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皱了皱眉头,“和亲一事……”
“圣上,容下臣有一事相禀。”
“准。”
“前些日子力牧大人曾在衡曲县得到绘兰郡主的帮助,力牧回到北漠之后与主上说起在阳华的事,主上很仰慕绘兰郡主的胆识。”使臣停顿了一下,“所以恳请圣上将绘兰郡主赐婚与主上。”
皇上皱眉思索道:这绘兰郡主刁蛮可是出了名的,若是将她作为和亲公主怕是失了阳华国的脸面,“这绘兰郡主……”
“圣上,”使臣立即跪下了地上,“还望圣上有成人之美。”
皇上叹了一口气,“小荣子拟旨,封绘兰郡主为兰花公主,十日之后随美女百名牛羊若千嫁作北漠王妃,望兰花公主能够担当起两国之间的友好大使,促进北漠与阳华的友好发展。”
圣旨随着千里马快马加鞭地到达了衡曲县衙,宣旨过后洛景皓便开始头疼起来,这北漠分明是因为杨楚翔的事件寻仇来了,何况那北漠与阳华不同,怕是兰儿根本受不惯,但是圣旨已下,已没有反悔的可能。
那吴绘兰听得她被封为兰花公主作为阳华与北漠的和亲公主,她赶紧找到洛景皓,“表哥,这是怎么回事?”
洛景皓将圣旨递给吴绘兰,“父王旨意已下,你去准备准备,不日即将出发。”
“哦,我不不!”吴绘兰激动地抓住洛景皓的衣袖,“表哥,我不要去北漠,更不想嫁给那个北漠王。”
洛景皓叹了一口气,他何尝是愿意的,但是这圣旨一下,除非父王亲自改口如若不然便是欺君罔上,“兰儿,你别胡闹……”
“我不要,不要不要,若是要我嫁去北漠我情愿去死……”
吴绘兰的话还未说完洛景皓便甩手给了她一巴掌,“吴绘兰!你说这话之前先考虑下家中的父母!”
吴绘兰捂着嘴巴哭着跑出了县衙,洛景皓向桌子打了一掌,兰儿别怪表哥,这也是无可奈何地事情,“来人啊!快去跟着郡主!”
杨楚翔正端着卖剩下的豆腐准备回县衙,刚跨进门槛便被哭着跑出来的吴绘兰撞了一个满怀,“绘兰,你干嘛!”
吴绘兰一见是杨楚翔便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哭道:“楚翔快带我离开这里!快离开这里!”
吴绘兰哭得不成人形,杨楚翔也没法子,只得带着吴绘兰离了这县衙,虽说杨楚翔对于吴绘兰为何会哭得稀里哗啦十分好奇,但是现在人家正在情绪上杨楚翔也不好过问些什么,只得安静地陪着。
“绘兰,你这样一直哭,你看这路人都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吴绘兰抬起已经哭红的眼睛看着杨楚翔,“楚翔,我马上就要同你分开了。”
杨楚翔听得这话微微皱了眉头,“绘兰你说什么?”
吴绘兰说着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杨楚翔没法子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绘兰,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的。”
“你帮不了我的,谁也帮不了我的,”吴绘兰的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我,我马上就要去北漠了。”
吴绘兰同洛景皓回了京城,于是便没有理由继续留着杨楚翔夫妇。他们回到了杨家坊,是夜,杨楚翔整夜都无法入眠,只好披了一件外衣在厨房寻了一壶好酒便在院子里饮起酒来,北漠的佐萧的好色是出了名的,他已经有了十位的夫人,如今若是吴绘兰嫁过去则是第十一位。
排名倒是其次,关键是于佐萧为人粗鄙,他担心吴绘兰吃不消,恐怕不消三个月就会香消玉殒。
“你在想吴绘兰的事情吧。”席雨馨不知何时出现,她坐在杨楚翔的身边接过他的酒壶仰头喝了起来,“你知道你想也没有用,你帮不了她的。”
杨楚翔从未见过席雨馨这样,席雨馨见杨楚翔痴痴看她不觉脸红了一片,她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被我喝酒的姿势吓到了?我本是山野村妇并不是什么窈窕淑女。”
“哈哈,”杨楚翔笑了起来,他原本想说她的这副模样很似北漠女子,但是仔细想了想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楚翔,我与你夫妻一场,你的那点小心思我还是懂的,”席雨馨将酒壶推回给了杨楚翔,“但是你一旦救了她,你便自身难保了。”
“我欠她一条命。”
“你这人致命点便是多情。”席雨馨叹了一口气,所以力牧才能三番四次的奸计得逞,但是这话她并没有说出口,“你想过你救了她之后,你怎么办?她怎么办?”
“这……”杨楚翔抓着头想了想,“我救了她便还了她的情,去了北漠她只有一死,而我,我就回来给你当牛作马,这是我答应你的欠你的。”
席雨馨笑了笑,她欠了欠身后便起身准备回房间睡觉。“雨馨!”席雨馨回过头正见杨楚翔正在脱他手腕上的红绳,他到她的面前,将红绳放在她的手心中,“这个是绘兰帮我求的护身符,现在我给你,这次我也……哎算了,你自己要小心。”
席雨馨看了看手中的红绳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她将红绳还回到了杨楚翔的手中,“傻子,这红绳是只为了你而求的,给我没用。”
杨楚翔傻傻地看着手中的红绳,这席雨馨什么意思?那席雨馨走得不远便又回过头冲着杨楚翔说道:“傻子,你要给我平安回来……”
杨楚翔点了点头,但是他突然想起来如今夜黑也不知席雨馨看见没于是便又说了句“我知道了”。席雨馨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傻子。
京城吴府内,连着几日吴绘兰都茶不思饭不想,眼看她一日比一日憔悴洛景皓表面虽然什么也没有,内心却焦急万分。“兰儿!”洛景皓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表哥,兰儿马上就要去北漠了,”吴绘兰的眼泪没有一刻停过,“去了那里之后兰儿便再也见不到表哥,见不到爹和娘,更见不到……呜呜……”
洛景皓听到这些不由地伤感起来,他将手放在吴绘兰的肩上,“兰儿,你放心姑姑那边我会替你照顾好的,现在你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是啊,女儿,你这样教爹娘如何安心啊。”吴绘兰的爹娘不知何时也来到女儿的房间,虽然他们心中有万般地不舍,但是皇命难违啊。
吴绘兰此时也认了命,仿佛这一夜之间她突然长大了,她擦了眼泪笑了笑,她应该珍惜剩下来的时间,如果她去了北漠,这些人便可能在她的生命中永远地消失不会再见了。
时间一晃,今日是吴绘兰出嫁的日子,凤冠霞帔,本是一个喜庆的日子,但是铜镜里却映照不出新娘的丝毫开心,她面无表情地被媒婆背上了花轿。
皇上为了显示自己对这次和亲的重视,便特大赦天下,规定京城内的各家各户必须张灯结彩喜迎和亲队伍。吴绘兰平日里最爱凑热闹的,但是此时她却没有任何心思,她懒懒地透过薄纱向外观看。
她看别人的同时,别人也正看她,她苦笑了两声,就在这时她突然瞥见人群之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杨楚翔!她将薄纱撩了起来,刚要喊便见陪嫁的丫鬟赶紧提醒道:“公主殿下,快些把薄纱放下来,你的尊容可不能让这些凡人见了去,这对新婚可不吉利。”
吴绘兰冷笑了两声,这嫁到蛮夷之地还管他吉利不吉利的,但是杨楚翔怎么会来京城,难道他想来见她最后一面,想着眼泪便掉了下来,也算他是有情有义之人。
“公主殿下,这可使不得!”陪嫁的丫鬟见吴绘兰哭了赶紧将手绢递了进来,“奴婢知道公主殿下难过,但新婚时候可是最忌讳眼泪了。”
“叫你多嘴!我哭哭怎么了,还不许哭了,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陪嫁的丫鬟听得这个不由地也难过了起来,公主殿下被送到北漠去当王妃还这般难过,那她这天生的奴婢命却还要连带着一起去北漠受苦,想着也不由落了几滴眼泪跟着难过起来了。
吴绘兰见陪嫁的丫鬟也落起泪来不由觉得她也有几分忠心,便将手中绢递给了她,“我说我哭的是我的命,你又哭什么?”
“回公主殿下,”陪嫁丫鬟福了福,“奴婢这是学着殿下感慨命呢,不过奴婢说出来公主殿下可莫要怪罪。”
“你说来听听。”
“其实公主金枝玉叶的去了那北漠可真是委屈了,但是若是换了奴婢,那奴婢宁愿去了北漠做了蛮夷人的王妃也不愿再做这下人丫鬟了。”
吴绘兰笑了笑,这丫鬟怪牙尖嘴利的,“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奴婢原本也叫着绘兰,但因为与殿下重了名字便将名字改成了小兰。”
“小兰?”吴绘兰细细想了想,如今去得北漠就剩下小兰这个亲近的人了,“小兰,以后你便认我作个姐姐吧。”
“奴婢不敢。”
“以后去到了北漠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有什么敢不敢的,你遵从便是了。”吴绘兰从手上褪下一只手镯,“这手镯当是我认你作妹妹的信物吧。”
杨楚翔不辞而别离了衡曲直奔京城,从和亲的队伍离城开始便一直跟着了,但是和亲的队伍是由赫赫有名的飞龙将军护送,这飞龙将军杨楚翔曾经也是听过其名的,他武功盖世且用兵神奇,若是硬碰硬怕是还没见到吴绘兰便先被囚住了,况且他们人多,自古寡不敌众。
只好混入跟随和亲队伍的士兵后再想办法接近吴绘兰,深夜,飞龙将军率众在平原上扎了营,而杨楚翔便只好躲在草丛里伺机而动,终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名小兵喝高了酒便来野地里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