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和陈柏霖听到我的叫声,急忙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然后没有多说什么,握着老族长给的苗刀,戒备的打量着四周,可谓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了。
我的身体虽然没有完全的长开,但是在这三年来在爷爷的悉心教导,和不断的自我磨历下,身体的素质却是杠杠的,更何况又有临江仙灌注在我经脉中的气机,以及蛟珠的不断滋养,所以这几天虽然没有休息好,但是精神却很亢奋。
说起气机,我就觉得冤的很,自从十几天前,临江仙帮我灌顶开窍之后,我就是在他的引导下,完成过一次全身经脉的一气破天门的运行,打那以后,气机就龟缩在了经脉里,不论我如何的呼唤它就是不再鸟我,如果不是我每次遇到大难是,它都会的忽然的出现,然后力挽狂澜助我逃出生天,我都会怀疑它是不是我臆想出来的东西。
经过几次和气机打交道下来,我发现只要我身处的环境越危险,那气机就越听话,就好比,我并没有刻意的去运行它,可是气机却沿着一气破天门的路线,在经脉里自觉地的流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气势越来越浑厚!
它越是听话,我心里就越是紧张,妈呀,不会有什么厉害的玩意儿要蹦出来吧!
不过以我在谷口看到的诡异活骨架来说,神仙谷嘛,不发生点什么奇异的事情,还真的配不上这个名字。
我按照老族长的吩咐,一直往谷中间走一百二十八步,然后停下来仔细的扫视四周,按照他的推算,爷爷此刻一概就在我身体周围的十米以内。
我一点点的搜寻,终于在我原来位置的东南方,看到了爷爷,和我在八角井中看到的不一样,他虽然双目紧闭,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但是呼吸却几近于无。
我焦急万分,第一时间取出两颗老族长给的药丸塞进了爷爷的鼻孔,但是他背上的八字符,我不敢轻举妄动,一切等爷爷醒来后再说,然后我轻轻的摇晃爷爷的手臂,口中轻声地说:“爷爷,你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爷爷身体一阵的颤抖,艰难的睁开眼,先是茫然一会儿,等看清楚是我,脸上露出了惊惧,问我:“你怎么来了!快出去!”
我死命的摇头,眼泪却不争气的流落下来,我哽咽的说:“爷爷,是谁把你怎么会弄成这样的?”说完赶紧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水壶,小心翼翼的喂爷爷喝水。
我知道爷爷的本事,如果不是遇到了天大的敌人,他是绝对不会搞得这么凄凉的。
没想到爷爷恢复了一些后,摇摇头说:“这件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我自己弄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爷爷,你说什么?”
爷爷再次说:“我身上的伤都是我自己弄得,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我惊呆了,说:“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爷爷的神色一暗,说:“你也知道过江龙即将走龙,昌河两岸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唯一留住龙魂的办法就是用生命祭献,施展一门古时禁术,囚龙术,但是这个法术太过阴毒,龙魂被困住后必然变得暴戾无比,施术者必须以自己的生命献祭于龙魂,安抚它的魂魄,才能化解后顾之忧!”
我心中念头如风车一样急转,很快就想通了事情的经过,顿时怒火中烧,大吼一声:“这个人为什么是你?”
爷爷苦笑的说:“那天我跟着那黄鼠狼离去后,找到那个人留给我的信,他说卸掉地气,放走过江龙就是为了向我报仇,要我内疚一辈子!”
我倒吸一口气,江湖果然凶险万分,一个人为了报仇,竟然能隐忍近三十年,然后还布下了如此歹毒的算计,此人心性深沉的让人害怕!
爷爷让我将他背上的八字符取下来,他拿在手里,接着又说:“当年鬼雕术给整个江南的术士界,带来了无穷尽的腥风血雨,而我那时正处于人生的黄金时期,有一天阴差阳错的就与鬼雕术对上了,后来我死里逃生,闭关半年,创造出了钉魂术,后来与鬼雕术士的战斗中,破了他的鬼雕术,我当年,明明有机会杀了鬼雕术士的,可是我在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后,没下的去手,最后那家伙逃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知道爷爷虽然骄傲,但是绝对不会夸大其词,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心中的敬仰之情有福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忽然想到不论是爷爷还是瑶寨的老族长,一提到鬼雕术都会泪流满面,应该不是当年死了很多人的缘故,就问道:“爷爷,那个会鬼雕术的术士到底是谁呀?”
爷爷这次沉默了比较长的时间,说:“当年的事情并没有结束,不过爷爷老了,接下来就看你们年轻一辈的了。”
我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好重啊,一直以来我跟随爷爷学习术法,为的都是怎样化解身体里的劫难,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将来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或者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活着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我想着想着就烦躁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着爷爷怒吼:“你两腿一伸,倒是干脆一了百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从此就成孤儿了,你让我怎么办?”
“还有,将那个鬼雕术士收拾掉是你的责任,你别想丢给我,要是你再敢乱来,等你一咽气,我立马就去找那个会什么鬼雕术的家伙拼命!”
爷爷哭笑不得的说:“你连他是谁,住在哪里,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到哪去找。”
我怒气未消,口气很不好,说:“你反正那会已经死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爷爷闻言,脸色更加的暗淡,轻叹了一声,也不说话探手在空中虚画,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但是四周的瘴气消散了很多,能见度远了不少,我一把按住他的胳膊,说:“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嫌自己的命长啊!”
爷爷一把打掉我的手,没好气的说:“我自己造的孽当然是我自己去还了,要不然,还不得让某人念叨一辈子,到了阴曹地府都不得安生。”
我见爷爷这个样子,知道他再不会钻牛角了,就说:“我这两天连忘川湖和彼岸花海都去了,可是阴曹地府的小鬼们都不敢收了我,所以就算你躲进地狱,我也能找你。”
爷爷大吃一惊,问我是怎么从那里出来的。
我说是一个身穿白色古装的年轻人给我指了条明路。
爷爷忽然停下来,看着我说:“那个人是不是告诉你遇到樟树后,转向左行十二步,就能出谷!”
这下我不淡定了,就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爷爷的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说:“我说我在神仙谷好好的查看地脉,却被忽然发动的阵势困住,推算后得知是有人在瑶山的龙穴,催发了谷中的阵法,所以最后便不得不兵行险着用上了钉魂术对抗阵法,这样才能保证在囚龙术起效前,不至于被阵法抽走魂魄!”
我一愣,说:“难道是我那时候隔空启动了这里的阵法?”
爷爷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小子,你还嫩了点,我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你陷入了自责中,这要不得啊?”
我疑惑的看着爷爷,难道爷爷刚才是骗我的,阵法不是我启动的,我看着爷爷已经往前走的背影,忽然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爷爷前面说的是真的,神仙谷中的阵法是我启动的,但是爷爷为了让我知道人心险恶,又怕我自责,所以就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忽悠我。
怎么说呢,说到底,爷爷都是为了保护我,而且用心良苦,这样的好爷爷,我就算是用生命来保护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我想通了这一节,感觉全身通透,好像打破了某种囹圄桎梏,说不出的爽快,怪笑一声,跑到了爷爷的身旁,说:“爷爷,你那个钉魂术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爷爷傲然的道:“那是,你爷爷我可是被称作符绝,江湖上能和我平起平坐的符道高手,就那么两三个而已……”
我搀扶着爷爷循着细麻绳往来时路走去,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瘴气中……
不知道是不是我身上散发的气息,震慑了谷中的骷髅怪,让它们不敢轻易的对我们发动进攻,这对我好爷爷来说绝对是好事。
虽然没有任何的骷髅怪袭击我们,但是我却觉很是奇怪,之前我我从进谷,到找到爷爷不过用了最多半个小时,可是这次我们走了快一个小时,却还是在山谷里,而且麻绳也早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断了,我说:“这是怎么回事,走了半天了,怎么还在这块地方打转。”
爷爷眯着眼,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峡谷既然能白骨复生,那肯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奇异之处。”
我说:“不是鬼打墙吧?”
爷爷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道黄符,气势鼎然地喝道:“王禾,现在我就教你第一个草头咒!”
“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