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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得寸进尺,心中有憾

润田的案子按计划顺利进行着,浅浅也乐得享受清闲的周末,安然应该是忙着与赵正庭约会,浅浅没了蹭饭的地方,只好在家看看书看看电视打发时间。

颜书仁的电话进来的时候,浅浅正在看电视剧《深情密码》,只是很普通的年轻偶像剧,甚至浅浅平时略有不屑,可剧集里插播着《两小无猜》,很简单的旋律却纠动了浅浅的心,不禁怔怔地落下泪来。

“浅浅,你病了?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颜书仁问。

“没有,好好的。”

“我们很久没见了,你今天方便吗?我想过去看你。”颜书仁试探地问。

浅浅脑海里即时反映出就在这个客厅里他们拥吻的情景,她并不排斥,这才是问题。

“浅浅,我马上到你小区门口了,想吃什么,我带过来。”

“不要了吧。”浅浅淡淡地说,颜书仁已然早决定来看浅浅了。

浅浅看着镜中的自己,素面朝天,头发只是简单的扎着马尾,简单的家居服,慵懒却不失性感。已没有时间化妆打扮,浅浅也就简单地理了理头发,门铃已响起。

颜书仁也只是穿了简单的衬衫牛仔,手上搭了件薄外套,看到浅浅,便温柔地笑,笑里似乎带着蜜,甜到浅浅心里。

“浅浅!”

“嗯?”

“你今天很漂亮。”

“只是漂亮。”

浅浅并不需要颜书仁的恭维。

“刚忙完程氏的案子,很累啊!”颜书仁惬意地躺在浅浅的沙发上,脸上的倦容还是很明显,浅浅的心疼了一下。

浅浅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手轻轻拂过颜书仁的脸。

“听说你们现在在做润田的案子,浅浅,我很佩服你的能力,润田的乔淳并不是好说话的女人,跟她接触过几次,有点个性。”颜书仁淡淡地谈起工作来。

浅浅无言以对,她哪有那么强的业务能力呢?但怎么好说是程之行之故,便只好笑笑回应。

“浅浅,你不要太辛苦,压力太大会很累。”

“书仁,两小无猜的感情是不是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颜书仁听到浅浅的问话,倒是一怔,浅浅是恨他吗?

“浅浅,你怎么了?”

“刚看的电视。”

颜书仁将浅浅的手放在胸口,“浅浅,你总是想得太多,太敏感。”

“所以不幸福。”

颜书仁觉察到浅浅的失落,坐了起来,刚想安慰几句,浅浅的电话就响了。

浅浅拿过手机一看,程之行的电话。

“浅浅,听说安然重色轻友抛弃你了,我马上去你家,解决你的吃饭问题。”

“我不在家。”浅浅说。

“那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跟朋友出去了。”

程之行失望地挂掉电话。

“我去弄东西吃,有点饿。”浅浅起身,从起床到现在也有两个多钟头了,什么都没吃。

还好浅浅厨房里还有些面条,是浅浅为着加班回来充饥准备的。

“浅浅!”颜书仁从背后抱住浅浅,浅浅只觉得全身一阵发麻,背上竟微微出汗。

“浅浅!”颜书仁亲吻浅浅的发梢耳根。

“书仁,你别这样。”

“浅浅,我不想吃面,我想吃你。”颜书仁的手在浅浅的身上游走。

“书仁!”浅浅猛地推开他,只觉脸热至耳根,“我说服不了自己。”

浅浅何尝不想紧紧地抱着书仁,可是她的心里越不过自己。

颜书仁离开后,浅浅也没法安心,每一次颜书仁都来挑战浅浅的防线,尽管那些有妇之夫不可染指之类的道理浅浅心里明白的很,可面对自己爱的人,爱不能爱的挣扎,痛入骨髓。

家里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得浅浅心生恐惧,似乎这个世界只剩她一人。她想念安然,想告诉安然现在的心情,想得到一点慰藉,所以程之行的电话再次进来的时候,浅浅似乎在空洞的世界里找到了唯一的生命,程之行要来看浅浅的心愿也终于如愿。

程之行看到浅浅的时候也微微一怔,原来褪去职业装束的浅浅更加惹人怜爱,他在心里叹息,怎么有人舍得抛下浅浅?却不知道浅浅曾两次被人丢下啊!

“可怜的浅浅饿着了吧,上帝派我来英雄救美的。”程之行稀里哗啦地从塑胶袋里拿出各种各样的食物,甚至有的浅浅都还没有见过。

浅浅从里面发现一个小小的应该是饭盒吧,还用块厚毛巾严严实实地裹着,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呀?”

“昨天晚上上帝告诉我说浅浅喜欢吃老上海的生煎,我跑了很多小巷子才找到的,听说这是正宗上海师傅做的,哈哈!”程之行好不得意。

老上海的生煎?上中学的时候浅浅特别爱吃,几乎每个周末都和颜书仁到学校后面的小街去吃,浅浅曾一口气吃下六个,被颜书仁嘲笑成大胃女王,浅浅想起来心头还是暖暖的。

“浅浅,你在笑唉,是因为感动吗?”

“想到小时候的生煎,不知道现在的味道怎么样?”浅浅动手打开来,一股熟悉的香味飘了出来,还没下口浅浅就知道,这绝对是正宗的。

程之行在浅浅对面坐下,一起吃了起来。程之行一直在浅浅面前那么随性,似乎和浅浅是多年的老朋友,也就是那份感觉,让浅浅不觉拘束。

“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吃,周末排队也去等。”浅浅说。

“也是一种执着!”

浅浅一下没反应过来,程之行突发的深奥感想。

“跟我一样,今天就是不找到这个卖包子的店就不甘心啦!”程之行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

吃完生煎,程之行把一部分食物塞到浅浅的冰箱里,一部分责令浅浅吃下去,弄得浅浅无言以对,只能对着如山的食物发呆。

“请让我的胃休息一下!”浅浅还是提出抗议。

“一个人的时候不要不吃东西,听安然说上次你不吃早饭,脸色都白了,差点没送医院。”

浅浅没想到安然已会同他们八卦此类细节。

“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啊?”

程之行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浅浅面前的食物有点夸张,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浅浅,你从没这样对我笑过。”程之行盯着浅浅的脸不放。

平时浅浅也笑,但,说不出的味道,可能就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程之行感觉浅浅就连笑也是据他千里之外的。

殊不知,有时候,笑也有太多的不自由,控制脸部肌肉做这个动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工作还顺利吧?如果乔经理为难你,一定要跟我讲。”

“我不觉得有不顺利的理由,你不是帮我安排好一切?”

“那也得你愿意让我安排啊!比如说,你的下半生?”

浅浅不语,不知程之行是无意说出的真心话呢?还是有心暗示浅浅呢?或者只是觉得浅浅是个不错的猎物?

两个人又不紧不慢地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直到将近八点,浅浅下了逐客令,程之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浅浅才关上门,程之行就电话上来。

“你没落下什么。”浅浅说。

“落下你了啊,所以舍不得走。”

“我要休息了,路上小心,就这样。”浅浅按断电话。

程之行应该用这种手段追过很多女孩子,优秀的家世又这么会甜言蜜语,只能可惜他和浅浅遇不逢时!

浅浅梦里都是颜书仁拥着她的情景,那么真切的感受,不禁惊醒。

已毫无睡意,就索性起身看书了。打开床头灯,案上的几本日记安静而显眼的躺在那里,似乎在跟浅浅说,“你要的答案,在这里!”

浅浅随手拿了最上面的一本,首页上清清楚楚的写着:

浅浅的爱

1997

3月2日 雨

书仁并没有兑现他的承诺,这个月模拟考试已经结束了,他还是没到我家来看我,在学校他又每天好认真的样子,不敢上去打扰他。放学到现在都不知道做了什么,真烦。明明说好每个月的模拟考试结束后就来看我的呀。明天星期六,他会来吗?

3月3日 大雨

书仁真的来的,冒着倾盆大雨,看到他衣服淋那么湿,怎么觉得心里酸酸的呢?原本好像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是他来了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来了也不怎么跟我讲话,觉得好尴尬哦。

3月4日 阴

书仁说了“我喜欢你!”书仁居然跑到我窗口丢下这句话就跑了,我还是好开心,书仁说喜欢我!他喜欢我!

为什么现在是高三不是大三呢?再过4个月就要高考了,这样我们两个都会分心,高考决定了我们以后的人生,怎么办?谁来告诉我怎么办啊?

3月5日 阴

今天在学校看到书仁都觉得怪怪的,他都没正眼看我的。在食堂的时候还故意不和我在一个桌子,让我也很尴尬,又不好意思上去跟他讲话。

别想太多了,一切都等高考过去再说,一定要努力和书仁考同一所学校,听说大学就是人间天堂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恋爱,为了书仁,浅浅加油。

3月13日 晴转阴

天天叫自己加油,可上课的时候老是走神,老想偷偷的看书仁,他好像很认真的样子,会不会心里也在偷偷想我呢?静不下心来学习怎么办呢?要是爸爸知道了肯定要气死的。

俞浅浅,安静安静安静!

4月6日 晴

马上快要填志愿了,书仁说他想去上海念大学,我也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学,可是我们的成绩还是有点差距的,最近好像复习不进去,好累啊。爸妈也想我和书仁念一所大学的,这样也有个照顾。怎么才能静下心来学习呢?想这个周末叫书仁过来帮我讲习题,只有他讲的,我才觉得理解得最快了。

4月17日 晴

爸妈突然念叨起来不要早恋不要早恋,难道他们发现了我和书仁的秘密?可是我们从小都是这样的啊?书仁连我的手都没牵过一下的。

不会的,他们只是看到学校里有的同学早恋被老师发现了,才会来念叨我的。没事。

好累啊,睡觉!

5月27日 晴

志愿也填好了,我和书仁都填了上海的大学,连第二志愿都是上海的,这样就算不在一所学校,也是一起在上海的,可以常常见面。看小说书上那些高中毕业后南北分飞的很可怜的,都是没有好结果。

6月7日 晴

再过一个月就要高考了,连家里的气氛都好紧张啊,每天爸妈一吃完饭就出去,也就是为了想给我个安静的学习空间,我却老是还想东想西的,真觉得对不起他们。明天开始,专心复习,拼死一搏了。写日记的心情也要暂时放一放了。为了我和书仁的未来,浅浅,加油!

似乎每一段记忆都离不开书仁,这个男人霸占了她几乎整个前半生,那个浅浅不能再熟悉的男人,浅浅始终放不下。

整整三本厚厚的日记本,记录都是他们进入大学后全新的生活,是浅浅那场刻骨铭心的初恋,也是浅浅一生中最酣畅淋漓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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