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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梦回美国,病中获悉

对于雲薇的突然出国、多年不归以及了无音讯,不知情的人,或许都会认为,她不过是选择了一条高干子弟的常规道路,去发达国家享受更好的生活罢了。可事实上,在美国的前三年,雲薇每天过的都是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上课、泡图书馆、跆拳道馆兼职打工,在学校把脑力榨干,在校外把体力耗尽。总之,只有累到极致,才能回家倒头就睡。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其实不妥,却也很妥。因为雲薇觉得,这是一个害死了自己母亲的人,应有的无色彩生活。

可就在三年前,雲薇25岁生日,她收到一个来自中国的包裹,一切就此改变。

那天,雲薇生病在家,收到包裹时,以为跟以前一样,是爷爷托人寄来的生日礼物,虚弱的她微笑着拆开包裹,这是她一年难得一见的笑,也只有想爷爷的时候,才仅有的笑。可打开包裹,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包裹里是一封信和一摞日记本。信封上的字,让雲薇震惊到不敢拿起,因为她很清楚:那是母亲的笔迹。

母亲?三年前已经去世的母亲,怎么会有信和日记本留给自己?母亲的遗物,当年已经一一检查未曾有漏啊!这是思念悔疚爆发的幻觉?还是感冒发烧引起的错觉?

呆楞了许久,又看了看床头柜上那张小时候的全家福,雲薇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手拆开了信。伴随着信纸的陈旧香味,母亲清秀的字跃于纸上,人也似乎就坐在身边,微笑着,将她心里的话娓娓道来。

亲爱的薇薇:

生日快乐!想必你已越发成熟、漂亮!妈妈真想看到你那时的样子。

可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应该已经不在了。因为妈妈自认无法再坚持到你25岁生日时,把这些亲手交给你。故委托了一个故人,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在这天把东西交到你手里。

为什么会有这封信?因为妈妈觉得今天状态特别好,思路很清晰,想跟我的薇薇说说心里话。如今,“百忧解”对我的作用也不大了,因为病在心里,已入膏肓。但薇薇要相信妈妈,此刻我真的很清醒,说的也绝不是糊涂话。

孩子,妈妈好后悔。因为妈妈爱你,可却没能让你一直快乐成长,甚至不能看着你走上红毯,踏入你的人生新旅途。妈妈知道你这些年不多话不爱笑,越发像个男孩子,都是因为我和你父亲关系恶化的缘故。也知道你答应与林宇的婚约,更多是为了让我和你父亲开心。妈妈好后悔自己的自私。

孩子,妈妈好后悔。因为妈妈爱你父亲,爱了一辈子,可却让他误会了一辈子。我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我只当他是大哥,可你父亲并不这么认为。

没错,当年青春年少懵懂的我,正对自由恋爱充满幻想时,便被一纸婚约,指给了你父亲。我反抗过,无果。可婚后,我却真的爱上了你的父亲。他是我爱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人。

可人有心结,真的好可怕。结婚十余年,因一点小事,你父亲开始误会我的真心,怀疑你的身世,还曾醉酒打我,甚至用极端的方式去伤害他人。

虽然在你受伤期间,他验血证明了你的身世,也曾后悔,并想请求原谅,但我懊恼、我赌气!我不想做更多解释,不想低头,却也放弃不了继续爱你的父亲。

于是,相爱相杀,互相喜欢却彼此折磨,到了现在……近来你们都瞒着我,但我知道,你父亲,在外面有人了……我和他终究是走到了爱情耗尽的这一步。妈妈好后悔自己的固执。

孩子,妈妈好后悔。因为妈妈爱这个有你们的世界,可再没勇气在这个世界陪你们了。此刻的清醒,不过是下刻犯病的回光返照。我也只能将这无处可说的后悔,说予将来的你。妈妈好后悔自己的软弱。

这些日记本,记录了从你父亲开始不相信我之后,我所有的心事。我之所以要在你25岁生日时给你,是因为过完这个生日,你就该履行和林宇的婚约了。这是生日礼物,也是结婚礼物。

妈妈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你结婚的初衷如何,但若你们真的在一起,真的相爱了,一定要说出来!感情,经不起怀疑、受不起猜测,更担不起消耗!不要重蹈妈妈的覆辙。

写到这儿,妈妈觉得好轻松。因为似乎已经没有了恨、没有了气,有的,都是爱!只是这份爱,终究是永远存在心里了。

爱你的妈妈

20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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