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薇蹙眉,咬牙,放开青阳的手,一个回旋踢先将猥琐男手中的瓶子踢掉,那人也在骂骂咧咧中,重心不稳,身形摇晃。
紧接着,没等雲薇出手,身旁的岳青阳已经在心疼地看了她微微蜷缩哈腰的反应后,怒红着双眼,冲到猥琐男面前,一记勾拳,一脚直踢,猥琐男痛苦尖叫着飞出去两米开外。
青阳本欲继续冲上去教训他一番,却听到身后雲薇的一声冷静呼唤:
“青阳,走!”
回头一看,原来,张闻天已经赶到,雲薇正示意他先离开,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给闻天即可。
见状,岳青阳心领神会,将手一甩,大步走回雲薇身边,焦急地问: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雲薇掩去后背上传来的隐痛,面不改色地淡定摇摇头:
“我没事,衣服划破了而已。走吧,剩下的事情,闻天能搞定的。”
岳青阳点点头,然后看向张闻天,郑重地交代:
“闻天,我和雲薇先走,这几条疯狗交给你了!辛苦!”
张闻天朗声应下,目送雲薇和青阳离开后,开始迅速收拾残局。
从酒吧出来,走在胡同上,雲薇和青阳远离了室内的嘈杂,悠哉地漫步起来。
“你把帐结了?说好我请客,结果……多的都让你投进去了!”
雲薇目视前方,短促一笑:
“无所谓啦!当多送你的一份生日礼物,也当是你英雄救美的奖励。”
闻言,青阳却面露遗憾和尴尬之色:
“这……没少让你破费,可我这英雄并没有好好救美,还是让你……”
听着青阳没有说完,但意思明确的抱歉之语,雲薇抑制不住脸上的柔情和笑意。她微微转头,看向满脸汗水却依然冷酷坚毅、丝毫不乱的青阳的侧脸,心中感慨万千。
或许是还因为刚才动荡事件带来的荷尔蒙增高仍有余波,雲薇突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青阳,声音也柔和中带着俏皮:
“擦擦吧!我今天算是真正见识了你的格斗实力!”
青阳也随之停下脚步,自然地接过纸巾,并从容擦拭着面部、颈部上的汗渍。看着雲薇难掩的柔和与笑意,他的心也似柔软了几分,虽仍挑眉,声音却异常温和:
“你忘了咱们曾正经交手三分钟?那次面对你,我也算使劲浑身解数了!”
闻言,雲薇轻轻一笑,但转瞬即逝。她转身,将双手背在身后,向前缓缓踱步,少见地声调上扬,轻松道:
“切磋交手和正经教训人,是不一样滴!走吧!岳大侠!”
虽然身体有些许疼痛,但心情大好的雲薇,竟然在轻松惬意中,忽略了她正将衣衫破碎的背影留给岳青阳,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信号。
而岳青阳看着雲薇的背影,的确呆呆地忘了回话。因为月光的清冷洒在雲薇背上,本生凉意,却也被雲薇略轻松调侃的话带暖了几分!远远地看着雲薇背上衣衫破损却并不凌乱,伤口似浅浅发红,岳青阳心中一酸,有未能保护好她的自责流过心间。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脱下薄外套,并快步走上前,准备从背后给雲薇披上。
可就在为雲薇披衣,眼光扫过雲薇被划破的衣衫,以及里面透出的若隐若现的胸衣肩袋及玉白冰肌时,岳青阳手下一顿,脑袋里似轰的一声炸开了花!接着,他那因给雲薇披衣而放在雲薇肩上的手,不禁收紧,并越来越用力,似要嵌入进去……
雲薇自是先感受到有带着岳青阳体温及气息的衣服披上肩头,不免心中一暖,可随即青阳便抓住了她的肩,让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到后来,感受到他放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在颤抖中越发用力,身后的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她觉出了不对劲。
还来不及出口质问岳青阳怎么了,身后已经响起了他低沉、吃惊,甚至带着些怒意的声音:
“你……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背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雲薇一愣,以为青阳是在说刚才的误伤,下意识地要强辩解道:
“大概是玻璃瓶划到了吧,轻伤,无碍……”
可说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惊,戛然而止,嘴巴却合不拢。按照今晚受伤疼痛的位置,应该是……只一瞬,雲薇瞪大了眼睛,难道说青阳看到了……
果然,岳青阳直接打断她道: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肩胛骨下的伤疤!这条疤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历史!”
说话间,青阳怒吼着扯下刚刚才给雲薇披上的外套,猛地扔到地上,并粗鲁地拉开雲薇已经破损的衬衫,伴随着衣服撕裂的声音,借着月光的清亮,他将雲薇玉背上的伤疤,放大展露在自己眼前。
这一道鲜红,是今晚的印记,那一道暗红,有明显的缝针印记、长约十厘米,如蚯蚓一般……势必是过去!
感受到背后的一凉,雲薇心跳加速,瞬间明白了一切。
好似捉迷藏的游戏里,一个隐藏了许久却突然被人抓的小孩一般受惊,她猛地转身,惊慌失措中刚想辩驳什么,却在对上了岳青阳那双布满血丝、难掩震惊、又倍显真挚与期待的眼睛时,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只支支吾吾道:
“我……那个……”
这一次,岳青阳没有等雲薇说完话,再次双手抓住她的肩,吼出了藏在他心底怀疑已久的声音:
“张雲薇,其实你就是Dorothy,对不对?对不对!”
第一个“对不对”,是疑问,第二个“对不对”,却是肯定!就这样,青阳在疑问句中带着笃定,吼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也吼出了雲薇多次想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的话。
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相,就此被摆在了质疑的明面上;
一段不可磨灭却难以言述的回忆,就此迅速涌上二人的脑海;
一种怎么躲也躲不掉、怎么逃也逃不开的面对,就此戏剧性地拉开序幕。
然而,此刻,雲薇虽已然混乱,却想着再做垂死挣扎,因为她傻傻地、固执地认为,只要自己抵死不忍,青阳便没法最终确定,于是,她收起了之前的犹豫、惊讶与心虚,冷下脸,故作气愤道:
“岳青阳,你神经病!背上有疤的就都是Dorothy?那你真应该上医院外科去找你的Dorothy!”
说着,雲薇压下心中的惶恐,霸气地拨开青阳抓着她双肩的手,转身就要走。却不想,下一秒,她的左手腕被青阳从身后一把紧紧抓住,一个用力的旋转使劲,便将她再次拽回到身前,与青阳相视而立。
面对面的距离不过10厘米,胸前的柔软甚至因为猛烈的回旋冲击撞到了青阳那结实、又因情绪激动而起伏的胸膛后,狠狠一疼。但此刻再怎么疼,都不及强撑隐藏真相和真心的自作孽来得疼。
“张雲薇,你看着我的眼睛,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就是Dorothy,对不对?!”
雲薇盯着岳青阳似有火光喷射而出的眼睛,他炽热的眼睛里有震惊、有愤怒、又有期许,但或许是这段时间的隐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和条件反射,雲薇最终仍是没有松懈开那根紧绷的神经,她握紧双拳,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我不是!”
听到这样的三个字,岳青阳的眼中有失落闪过,但下一秒已经被不能接受和不可置信所代替,他现在不想管什么调查结果,也不愿相信雲薇刚才的回答,他只想撬开雲薇坚实的牙关!于是,他也狠狠地回了三个字:
“你撒谎!”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岳青阳低下头,猛地吻上了雲薇的唇,并想直接攻城略地。在看到那个伤疤后,他已坚信自己的怀疑不会有错,他现在只想征服这个倔强的女人,让她承认一切,承认她自己,更承认他!
像是被青阳突如其来的激情暴力吓呆了,雲薇不可置信地睁着大眼、半张着嘴,倒是方便了青阳的强势进入。直到嘴里的清酒芬芳,已经分不出是自己的还是青阳的,直到那霸道的舌头带着愤怒的气息已经缠上了自己的丁舌,雲薇才从慌乱失神中反应过来。
她使劲想甩开青阳抓着自己的手,可最终未果!这也让她第一次见识到了青阳的真正手劲,竟大到连自己都感到害怕。当然,她更怕的是,自己若再不离开,就会在青阳的霸道、激情与温度里彻底缴枪投降。
情急无奈之下,雲薇狠狠地咬了青阳一口,并抬起一腿,屈膝,直直对青阳的下三路发起进攻。
激烈的反抗、上下的夹击,让青阳骤然一愣,不得不暂且放下进攻的步伐。雲薇便抓住这一瞬机遇,挣脱掉青阳的手,一把推开他,怒吼道:
“混蛋!放开我!”
然后,转身快速跑掉,消失在月色的胡同里。
看着雲薇仓皇逃走的背影,岳青阳没有追,因为他坚信,既然他找到了她,既然真相就在自己唾手可抓的地方,他便不可能放过。努力平息着奔涌的喘息,青阳抚上刚被雲薇狠狠咬过的嘴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