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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涿鹿备战

古城涿鹿,是黄帝族的都城,城宽濠深。护城河宽四丈,深三丈。城墙顶宽一丈,底宽四五丈,高三丈。城池为方型,南北宽五里,东西宽六里。每边城墙都有城门,并有高大的敌楼。城墙主要采用夯土分层筑成。由于炎帝神农氏大军来势凶猛,蚩尤所向披靡,黄帝已令城外各族全部迁入城中。此时的涿鹿城,人满为患,大街小巷,都是逃进城来的难民,但在天老的合理安排下,他们按各自的氏族,有条不紊的居住在城中划定的区域。

黄帝回到城中,见此情景,决定先不回宫中,便和容成到各族进城的难民中视察。有一处显然是刚进城不久的难民。他们只搭起两三座帐篷,刚安置好了妇女和儿童。其他的青年人还在继续搭着帐篷。黄帝来到近前,“你们是哪一个氏族的?”

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抬头见是黄帝,连忙跪倒在地:“黄帝!”黄帝赶快扶起老者,“大家辛苦了!让大家受苦了!”

“黄帝,大敌当前,你还来看望我们。”老人心疼地说:“你可要多保重啊,马上就要有一场恶战了。”

“谢谢老人家。你们是哪一个氏族?”

“我们是北燕族。我是北燕长老燕弼。这刑天真是可恶。多亏我们昨天接到黄帝圣谕,夙夜准备,这才全族逃入城中。南燕完了。他们昨晚遭到刑天袭击,全族八百多口,没有几人逃出。这天杀的刑天。我们接到南燕报警,燕伯倏一面率领二百多人阻击,一面命我们立刻出发。这才全族逃进城来,躲过一劫啊。” 燕弼老人望着东南方向,凝视片刻,忧伤地说:“也不知燕伯倏他们怎么样了?”

“你放心,老人家,我已派人前去接应他们了。”

正说着,一群疲惫不堪的人来到了跟前。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多岁,虎背熊腰,豹头环眼的人,虽一脸倦色,仍可看出其纠纠勇武之气。他一见黄帝,紧走几步,跪拜在黄帝脚下:

“黄帝,南燕全完了,刑天将他们全都杀光了。”

黄帝立刻搀扶起这位勇士。“燕伯倏,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血债要用血来偿。你们都还好吧。”

“要不是素女公主前去接应,我们恐怕也回不来了。我们接到南燕报警,立刻组织人马阻击,经过一场血战,我们损失惨重,被他们占据了村寨,只好与素女公主一起且战且退。蚩尤派了他的三弟蚩桀配合刑天企图全歼我们,又是素女公主与大鸿断后,我们才得以摆脱刑天蚩桀的围歼。要不是素女公主全力相救,我们早让刑天蚩桀消灭了。他们不是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是恶魔,我们也要让他有来无回!” 黄帝斩钉截铁地说。

四面聚集而来的民众越来越多,大家七嘴八舌。

“炎帝他们霸占了我们的牧场,毁了我们的家园,让我们无家可归。不消灭他们,就没有我们的好日子过!”

“炎帝神农氏大军残杀了我们多少兄弟,他们太残暴了,我们一定要将他们消灭,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收复我们的家园!”

“我们明天就与他们决一死战。”

望着群情激昂的众人,黄帝心中激起一股豪情。他眼含热泪,说:“弟兄们,炎帝神农氏确实毁坏了我们的家园,霸占了我们的牧场,致使我们无家可归,我们是要与他们决一战。但他们现在还很强大,我们不能与他们硬拚,要用我们的智慧,去战胜他们。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能将炎帝神农氏和蚩尤他们赶出我们的家园,将他们歼灭殆尽,让大家过上太平日子。现在,希望大家能够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只有休息好才能更好地杀敌报仇。”

燕伯倏神情焦虑地说:“素女公主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黄帝看了看北燕的方向,说:“你放心,素女不会有事的。更何况还有大鸿呢。” 黄帝顿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今天大家辛苦了一天,已经很累了,要好好休息,后面还有恶战在等着我们。大家好好休息吧。”

黄帝和容成又到几个氏族的驻地慰问后,直到午夜才回到宫中,说是宫殿,其实就是一所大房子,前面是一所宽大的厅堂,后边是居室,左右还有厢房。前堂有左右对称的两个直径约三尺的大圆柱,厅内有直径六七尺的火塘,前边有正门三个,还有与左右厢房相通的两个侧门。由于前堂是族内长老们议事的场所,因此地面经过多层特别处理,坚硬平整,色泽光亮,几乎没有裂纹。房屋前边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在广场上,距离前堂一丈开外,立有两排柱子,柱子前面有一排青石板,那是供献牺牲的祭台。这其实就是中国古代所谓的“世室”“明堂”之类的雏形。戴震《明堂考》记载,“王者而后有明堂,其制盖起于古远。夏曰世室,殷曰重屋,周曰明堂。”

这时,部落联盟长老天老、俞跗和黄帝元妃嫘祖已在前堂等候多时了。黄帝一见俞跗,便急忙问:“喫诟伤势如何?有没有危险?”

“上天保佑,黄帝,喫诟只是流血太多,身体虚弱,除右胸的伤口外,其它伤口都不是致命伤。只是恢复需要较长的时间。”

“没有危险就好。他可是我们的一员猛将呀。”黄帝面色沉重地坐下。

嫘祖满面愁容地说:“素女与大鸿还没有回来。也不知他们现在有没有危险?”

黄帝安慰嫘祖:“素女与大鸿在一起,你就放心吧。大鸿可是北燕第一勇士。明天一定就会回来的。天已经晚了,你还是先去休息吧。”说完让几名宫女将嫘祖扶到后宫去歇息了。其实,黄帝对素女大鸿他们也很担心,只不过不愿意让嫘祖看出来罢了。

嫘祖走后,黄帝面色沉重地对天老他们说道:“我族自离昆仑山东迁,数百年以来,我们一路东征西杀,收服沿途各个部族,成为冀州之主,也没有经过如此惨烈的战争。而今冀州初定,各族新附,炎帝神农氏即兴兵犯境,霸我牧场,杀我子民,抢我牛羊,我们各族人民虽英勇抗击,但仍不能敌挡蚩尤少昊鸷。现今各族悉数退入城中,以图能够集中兵力,寻找机会给炎帝神农氏以毁灭性的打击。西戎北狄鲜虞等族到来了吗?”

天老说:“始均率北狄已于昨天就到了,鲜虞人马也在姬召的率领下今天下午到达。西戎尚未到来。不过,戎伯弄明已派人前来报信说明天即可赶到。”

“我们各部族到来之后,我们共有十一二万人马,但相对于炎帝联盟,在人数上我们仍处于劣势。形势还是不容乐观啊!”

容成说:“我们与炎帝神农部战斗,一战奢龙所部溃散,伤亡甚众;二败于蚩尤,喫诟重伤。以武力硬拚,就是打败了炎帝神农氏,也将是两败俱伤。我们拚不起这样大的消耗。大家不要忘了,北面的荤粥还在虎视眈眈,谋我人民,图我牧场,觊觎涿鹿的沃野土地呢!”

天老说:“炎帝神农氏大军所向披靡,所赖是祝融八部、东夷少昊鸷与九黎蚩尤,这三族是炎帝神农氏的中坚,我们若能设法歼灭其中之一,就有可能瓦解炎帝神农氏联盟。”

容成说:“祝融东夷九黎确是炎帝神农氏的中坚,但其实少昊鸷与蚩尤也有矛盾,因此,若能很好利用他们的矛盾,就能瓦解炎帝神农氏联盟。”容成看了黄帝一眼,见黄帝微微颔首,接着说:

“不过蚩尤兄弟凶猛无比,连日征战,我们无人能挡其锋,要想一举击败蚩尤,谈何容易啊?”

俞跗说:“力敌不可,何不智取。”

“智取?如何取法?先生可有妙策?” 黄帝闻言忙问。

“这……”俞跗见问,说:“我不过也是随口说出,并没有很好的方法。”

常伯急匆匆地进来禀报:“启禀黄帝,应龙求见。”

“应龙来了,快快请进。”

一位满脸络腮胡子,体形结实高大,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进来。“启奏黄帝,应龙训练野兽完毕,星夜赶回营中,听候调遣。”

原来,黄帝统一冀州各部族后,特别是来到涿鹿之野后,因为这些地方河流交错,田地肥沃,疆域辽阔,适宜农业耕作,黄帝便教化各族从事农业稼穑,逐渐放弃游牧生活,开展农业生产。大规模的农业生产,开垦荒地,田间耕作,使得大部分的男子都在从事农业劳作,平时的军事训练很少能够参与,只有极少数的男子仍在从事鱼猎,黄帝族在平时也就不能保留武装军队,只能是平时为民,战时为兵。但冀州北面的荤粥、东面的东夷、南面的刑族、九黎等氏族经常犯境劫掠,边警不断。三年前,黄帝派勇猛过人的应龙率一批猎人前往兽丘,捕捉虎、豹、熊、罴等凶猛野兽,希望能将其训练成为一支特别的军队,保卫疆土。

“应龙,辛苦了。”看见应龙来到,黄帝大喜过望,“快先坐下,休息休息。”

“应龙,”容成问到:“你这三年情况如何?怎么老也不回来。”

应龙喝了一口茶,抹了一下嘴说:“这三年来,我们可受了老大的罪呀。不过总算不辱使命,训练成功了八百多头猛兽。”

“不着急,慢慢地说。”

“我带领一百五十名猎人到兽丘之后,捕捉野兽到是比较顺利,很快就捕捉到五百多头凶猛的虎、豹、熊、罴。我们本以为很快就可完成使命,但马上就遇到了大困难。”应龙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五百多凶猛的野兽,如何让他们每天吃饱可让我们伤透了脑筋。我们只好每天派出一百多人去打猎,为这些野兽找寻食物。早期我们打来的猎物只能维持二百多头的食量,只好将这五百头中的年老体弱的野兽宰杀,维持这二百头的驯化工作。好在我们已经有了饲养猪牛的经验,后来就捕捉野牛、野猪、野羊等动物,开始驯养,作为这些凶猛动物的食物来源。经过这三年的努力,我们已经训练成功八百多头猛兽了。”

“八百多头?这么多。太好了!”黄帝闻言大喜。然而很快就面色沉重的说:“嗯……?这么多的猛兽,假若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无法节制,把我们自己人也伤害了,如何才好呢?”

“这些我也想到了。我们的兵士身着黄衣,我们驯兽之人也身着黄衣,三年来,这些猛兽已经将身着黄衣的人看作朋友了,决不会伤害他们。近一时期炎帝神农氏犯境,神农氏的军士身穿红衣,我特意做了许多稻草人,给他们身穿红衣,并在稻草人腹中放入大块牛羊肉,当这些野兽饥饿之时,驱赶他们到稻草人之中,他们闻到稻草人腹中的美味,便凶猛地撕开稻草人的胸腹,大食其中的鲜肉。现在只要他们看见红衣之人,便咆哮攻击。”应龙得意地说。

黄帝高兴万分,对应龙说:“这样甚好。你们一路辛苦了。给大家带上二十坛好酒,二十只羊,好好犒劳一下,然后再好好休息,后面还有恶战呢。”然后对在座的众人说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一天了,都早点休息吧。”

众人走后,黄帝看着满天的星辰,又想到了尚未回来的素女,心情沉重,悄悄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强压着心中地悲痛,回到了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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