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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暑假生活

中午听到一阵铃响,然后和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饭,饭堂很大,小薇这才发现这里的人很多,看见饭堂里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就知道了。小薇和别人一样,拿着碗排着队去打饭,这感觉倒是想监狱风云里面的情景。

因为是大锅菜,里面的难吃程度简直难以描述,没有油水,丝毫没有口味可言,对于做饭做菜的人而言,能够炒熟吃不死人大概就算是功德圆满了,小薇不得不拿钱出去开小灶。

很长一段时间里,小薇都非常不愿意向人提起这段非比寻常的经历,因为每次想起来,或者说起来,心中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之情。小薇只是在那里体验了一个小时而已,而中国却有千千万万这样的人,把时间耗在流水线上,过着没有思想没有理想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唯一的期待只是月末的那点工资。小薇从来没有想过一次无意的打工,竟然在小薇的心里留下了这么深刻的觉悟。还记得当时小薇是多么的想要去尝试不一样的生活,体味人生百态,那种迫切,那种失落,仿佛还在昨天,历历在目。

从一开始的好奇,工厂有着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小薇.可是小薇的新鲜感在一天一天的重复性和单调性工作中渐渐消失,小薇渐渐变得没有耐心,也不愿意把时间耗在流水线上。小薇没有办法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啃着比猪还难吃的食物,晚上和一些胸口下垂的中年妇女挤在一个公共澡堂里面洗澡,看着别人不讲究的随地小便,卫生巾扔得到处都是,小薇只得找个干净一点的地方,飞快的解决,心里郁闷的想:“明天我就回去,老娘不干了。”在那里好像没有隐私,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可是每一个小薇发过誓的第二天晚上,小薇发现自己还是忍着呕吐的心来洗澡。

直到周末终于放了一天的假期,小薇简直比中了五百万还高兴,立刻回家去了,爸爸正在沙发上看报纸,他一边喝了口茶一边淡淡的问小薇:“怎么样,知道了工作的艰难了吧?”

原来爸爸一早就知道里面的情况的,他是故意让小薇去里面吃苦的。

“还行啊。”小薇可不想让爸爸小瞧了自己。

“那就好,继续坚持。”爸爸慢条斯理的说,小薇猜他已经告知他的朋友关照小薇了,我得表现好点,不能丢人。

小薇去找了苏小冉,此时的她已经烦躁不安了。

“小薇,再这么被父母关下去,我非得疯掉不可。”苏小冉说。

“你就忍忍吧,你爸请家教来每天给你补课,你还不知足。”小薇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真的不喜欢读书。”苏小冉把手中的书往地上一扔,书摔到墙壁上发出无辜的声响。

“可是你不读书又能做什么呢?”小薇说这句话的时候,想起了那些在工厂流水线上做事的小姑娘,我们都年轻貌美,正好的青春和年华,多么的难得,可是,我们没有选择读书了,在工厂上班,难道就真的比读书要舒服简单吗?难道在工厂上班就是他们理想的生活吗?

“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要不在这里就好。让我一个人去外面自生自灭吧。”苏小冉无力的倒在床上。

小薇告诉她现在打工的情况:“你真应该去体验下生活,说不定你就会有另外的想法了。那些人比你现在艰难多了,可是他们也要面对生活啊,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幸福的。”小薇开始充当起了知音姐姐的角色。

苏小冉长着大大的嘴巴,就好像吞了一个鸡蛋一样:“小薇,不是吧,你这样的大小姐也去打工,平时你妈连衣服都不让你洗的啊。”

“那是因为家里有洗衣机,拜托,妈妈天天打麻将顾不上我们姐弟吃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还不是因此而学会了做饭。”小薇反驳,大小姐哪是人人都有条件有资格当的。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你赢了。”苏小冉举手投降。

“本来就是。”小薇说。

“小薇,帮我个忙呗。”苏小冉突然把头凑过来,脸上献媚的表情,小薇猜想就没有什么好事。

“什么事情,杀人犯火我可不做啊。”小薇作出害怕的样子。

“哪里用得着杀人犯火啊,就是想你给我带点东西上来。”苏小冉继续献媚,眼睛一眨一眨的朝着小薇放电。

“行了,行了,留着你的电对阿勇放吧,说吧,带这么东西。”小薇实在是受不了身边的好友抽风的样子。

“帮我带一圈绳子上来。”苏小冉说。

“你想干嘛,上吊自杀吗?”小薇第一反应是苏小冉该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去你的,你才上吊自杀,我想从窗户边逃走,我研究过了,我家在二楼,只要小心点的话,我还是能够逃出去的,况且我这么瘦,身手也不错。”苏小冉信心十足的说。

“就你还谈身手,不行不行,万一你缺胳膊少腿的,我可是帮凶,到时候你爹妈非得把我骂死。”小薇不答应,觉得太危险了。

“小薇,难道你就想我在这里郁闷而死吗?我真的快要被逼疯了呀。你就帮帮我吧,求求你了。”苏小冉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们两人之前在一起多坏的事情都做过,小薇没理由见她半死不活还不救的,于是小薇下楼买了绳子上来,虽然心里还是很不安,祈祷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然后小薇就出去了。

待苏小冉的父母都出门的时候,小薇给苏小冉一个信号,示意可以开始行动了。

苏小冉留了一张纸在房间给父母的,上面表明了不愿意复读的心情,已经让父母放心,自己只是去朋友家暂时住几天,马上就会回家。

苏小冉把绳子都绑结实之后,就开始爬出窗户了,小冉向下看了眼高度,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但是小冉调整好心态之后,马上就缓慢的沿着绳子往下爬了,万幸的是楼层并不高,苏小冉总算安全着地了,小薇的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可以放下来了,枉费小薇还在下面找来了很多软软的东西垫着,就担心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恭喜你安全逃离出来。”小薇对苏小冉说。

“谢谢,从今天开始我正式离家出走了。”苏小冉脸上骄傲的表情。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啊。”小薇问道,不得不佩服,苏小冉是比小薇还能折腾的姑娘。

“当然是跟着你混啊,姐姐,你忘记了你曾经说过,你有粥喝我就不会饿死。”苏小冉理直气壮的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啊,话说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打工吗?”小薇问道。

“去啊,干嘛不去,去陪你也好啊,免得你一个人无聊。”苏小冉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一个久战不败的武士,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蔑视在脚底。

“好啊,到时候你可别逃走。”小薇倒是乐意有人一起去体验生活。

“谁逃跑谁是小狗。”苏小冉信誓旦旦的说。

第二天,小薇就把苏小冉领进了工厂,小冉倒是不在意工厂的冷漠,相比小薇来之初的害怕,小冉可坦荡多了,对陌生的环境充满着好奇,整个人都显得兴奋不已。当然小冉的到来也引来了不少单身男士的觊觎,来了这么一美女,每个人都想多看两眼。

可惜好景不长,苏小冉还没有体味到真正的工厂生活,小薇的爸爸就找来了。

想想也不奇怪,苏小冉离家出走的当天,他的爸爸妈妈就来小薇家找过了小薇爸,于是他爸爸就找过来了。

苏小冉在一片不解的目光中,跟在他爸爸身后回去了,又剩下小薇一个人独自的在那体验生活了。

忘不了那个食堂的饭菜,难吃到无法形容的程度,不过后来习惯了,照样吃。忘不了加班到深夜的寂寞,一个人走回去的孤单和害怕。忘不了那里的水刺骨的寒冷,忘不了那里的长版摇摇晃晃的恐怖,忘不了每次起床的痛苦,眼睛也睁不开,却还是努力的爬起来.......太多的忘不了.....

碰到过一些无聊的人,他们的举动就真的吓到了小薇,那天小薇刚从车间走出来,突然就见一长相猥琐的人走过来,说道:“嘿,你手机号码多少?”小薇看了一眼,无视的走开了,心里又害怕这样的人会不会死缠烂打,会不会打击报复?后来还听闻此人见到女同胞就是这幅模样,如此,小薇也就放心了,只是从此之后,每次见到他都像避瘟神一样避开.。

班长经常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扣留员工无偿加班,同事只见互相挤兑的,为了争夺一点点利益而相互怨恨的,为了取得上司的好感拍马屁的,在这里,人性的虚伪自私和贪婪体现都淋漓尽致,流水线上的员工因为收入低,眼界小,他们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只能执着于眼前的一些小小的利益,于是只能为了眼前而争取着。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到了小薇真的离职的那一天,小薇还是有些特殊的感情在这里,尽管财务部门给小薇的工资还抵不上小薇一个月的在工厂的生活费,但是,这段经历,小薇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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