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此番,君上也已到达江东,哥哥何不松下神经,陪我好好在此处逛逛。”顶着微澜面容的少女晃着脚尖,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也真真是,离了君上哥哥就又沉默了。”少女轻笑着瞟了一眼他,衣袂在空中飞舞。
“临渊,休得乱说。”临泽抱着剑立在一边,有些严肃的瞪视了一眼。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赶来此地,哥哥真的不陪我走走么?”临渊轻笑着绕着垂在肩上的发丝,媚眼如丝。
风吹动树梢,吹散几楼落叶,临泽一时竟有些晃神。
“想来,哥哥你是动心了啊。”临渊捂着嘴娇笑,贴近他,“哥哥,动心的可是这张脸?”
“临渊!”临泽的话语里已然加上了几分怒气。
“都说江微澜是第一美人,凡见过之人无不折服于其眉眼,我看哥哥啊,可是也沦陷了?”临渊边说边往屋内走,在铜镜前停下。
“瞧瞧这眉眼,甚是动人。”她的指尖在脸颊处滑动,一副孤芳自赏的模样。
“可真是连我都感到心动呢。”
临泽抱着剑也不看她,只身靠在门栏上好一副风流客的模样。
“哥哥,何必如此。”临渊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娇笑着走到他面前席地而坐,“不过是一张脸而已,何必如临大敌一般。”
“阿渊,莫要再胡闹。”
他只是淡淡的扫她一眼,临渊却仿佛明白了千言万语。一时之间,相顾无言。丝竹管弦,水榭歌台。所见之处皆是笑语盈盈。微澜靠在窗边,一副随意的样子,斜眼瞅着这墙上的幅幅字画,轻点着头,却也不评价。
“想来先生也是有些许感受的,可要点评一二?”白衣少年推开门朗声大笑。
“在下微末技艺还是不多做评价,少庄主过奖了。”微澜微微欠身礼貌的打了招呼。
“先生自谦了。”
微澜跟着他走到庭院,一路之间相谈甚欢,二人都默契的未提微澜到来所谓何事。
“早先年就听闻北地风光是我国一景,先生看我江东如何?”少庄主看着亭外景色,仿若随口问道。
“两地各有不同,江东之景独具风格,细品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与北地自是不同的。”微澜笑着说,“临泽周游各地,也是没见过同江东风格相同的地方的。”
“哦?”少庄主来了兴趣,“先生曾周游各地?那想来也是见过各地山川海景的,这般看来,寒澜之地,可是如传闻之中一般,占据江湖大片地盘。”
“少庄主过奖了,这江湖中人人对于寒澜的评价都不一样,有说穷凶极恶有说大慈大悲,但在临泽看来,不过是歇息之地罢了。这江东对于少庄主难道不是么?”微澜坐在石凳上,弹了弹宽大的衣袖上的灰。
“自然,先生所言甚是,不过是歇息之地罢了。”少庄主笑着也坐了下去,“先生这般的想法着实有趣,管他江东北海,不过是歇息的地方,哈哈,有趣有趣。”
微澜但笑不语,指尖有节奏的轻击着石桌。
“那么先生此次云游,该不只是拜访而已吧。”他收起先前玩笑的语气,突然正经了起来,“据我所知,这寒澜阁从不轻易出动,若是动了,这江湖也就动了。”
“少庄主慎言。”微澜抽出腰间折扇,轻晃扇柄,“寒澜阁不过江湖一方小势力,临泽此次,只是想拜访一下裴府而已,别无他想。这江湖动荡,可不是区区一个我就可以左右的。”
“想来,先生还是不愿意多言。”沉默了半晌,他轻笑出声,“即是如此,先生就安心在裴府住下,在下愿意等到先生说出来意的那一刻。”
微澜笑着收起扇子重新将它插在腰间,“少庄主请。”
“先生请。”烛影憧憧,窗未闭严,房内屏风处的人影晃动一番,又是一番交谈。
微澜坐在铜镜前,青丝披散,一点一点将人皮面具卸下。
“君上。”一身夜行衣的男子隐藏在黑暗中。
“不是说过,若无召请不得随意出现的么。”微澜淡淡的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扫过去。
“君上,事出紧急,属下是情不得已。”
“何事。”她抬眼看他,不经意的抬手熄灭了镜前的烛火。
“圣上的行程有变,公主身体不适,准备提前返回。”男子的身影好似又淡了些。
“哦?此般真是天助我也。”微澜轻笑,“临泽,朝野之上的事,还是要麻烦你处理了。”
仔细辨别,黑暗中的人影正是远隔千里的临泽。
“是。”
“五行诀还是少用为妙,虽说是传音幻行之法,但往复循环你的身体受不住。”沉默片刻微澜还是皱着眉不赞同的说,“临渊最为机敏,你们又多年未见,此般,好好陪陪她。”
“是。”
“裴庄主此刻在何处?”微澜眯着眼打量着桌上的摆件。
“对外说,裴庄主是云游去了,但是据阁中传来的消息,数月前裴庄主就前往昆仑了。”
“想来,小遥峰对于江东也是有着吸引力啊。”她起身走到墙边,看着悬挂在墙上的书画笑语,“诸般神魔,错落小遥,寥寥数言,返璞归依。”
空白的画纸上简单的勾勒了几笔山峰的模样,泼墨重彩。虽是简单却不简单。
“你且回去,朝中之事和临渊相互扶持处理,江湖中,暂且就别露面了。”微澜收回注视画卷的目光,看着他,“我自有打算。”
“还望君上小心。”
最后一句话说完,黑暗中的人影也凭空消失不见,如同一抹云烟一般。
微澜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有些担忧的蹙起眉头,五行诀,传音千里幻行而至,如同真人亲临,然诸般皆是须臾幻境,往复循环,最终耗尽的只能是施功之人内力,若是无他人在身边,终究会行差错落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