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空红霞灿烂,如同美女的红晕,动人。而在万家居大厅内,江小鱼、镜无暇以及路不平三人坐在桌旁,谈着实在不怎么动人,甚至还有些吓人的话。
“为什么不杀我?”脸色苍白的路不平,半倚着桌椅,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镜无暇淡淡一笑。
“是了,你本来就没想要杀我。”路不平点点头,了然道。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他继续道。
“你问他?”镜无暇指指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江小鱼,没有了谈兴。
“原来是你请动他的。”路不平看着江小鱼,并不惊讶。
镜无暇是完美的明珠,江小鱼就是灵动狡诈的小鱼,他并不是瞎子,既然看到了耀眼的明珠,自然也漏不掉就在眼底的小鱼。
“没错,是我。”江小鱼抿了一口桃花酿,也笑了笑,同样并不意外,他清楚路不平本就眼睛不瞎。
“你想要我做什么?”路不平瞪大双眼,虽然已经没有雷霆霹雳的威势,但也依旧有猛虎的气概,逼人的气势。
他知道江小鱼要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绝不会答应,即便自己如今这副样子根本没能力保住自己的命。
只因,他若是答应了,他的信之道便彻底崩溃了。
对他而言,信都守不了,道也没了,那还要这条命有什么用。
“花老板不嫁。”路不平拒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但江小鱼笑眯眯地说道,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眼中神光闪动,他早已有了准备。
“这不可能,我只要活着,她就一定得嫁。”路不平眼中闪现着坚定,闪现着必死的决心,声音宛若夜空中击下的雷霆般坚决,没有半分回转之意,刚硬得就如同亘古未变的顽石。
“一定得嫁?”江小鱼却并不着急,依旧笑眯眯的,慢慢地说道。
“一定!”路不平一如既往的坚决。
“好,那就嫁。”江小鱼突然改口道。
“什么?”路不平再也保持不住淡定。
为了帮花老板,对方不惜请动了镜无暇这样的帮手。这样的决心和出手规模,是自己一个现在连命都不了的人三两句话,就可以打动、扭转的吗。
路不平不信,即便是最天真的白痴也不会信!
“我说,那就嫁。”这明明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可江小鱼却一脸狡黠微笑地再次肯定道。
这实在是绝顶荒唐的事,江小鱼是昏了头吗?还是痴了,傻了?
可看他那副精明的样子,既不像是昏了头,也不像是痴了,傻了。
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路不平惊疑着寻思,可镜无暇就像是没听到这天大的荒唐话般,依旧淡淡笑着。只不过,你若是靠近点,仔仔细细看个清楚的话,就可以发现,他这笑意跟刚刚变大了点,尽管只是芝麻粒那般大,但确确实实是变大了。
路不平猛地一瞧,心里忽然有了些想法,既不着前后,又不着头脑地问了句:“一个多月以前,是你将雷老板抢人的人打跑的?”
这话虽然是问出来的,但他却说的很肯定,似乎很肯定应该就是这样的。
“没错。”听了路不平这话,江小鱼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只是他嘴角那丝笑意越发明显,简直有种越发不可收拾的感觉。
“那这件东西,你想必也该认识。”路不平脸色突的有些诡异。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似木非木的圆珠子,放在了江小鱼的面前。
大约半个拳头大小,光滑圆润,从上至下雕刻着一笑颜慈祥,穿丝戴玉的老头,虽不是绝佳的雕工,但也显得气质高贵,栩栩如生。除此之外,这老头像一旁还凹刻着四个大字“气数福缘”。
这绝非一件珍贵的珍宝,但确实算得上是一件宝具。只不过,从其宝光暗淡到几乎看不见的情况来看,与其说是宝具,不如说它是一件沾了些宝气,有些小作用、小功能的普通器具。
而且,作用也非常明显,从那刻着的四个字就可以看出来,这是拿来寻人用的,根据气数来寻找正确的人。
如此一来,这件东西那在路不平手上的用意就很明确了,他没有见过花老板,所以他需要这样一件宝具来找到真正的花老板,别被掉包了。
这本是一个十分详细的考虑。
但,此刻,他的脸色却非常奇怪、荒诞,就像他活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个女人一样。
“没错,我当然认识。”看着路不平怪异的神色,江小鱼饶有深意的笑着。
“我明白了。”路不平叹了一口气,本就状况不好的他,身形更塌了三分,似乎更没有力气了。
“那你做吗?”说到这,江小鱼终于收起了他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身子向前探了探,然后问道。
幽幽的寒光,在他的大眼睛里闪烁,这不是疑问,而是威胁。
他自认这绝对是一种双赢的提议,既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花老板的问题,也可以不让路不平违反他的信之道。
同样这也是最有趣,最让他自己省力的办法。
这若是能够成功,他一定会再高兴不过了。同理,这如果不能成功,他也一定会有满腔的不满、怒火需要发泄。
而这些的关键,就在路不平的身上,他究竟是选择和江小鱼高高兴兴地喝杯酒,还是去承受江小鱼的怒火,甚至是为此丢了性命。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选择,不是吗?
“做。”没多久,路不平就作出了选择,他不是傻子。
“好,嘿嘿,这就好。”一听到这,江小鱼彻底笑成了花。大大的眼睛,乐得眯成了一条细线,左脸的刀疤也弯成了他的第二张嘴,他的这两张嘴都笑意满满,笑得跟个恶作剧成功的顽童一般。
而他,也的确是个顽童,是个大大的顽童。
“啪啪啪!”
“花老板,你可以出来了!”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双手,江小鱼叫道。
然后,在万家集一间小小的不起眼的客房里,走出了两个女人,或者是两个花老板,两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压制不住的喜色,小步子踩得飞快,显然十分激动。
不同的是,一个人熟得就跟水蜜桃一般,充满诱人的气息。而另一个人则就全然不同,不,应该是天差地别的不同,这绝不是男人看了第一眼后,还想看第二眼的女人。
绝对不是!
嚯!
不提已经看呆了,满脸不可思议,脸色甚至还有些发黑的路不平,就是一旁的镜无暇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即淡淡地转过了头,脖子有些僵硬的他绝不想看第二眼。
这哪是女人啊?!
简直,就是男人的恶魔!
虎背熊腰,脸生横肉,豹眼虎嘴,不仅耳鼻黑毛冲天,更是一嘴的黄板大牙,犬牙交错。如此的模样,再加八尺高的身材,就是跟路不平站在一起,凶悍之气也丝毫不输。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她眼中的喜(yin)意,简直比男人逛青*楼时,还显得炙热。
上天啊!这哪是女人啊?!
这简直比男人,还男人。
世上就应该没几个男人,比这位还要男人了。
“来,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花老板,这位是大花老板,花老板的结拜姐姐。你看,我没有骗你吧。我说了要将花老板嫁出去,就一定会嫁出去的。”
江小鱼笑嘻嘻的站起来,抓起桌子上那颗珠子,一把塞到那位奇女子手中之后,对着路不平挑挑眉,鬼嘻嘻地说道。
“小鱼儿,这是什么啊?”那女子看着手中突然发光的珠子,紧张兮兮地问道。两只蒲扇大的手,捧着这珠子一点也不自在,深怕自己粗手粗脚弄坏了这宝贝。
“虎姐,你可小心着些,这可是你夫家的聘礼。弄坏了它,小心你可就进不了门了。”江小鱼坏坏地笑着,一门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
“真的?!”虎姐惊喜万分地说道。
“嗯,当然,我小鱼儿可从不骗人的。”
看着虎姐跟捧祖宗牌位一般,呵护着在她手中显得格外小的珠子,江小鱼的嘴角简直都要咧到自己耳朵后面去了。
而其他两个男人呢?
且不说,已经要吐的路不平,就是一直转过头的镜无暇,都不禁微微打了个寒噤。
似乎是生怕江小鱼再搞出什么鬼主意,路不平拖着无力的身体,当天晚上就带着虎姐走了。
“唉,你为什么要帮那雷老板啊?”他临走之前,江小鱼突然凑到他身边,感兴趣地小声问道。
“我睡了他女人。”路不平瞥了瞥一旁将一匹壮马压得直喘气的虎姐,眼中闪烁着男人的目光,饶有深意地回了一句。
“你就不怕,那个雷老板翻脸,找其他人来抢花老板。你可是马上就要离开了的。”眼看着路不平离去的身影,镜无暇走到江小鱼身边问道。
“不怕。我保证他不会再踏进万家集,更别说万家居一步了。”江小鱼胸有成竹。
“哦,为什么?”镜无暇问道。
“在这种偏僻小地方,有几个路不平?既然这个路不平失败了,想来那个做生意有几分手段的雷老板就应该想清楚一点,不会那么傻?”
“而且,路不平去雷老板那,是去睡*女人,而不是找麻烦的。有了这一遭,我觉得他肯定会老老实实地睡*女人就好,没必要再冒着惹到我的危险。因为,他这一次已经清楚,我绝不好惹。另外,一旦那个雷老板又要来抢花老板,那就等于路不平没有守信,他失败了。为了他的信之道,他就必须再来这万家居一回。”江小鱼智珠在握。
“所以,路不平只会好好看着那个雷老板,不会让他再来找花老板。因为,这既麻烦,又不值当,而且还有危险。只要不是一个傻子,谁都知道会如何抉择。”镜无暇突然开口,很肯定地说道。
“不错,还有呢。”江小鱼挑衅道。
“还有?”镜无暇这下倒真是好奇了。
“没错,还有。”江小鱼得意洋洋,眼神中满是恶意。
“什么?”镜无暇问道。
“这虎姐每天都要用五根手臂粗的大萝卜安慰自己,你说这以后,雷老板还有力气下床,还有力气去找别的女人吗?”江小鱼看着他,脸上恶意满满。
听到这,镜无暇全身陡的一僵,然后快步向万家居走去,没再理身后的江小鱼。
完美无暇的镜无暇被恶心到了,终于不再那么淡定,那么古井如波,这让江小鱼那个得意啊,出气啊。
再让你装,你个白面团子!
“哈哈哈哈......”
江小鱼的笑声,突然响彻万家集上空。
这笑声,是如此的恶意满满!
如此的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