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这一步,她并没有因此松气,反而是绷紧了神经。
地毯细微几不可闻的摩擦声像是一根锋利的细钢丝迅速穿过她的耳膜,她慢慢起身,假装不曾发现后面有人。
“你在做什么?”沉进低谷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本应该站在摩天股东大会主席台上的人为什么会留在这里?这个问题无殊没有时间考虑,她突然转身,与此同时一只手按在电子腕表上,不过对方在她有所动作的时候已经跨前一步错过了那里面射出来的麻醉针,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
无殊抬头看了他一眼,即使有了准备,脸上的血气仍在一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每个夜里,只要能入睡,噩梦就会锲而不舍地钻进她的头脑,而现在,罪魁祸首就站在她的面前,真像是又一场梦。
她舔了舔干燥得想要起火的嘴唇。
“能不能松下手?”
“这就是你的目的?”沈时久并不理会她的要求,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宽大的工作服上,嘴角讥诮地扬起:“可否告之,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本事?”
哦,她不过是盗取了他电脑里的密钥,不过,近三十个密钥只用代号区分作用,除了沈时久和洛则没有人知道那些代号分别对应哪里。K把所有密钥、验证程序、反密码错误锁定程序一一写入电子晶片,原理上,最多一分钟,便能找到正确的。
“沈先生,你可以考虑报警,犯不着为了一个贼在这里消磨你宝贵的时间。”
她知道他肯定不会那么做,因为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之间纠扯不清的关系,董事局可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们的副主席放着股东会议不管是因为他有“先见之明”知道有人会前来偷取商业文件。她非常清楚,沈时久再嚣张也得顾忌董事局那些人精,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并不是鲜例。
果然,他眸光一暗,语气也更沉了些:“我现在可以将它当作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无殊轻笑一声,“想要来粗的我也可以奉陪,就怕传出去更不好听。”刚要劈开他的手,沈时久拽着她的胳膊大力一掼,将她重重地抵在了后方保险柜上。无殊只觉脑后一麻,脸上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他的影子笼罩在她的头顶,背光的眼睛看不真切,唯独无法掩饰的是他的呼吸,紊乱而沉重。
不过,箭在弦上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很久,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先后响起,迥然相异的音乐此起彼伏,还真有些热闹。
调整了情绪,沈时久见她还算老实终于松了手,回身从裤袋中掏出手机,走至休憩区接听。
洛则在电话里说:“会长,大家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