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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开诚布公,间接指导

“青鸾,也是五年前来到这里……”

谈及这个痴心堂妹,岳青阳的面部稍稍放松,眼神也温暖些许。他将当时还是高中生的青鸾,如何喜欢上林宇,又如何为了能更靠近林宇,频繁参加聚会、熬夜学习,再到得知了林宇的前未婚妻退婚、出国未归后,原本可以出国念大学的她,放弃原计划,转考林宇母校F大等种种的事情,择重简述道来。

雲薇听完后,微微一叹,只客观分析,并无任何讽刺之意:

“以你对她的关心,不应该放任不管啊!”

“我不是没劝过她,可没用。这个看着听话的孩子,其实有着很强的执念。她常问我,‘堂哥,为什么我不能早出生几年?这样就不用跟林宇有断代感!无论我现在在学校怎么努力去感知,都无法感知到他的过去。’我知道她很困惑,可在这个问题上,我也爱莫能助。”

可能是第一次听到冷酷的岳青阳说这么多话,雲薇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感动,当然,她更感动的是,青鸾对林宇如此一往情深。于是,她难得地在青阳面前卸下冷脸,柔和少许:

“她是个痴心的姑娘。不过,有的时候,也需要一些方法和运气。默默的付出,很感人,但只有默默的付出,恐怕,也是不够的。”

其实,在雲薇看来,青鸾这些年的默默相守,在林宇心中,绝对留下了很深的印记,只是,或许连林宇自己都不清楚,青鸾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少。也许,在解开了林宇过去的心结后,是时候帮助他向前一步了。

而看着岳青阳认真聆听的样子,雲薇坚信,他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传话者,一副不错的催化剂,于是,她转而谈林宇:

“林宇?他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他最喜欢吃的,是F大七食堂的麻辣香锅,虽然每次吃完都容易上火,他也会配上一杯酸梅汤,坚持不懈地吃。他最喜欢的运动是篮球,最喜欢的球队是湖人,最喜欢的球星是科比。”

对于雲薇突然的一番转而谈林宇,岳青阳刚开始稍显困惑,可这样的表情落在雲薇眼里,心里没由得高兴,或许是看到这个一向自大到甚至自负的黑面神,也会出现此般困惑。

当然,窃喜归窃喜,雲薇深谙主题,于是继续自顾自地说:

“可这么一个大男生,喜欢读的却是言情小说,尤其是《被时光掩埋的秘密》,他总说苏蔓应该选陆励成才对。还有,他喜欢女生留长发、卷发,觉得那样的女生更加温柔可爱,当然,他说过,大学里也是长卷发的我,是个例外!”

“你……”

岳青阳的表情从困惑到逐渐释然,最后甚至带了一丝惊喜。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张雲薇此般如数家珍地谈林宇,并不是显摆她对自己的青梅竹马林宇有多了解,有多特别,更多地好像是希望透过他,转告青鸾,爱一个人,不能只是默默等待,而应该更加主动和积极地去了解,应该做到有的放矢。

雲薇轻轻一笑,转瞬即逝。她知道,岳青阳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于是,更加从容地继续指导:

“这些,其实找小七、老八打听,都能知道,只不过,他们可能会说更多废话罢了。林宇是个温暖的人,永远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他虽不讨厌女生的黏乎劲儿,但他讨厌无理取闹、胡搅蛮缠,更讨厌被欺骗、被算计。

此外,可能是因为经历了这些年的隐忍与纠结,他现在或许更喜欢直接一些,所以……”

“所以,你觉得青鸾不应该只单纯暗恋,应该要更加积极和主动?”青阳轻捏下巴,眼睛里透着狐狸般的精明。

雲薇不着痕迹地点点头,嘴上却一副淡然地避开了正面回答:

“我只是觉得,爱一个人,了解是基础,重点是表达,爱要说出来。至于具体怎么表达,因人而异。我能说的,也就是这些了!剩下的,看他们的缘分。”

听完雲薇的指导意见,青阳心里多少有些感激。但前后冷暖的对比太强烈,他还是忍不住问:

“你为何会好心帮青鸾,你不像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以你的性格,应该是回答完我第一个问题,就不再言他才对。”

“呵,岳少爷是在怪我说得太多了?”雲薇挑眉,哼笑着反问。她对于岳青阳这种类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性质有些不忿。

“无意冒犯!”岳青阳淡然地表达歉意,他的确不是故意挑衅,只是难得对一个女人好奇。

“我不是帮她。”看着青阳疑惑的眼神,雲薇又补充了一句:“更不是帮你!”她顿了顿,最后肯定地说:

“我希望林宇幸福。”

“因为愧疚?”

“与你无关。”

“因为后悔?”青阳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她的事情有兴趣。若是别人,他定不会多此一问,更别提多此两问。

大概是因为愧疚和后悔这些字眼,触动了雲薇,好不容易回升的那点温度,再次降回冰点。雲薇冷冷回道:

“你有过后悔么?你懂什么是后悔吗?如果不懂,别轻易说这两个字!”

说完,雲薇上车,重重地关上车门,驱车离开。留下青阳微微蹙眉,凝神地看着她的车影。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脑子里又出现了多年前,那个小女孩,用不符合她年龄的冷静,对他说:

“你才经历了多少?你懂什么是人生吗?如果不懂,别轻易给你的人生下定义!”

刹那的恍惚,来不及询问心中的困惑,雲薇的车影就已消失不见。

雲薇离开后,青阳迅速敛了心神。他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回想雲薇的话。他确信自己看人的能力与判断力,因此断定,无论动机为何,张雲薇刚才的那些话,是实实在在想帮青鸾。

还在思索的青阳,被响起的《NoMatterWhat》音乐铃声所打断,而来电者,竟然是林宇。

“青阳,你在哪儿?快来我家门前把青鸾接回去,她不肯走,只蹲在那儿哭!”林宇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与疲惫,如果细细琢磨,其实还有一丝担忧的味道。

“你对她做什么了?”青阳低吼。他能忍受林宇不接受青鸾的爱,但绝不能放任林宇伤害青鸾。

“我能做什么?我还纳闷她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呢!我只是让她回家!我真的很累,很想休息!带她走!”说完,也不管青阳的反应,林宇挂断了电话。

青阳蹙眉,但想到青鸾下车前波动的情绪,溢于言表的醋意与妒忌,以及张雲薇刚讲过的,看似温和的林宇实则很有脾气,尤其不喜欢女孩子无理取闹,想来是青鸾触了林宇的霉头吧。哎,不管怎样,先将她带回去安顿好,再一切从长计议。

如是想着,青阳驱车离开。

一路上,岳青阳一只手把方向盘,另一只手肘支在窗边,轻揉着头。冷峻的线条勾勒出完美的侧脸,但清冷的平静之下,其实也有些许无奈。

想他岳大少爷,最是不爱管闲事,尤其不爱管这种男女****之事!却唯有这个堂妹的事情,他不能放任不管,谁让青鸾已经过世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婶婶,是那个家里,唯一带给过他温暖的人呢?

轻叹一声,岳青阳整理了思路,放下另一只手,双手紧握方向盘,右脚狠踩油门,向林宇家急速驶去。

……

停下车,青阳看见坐在路边,抱着腿,头埋在双腿间的青鸾,无奈摇摇头。匆匆走过去,扶着她站起来:

“青鸾,你这又是何必呢?堂堂岳家的小姐,何苦这样作贱自己?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青鸾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堂哥,她的双眼已哭得红肿,脸颊上有无数道泪痕,她痴痴地问:

“堂哥,我好难过!我心里真的很难过,才会那么说……可我该怎么办?我好像惹林宇哥生气了,特别、特别的生气!”

“你……”青阳看看青鸾,又看看林宇的家门,最终还是放弃了砸门、找林宇出来对峙。他握紧青鸾的双臂,冷冷道:

“你问我怎么办?先跟我回去!把自己拾掇干净,我再告诉你办法!”

说完,也不理会青鸾的反应,硬拉着她往车上走。

青鸾拗不过堂哥的强硬,更敌不过他的手劲,只得咬着唇跟在青阳身后。她三步两回头地看看林宇家门,看看二楼的窗户,心烦复杂。

她从未像此刻一般,迫切地想进驻这所房子,想征服房子里的人,想为自己的心找到停靠港湾,而且是自己驻足观望了五年的港湾。

洋房二楼的窗户后,林宇一直掀着一丝窗帘缝,盯着楼下。虽说生气她的胡搅蛮缠,但仍是不放心。直到看见青阳将她接走,才算放心。

看着青鸾一脸歉意,一脸无措,又不舍离开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心很不舒服,似有些酸,又有些痛。但倦意、累意,让他此刻不愿多想。放下窗帘,轻柔着头,转身离开窗边。

回去的路上,青阳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但却从青鸾断断续续的反思之语里,弄清了她下车后发生的事情。这个傻丫头,没搞清楚状态,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乱表醋意,尤其是乱猜林宇和张雲薇现如今的关系,可不刚好踩中林宇的逆鳞。

很快,青阳把青鸾带到自己家,等他烧好热水,泡好茶,端到客厅时,就看见简单收拾过的青鸾,正落寞地坐在沙发上,神情黯然地看着落地玻璃窗。

青阳坐下,将茶杯递给她,二人开始了促膝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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