床下的暗格中。做完一切,夏怀卿开始坐在房中看书。看得当然不是课本,而是历史人文方面的。
夏怀卿觉得时间还很多,报仇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看书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既能陶冶情操又能增长学识。所以什么类型的书她都不拒绝,只要有看得价值,她就会静下心来读。
除了吃饭时间,夏怀卿看了一天的书。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原本沉浸在书中的夏怀卿莫名其妙的不能再集中精神看书。
放下书,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夏怀卿突然明白了不能集中精神的原因。这一整天她都在等待着黑夜,天黑了,就该睡觉了。看一整天的书不过是打发时间,为的就是这一刻。
起身去洗漱,然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想要立刻入眠。睡着了说不定就能再梦见那个少年,这次她要搞清楚状况,至少也要知道他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