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小时候被我养在文具盒里的蚕宝宝是什么感觉的了。
最令我感到惊奇的是,棺材盖上竟然有四根横销,可以插进棺材侧上的凹槽里,我不禁有一丝错觉,这幅棺材就是给我准备的!
我死死抓抓住龙皮紧紧地裹在身上,蜷缩成一团,而老黄则抱着我的手,缩在我的怀里,没受到什么伤害。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棺材被水的压力挤爆,或是被撞碎,当然了,要是被卡在地下河道的哪个咽喉部位,那我也是个死,至于我开始是最担心的进水问题,反而不是问题,因为到现在为止,棺材里还很干燥,没有进水,也不知道是因为龙皮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也不知道在地下河漂流了多久,只是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我知道肯定是棺材里的氧气快耗光了,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就要憋死在棺材里了。
我脑袋迷迷糊糊间就感觉自己腾飞到了半空中,但是因又狠狠的砸落下来,感到浑身一震,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我睡得正香,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打我的脸,我睁开眼看到老黄坐在我的胸口,对着我左右开弓,打得那叫一个欢实,我猛地坐起来,一拳挥了出去,对这个老东西,我在就看不顺眼了,这次算是报仇了。
老黄机灵的很,但是我那一拳虽然突然,但我根本就没打到它,它捂着肚子装给谁看呢!
我看着老黄的惨样,撇着嘴角说:“别装了,我根本没用多大的力气。”
我从棺材板上站起来,开始打量起周围的情况。
我此时在一个湖的中间,四面环山,根本不知道被地下河带到了哪里,一阵山风吹来,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摆子,好冷啊。
现在还只正月,身上连内裤湿透了,得赶紧把衣服弄干,不然生病了,在这鬼地方可就叫天不应呼地不灵了。
我蹲在棺材板上手脚并用,向岸边划过去,还好湖面不大,半个小时后我成功的划着棺材板登陆了!
我上岸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红的花海。
我站在岸边回顾四周,我的天哪,竟然是成片的死人花!
说死人花可能大家不知道,因为那是我们家乡那里的本地的叫法,但是说起它的另一个名字彼岸花,各位肯定听过。
这种花到了每年的阴历七月就开始绽放,但是却在七月十五,鬼门打开,阴阳互通时,开的最为娇艳若火!
死人花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就是有叶的时候不开花,开花不见叶,也就是说此花一生,花叶不相见。
我曾问过爷爷,为什么会这样,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爷爷说在天国有一种天花,每当佛讲经讲到妙处是,便会飘落而下,是为天花乱坠。
天花盛开千年,凋落千年,花开时看不见叶子,有叶子时却看不到花,因为各种因缘注定花叶一生一世,永生永世不得相见,可是终有一天花灵曼珠和叶灵沙华,违背了神律偷偷地见了一面,绿叶红花相辅相成,冠绝佛国,风情无限。
违背神规的二灵受到惩罚,被打入轮回,受尽磨难,并且被诅咒永世不得相见!
曼殊沙华轮回无数后,曾经的天花在人间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静静的绽放。
有一天,佛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佛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他突然仰天长笑三声,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的说道:“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你身上有天庭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忘川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佛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他在忘川河上,被河水褪色得花把所有得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地藏菩萨神通非常,得知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地藏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便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
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忘川河边。
但是人间也留下了彼岸花的种子,不过却被称作死人花。
传说终归是传说,做不得真,但是死人花却必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才能长的好,阴气越重,花开的越好!
彼岸花可以说是阴气最重的花,鬼物喜欢与它亲近,所以很多的法师喜欢用它来招魂。
我看着满山遍野的死人花,心里怪异的很,这个地方怎么阴气这么重,竟然能养活的了这么多的死人花。
以前我在山上的坟头看到过这种花,一座坟墓的阴气最多只能滋养七株,从来人没有见到过成片的死人花的,不过自从我见过白龙以后,即对这种事产生了一定的免疫,既然连龙这种传中的神物都会真是存在,那成片的死人花,算不得什么吧。
天已经黑下来了,再加上我现在又冷又饿,只想找个地方借宿,然后再弄点吃的祭五脏庙,哪有心思往深处追究。
我迈开大步就向山坡上走去,离开花海没走多远我就看到了在树木的掩映下,有两间茅屋隐现,心头一喜,有房子就有人,有人就有火和食物,这两样东西是我目前迫切需要的。
现在我一身湿哒哒的,冷的很,都说春风钻牛皮,我现在就觉得浑身颤抖,连手脚都是麻木的!
我振奋精神,向茅屋跑去,在剧烈的运动下,身体渐渐的暖和起来。
很快一座木头搭建,屋顶是茅草的屋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前面还用篱笆圈了个小院子,里面还有块菜地,不过天色已经黑了,我也看不清楚。
我心头狂喜,就快步冲到院子里,敲起门来,却没有人回应,我低头看了一下,门没有上锁。
不会没人吧,这并不奇怪,很可能这茅屋是守山人的临时住所,他下山回家了,没有人也很正常,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开门进去住一晚再说。
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反身关好门,顿时身上没那么冷了。
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也顾不的那那么多了,找来干柴,就在房屋的中间点起了一堆篝火,还好打火机没有掉,不然就要钻木取火了,熊熊的火光将我的影子投映到地上,明灭不定。
我脱下身上的湿衣服,只留一条内裤,还好是在屋内,没有风,再加上有篝火倒也不会很冷,就是肚子饿的有点难受,我从干柴里挑出几根比较长的,搭成一个三角叉,把湿衣服搭上去,放到火堆旁烤着,就在屋里四处寻找,期待着能找到一点吃的。
可是都找了两遍了,还是什么吃的都没有找到,我揉着肚子哀叹一声,早知道如此真应该从背包里取点吃的放到身上的口袋,不过后悔已经晚了。
我忍着饿坐回了火堆旁,那黄皮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上岸后就不见了踪迹,应该是去找吃的了吧。
一想到吃的就感觉更饿了,我赶紧转移注意力,想了一会今天的经历,那叫一个惊心动魄,想着想着倦意袭来,我就开始打起来瞌睡,今天的经历让我身心俱疲,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不过我的意识却清醒无比。
“鬼压床!”
我心里猛地一惊,就狠狠的向舌尖咬下去,剧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我刚睁开眼睛,做好的应对最危险的准备时,就听到身后有人说:“哟嗬!看不出来啊,身无四两肉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我迅速的转身,警惕的看着火堆对面我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得倒是浓眉大眼器宇不凡,只是说话刻薄了点。
我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我眼角的余光看向大门的方向,可我记得明明已经把门上的插销下好了的。
少年晃了一下手里的匕首,说:“别看了,这点小事拿不到我的,我呢,也没有什么恶意,原本就是想让你一脚睡到大天亮,免得半夜的时候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吓到你。”
我这才看到他的右手握着一把精光闪闪的匕首,而且左手里还提着三只已经清洗干净了的野兔,看来刚才他是去收拾野兔去了。
“先把衣服穿起来吧,虽然你的本钱不小,但是我怕看多了长针眼啊。”少年忽然戏谑的笑道。
我老脸一红,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就坐在火堆的另一边,保持着戒备。
那少年是个自来熟,他见我一直看着他,就对我一招手说:“哥们,既然醒了,就别在那傻站着了,你不饿呀,过来搭把手。”
我上前从少年的手里接过了一根串着野兔的树枝,学着他的样子烤起来,少年见我考的有模有样,就放心的烤着他手的另外两只野兔,可是这家伙的嘴却没闲着,对我说:“你胆子还真大啊,竟然敢在这里过夜,也不怕变成了这片花海的肥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